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汐顏一直都清楚人外有人山外有山,她也一直都堅信在醫學這條道路上,即便她的隱藏空間里有著諸多這個朝代聞所未聞的先進醫療器械,她也并非能稱得上神醫二字。
可是來到大晟這里半年之久,她還真的從未碰到過她無法解決的疑難雜癥。
被喂了致命蠱蟲她能化險為夷。
種植頭發之事她也不曾畏縮。
甚至于開顱手術她也是說做就敢做。
過敏物用了致死量?
沒事她能救。
許多人都斷定絕無治愈可能的絕癥?
她偏偏要試試。
實在是她來到這里憑借著她的醫術走的這一路太順利了,所以她自詡神醫,自詡這里絕對沒有比她醫術還要高超精湛的醫者。
可是,她在寒毒這東西上崴了跟頭。
她治愈了,卻抵不住它復發。
卻在這時她才發現,就算她手里掌握著那些先進科技,憑借先人經驗和前輩指點,她卻只是一個稍稍懂幾分醫術的普通醫者罷了。
神醫?
哪有什么神醫。
她就算再自詡厲害,不還是治不好鏟不了這寒毒嗎?
陸汐顏失魂落魄回到攝政王府時,秦衍還沒回來,她也沒心思問,讓翠兒去準備了熱水就將自己泡了進去。
熱水似是將她的困乏疲倦也都隨之帶走。
她泡了會,昏昏欲睡。
而就在這時,有人在外叩門,“陸小姐,睡了嗎?”是扶祁的聲音。
陸汐顏瞬間來了精神,她還有很多問題想問扶祁,畢竟她又不傻,怎么可能看不懂扶祁和酒鬼之間詭異的氛圍。
“沒睡,稍等。”
陸汐顏從浴桶里爬出來,裹上衣襟開了門,但扶祁對上她濕漉漉的眼眸,卻沒有抬腳進去,只站在外面道:“瑞王府的酒鬼,我認識。”
他果然認識。
陸汐顏凝眸問:“和你有淵源?”
“嗯。”
“你方才不隨我一起拆穿他,怎么卻深更半夜來這里找我說了實情?”
“他并非坑蒙拐騙,亦非冒名頂替,我拆穿他什么?”扶祁閑適淡淡道,“我和他確有淵源,但并無仇恨也無交情,今日來告知陸小姐一句,也只是想提醒陸小姐一下,他并非正經醫者,他所有所謂治病救人的法門都是換血。”
“換血?”陸汐顏又想到了酒鬼說要取兩個少年血的事,似乎想明白了什么。
“全身經心循環于心,只要換了干凈血液,無論什么疑難雜癥都能徹底根除無虞。”扶祁神色坦然平靜,就像是在跟她說今日月色甚美一般,“他是賢王身邊的人,按照他下山的時間推算,他應該已經跟隨賢王數十年了。”
數十年。
陸汐顏突然想到秦燁最后提及寒毒時,那種淡漠嘲諷的語氣。
“那酒鬼是不是也嘗試過給賢王換血來解寒毒的法子?”
扶祁眼睫稍垂。
片刻后,他笑了:“我就試過。”
“什么?你試過?”陸汐顏訝然,失聲喊道,“可是換血需要那么多的血,放血的人又焉能還有命在?”
“自然沒命在。”扶祁無辜地聳肩攤手,慘淡月華如水淌他滿肩,可清楚看到他如玉側臉上露出幾分遺憾神情,“不過醫者在行醫治病中,碰到疑難雜癥,殺個把人而已,這不是很正常的嗎?”
“行醫是救人,可放血卻是殺人!”
扶祁看不懂陸汐顏的怒意滿腔究竟為何,他只稍稍偏頭,揚眉,露出純粹無辜的疑惑表情,“殺幾人能救更多人,這買賣難道不劃算嗎?”
“當然不劃算——別人難道就該死嗎?”
“陸小姐這么生氣呀,難道陸小姐就沒曾在行醫途中殺過人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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