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衍在原地怔愣了片刻后才終于回神。
想起來了。
之前他帶著小皇子偷偷溜出皇宮，可能是外面的世界太自由了，以至于到了回去的時候小皇帝卻死活不愿意回，秦衍在此期間發現他格外喜歡酸甜酸甜的糖葫蘆，就跟他說：你現在正在換牙階段，不能吃太多酸甜的東西，不過如果你這次可以乖乖回去，下次單獨見面的時候可以再給他帶一根糖葫蘆。
于是小皇帝就數著日子過，終于等到了一個月后。
結果——
小皇帝遣散宮人后，圍繞著秦衍轉悠了好幾圈，確定他身上并無糖的香甜味道，才沒忍住憤憤哀怨地質問：“糖葫蘆呢？”
秦衍：“……”
忘了。
實在是剛剛經歷了夏月璃的鬼哭狼嚎和大長公主的厲聲斥責，他頭疼欲裂，一時間又哪兒還能想的起來什么糖葫蘆。
但是小皇帝譴責委屈的眼神太戳人心窩子了。
秦衍咳了咳：“等事情處理完了，我再偷偷帶你出去吃，想吃多少吃多少。”
“朕出不去。”小皇帝委屈地往龍椅一坐，“母后發現朕上次偷偷跑出去的事了。”
呀。
太后還挺聰明的。
秦衍想了想：“那我讓人買了偷偷送進來，怎樣？”
“誰人進宮帶的東西都會被搜一遍的。”
“但是我府中的人帶的東西不用。”
小皇帝眼睛亮了亮。
“我讓你皇嬸以給你把平安脈為借口，偷偷帶糖葫蘆進宮不就好了？”
小皇帝眼冒星星。
于是——
半個時辰后，好好睡著午覺卻被硬生生扯起來的陸汐顏跑到了后街去買冰糖葫蘆，然后又被流風塞進馬車里帶進了宮。
當對上極盡奢繁的幡龍大殿上穩坐高臺的小皇帝時，陸汐顏還有些犯嘀咕，但當小皇帝卸下正襟危坐的包袱，興高采烈拿著糖葫蘆在旁邊啃起來的時候，她未免有些牙疼。
這好像跟她之前了解的少年老成的小皇帝不一樣啊。
但頓了頓，她才想起來小皇帝今年還不足十歲。
正是個少年。
處于活潑好動的年紀。
想到這里，她又難免起了點憐愛的心思，秦衍之前讓流風去請她的時候就說過小皇帝牙痛的事情，所以她也有所準備，從藥箱里翻找出了一小瓶自制牙膏和牙刷遞上前：
“這是我研發的牙膏，每天早晚刷牙可以有效防止蛀牙疼痛。”
小皇帝接過來聞了聞，看向秦衍。
秦衍對其輕輕頜首。
小皇帝這才接下，正色道：“謝謝皇嬸。”
陸汐顏送了牙膏牙刷后，覺得秦衍和小皇帝應該還有事要聊，她就借口說煩悶想去御花園溜達溜達，秦衍也沒挽留，只囑咐她記得穿上披風，深秋天氣涼了。
陸汐顏漫無目的在御花園遛彎。
想起方才秦衍像老媽子一樣叮囑她多穿戴著衣服小心著涼的樣子，她一時覺得好笑，心底又慰藉滾燙。
秦衍為什么會喜歡上她呢？
真奇怪。
她正出神，突然聽到一道女聲自身后響起：“可是攝政王側妃？”
陸汐顏疑惑抬眼，對上身穿鳳袍雍容華貴的年輕太后探究的眉眼。
嚇了一跳。
急忙跪下行禮：“妾身參見太后娘娘。”
“免禮。”
聽著聲音不像帶有怒氣來此興師問罪的。
陸汐顏稍稍舒心。
起身時發現太后腰間綁縛的暖玉完好無缺——她換了一塊新的。
看到這塊暖玉她就忍不住想起那日宮宴上，太后看到碎掉的暖玉時的失態。
注意到陸汐顏的眼神，太后淡然撥弄了下腰間暖玉，漫不經心解釋道：“舊的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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