“瑞王待章長怡確實很一般，落得今日局面也算是他自作自受吧。”陸汐顏是知道的，當初章長怡若非主動獻身，更設計了秦煜辰，是無論如何也攀附不上秦煜辰從而嫁進瑞王府的。
而秦煜辰卻平生最恨身不由己。
最初在陸盛淵求來了陸汐顏嫁進瑞王府成為瑞王妃時，秦煜辰都能為了排遣怒意狂躁，而隨手扯了侍妾一夜歡好，而逼迫陸汐顏跪在床榻邊看。
如今又被章長怡設計逼迫秦煜辰不得不將她迎娶——秦煜辰本就不喜歡章長怡，加之又被這般設計，又怎么會對章長怡好呢？
甚至就連瑞王府的下人小廝都百般輕賤章長怡。
章長怡想報仇，也正常。
而若是只讓秦煜辰得一些簡單的癔癥瘋病的話，根本鬧不大，所以她加大了藥量再日夜刺激，終于將秦煜辰刺激得分不清夢境現實，但做了這么多她的計劃卻還沒有完全成功，或者說她還覺得不解氣——
所以她去找了陸汐顏。
想到方才章長怡怨毒的眼神，她叫住陸汐顏時，說道：“現在看到他如瘋狗一般，陸小姐覺得解氣嗎？”
那瞬間，陸汐顏就全然明白了，讓秦煜辰變得瘋癲的罪魁禍首就是章長怡。
陸汐顏站定，搖頭。
“你不覺得解氣？”章長怡眼神驚疑，“看他那般狂妄自大、不可一世的人，趴跪于你腳下，神智不清痛哭流涕，你難道不覺得暢快舒意？”
陸汐顏認真地想了想。
還真沒有。
可能是因為她本來就是以旁觀者的角度來看秦煜辰的，畢竟那些事情并非是她親身經歷過的，她沒辦法感覺到很強烈的悲傷痛苦，所以在這時候她也覺察不了很暢快的輕松痛快感。
她只覺得秦煜辰骯臟。
下意識的嫌惡。
想退避三舍，想永世不見。
“你恨他，所以你想看他跌落神壇，被人嘲諷輕蔑地踩進淖泥，你想看他付出給你帶來的百倍千倍的痛苦。但是我不恨他，所以看他或扶搖直上或狼狽瘋癲，都沒什么太大情緒。”
聽到這些話的章長怡果然露出了驚疑迷惑的表情。
她不明白。
明明她跟陸汐顏一樣都曾見識過秦煜辰的薄涼冷情，難道不應該一同怨憎秦煜辰嗎？
但是為什么……
為什么陸汐顏這般平靜淡定？
像是看出了章長怡的疑惑，陸汐顏想開口解釋，但頓了頓，她卻只開口道：“不過，我也不喜歡他，所以無論你對他做什么，我都不會過多過份的插手介入，只是——我希望你以后，不要再將我卷進這其中了，畢竟我已經嫁給了他的皇叔，若是再被他這樣骯臟的人當成幻想對象，先不說他皇叔會怎樣想，但我卻還真覺得挺惡心的。”
章長怡抿起唇。
她看到了陸汐顏眼底的坦然明亮。
她知道，她的伎倆被看穿了。
什么所謂錯認而被凌虐，什么抱著枕頭亂喊，這都是章長怡的故意為之。
她的傷雖有秦煜辰的手筆，但這么新的傷卻是她自己弄的，而那個被秦煜辰抱在懷里又啃又親的枕頭，卻是被章長怡提早用清苦藥香和紫藤蘿花粉浸泡過的。
有了類似于陸汐顏身上的味道，秦煜辰本就神情恍惚，當下自然會因此而瘋魔。
章長怡低頭。
“抱歉。”
陸汐顏淡淡頜首，又提醒她最好盡快收手，便也轉身離開了返回了馬車。
……
想到這些后，陸汐顏轉頭看向外面。
天陰了。
“不過我覺得章長怡身上戾氣過重，她應該不會善罷甘休。”她說，“還是得小心，不要被她牽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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