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風。”扶祁說,“側妃娘娘現在正在一個很安全的所在,現在應該擔心的是攝政王。”
流風眼神驚疑不解。
“據我所知,攝政王及賢王都身中寒毒,賢王雖中寒毒不深,但毒素卻都堆砌在雙腿中,致使他雙腿不良于行,而攝政王體中的寒毒雖不受控制、肆虐體內,但他除卻每月有固定發作時日之外,身體再無不適。”
“可是這些你不是早就知道嗎?”流風稍稍皺起眉,“為什么現在突然提起?”
“我的師兄研究了一方邪術,兩個被同等病癥侵襲之人,他可以利用其中一人血里的抗體,給另一個清毒治病。攝政王身中寒毒多年,體內已有一定的抗體,但賢王沒有,他體內的寒毒越來越重,你覺得在面臨即將永遠殘廢和殺掉攝政王取他體內的抗體來給自己醫治,這兩種可能性,他會選擇哪種?”
“……”
沉默。
流風猛地睜大了眼睛。
罵了句臟話。
“該死,你怎么現在才說!”
扶祁平靜地解釋道:“因為才想明白。”
“你真是……”
流風也沒時間繼續跟他浪費時間,“去賢王府!”
哪怕現在沒有秦燁的任何罪證,他現在也要去賢王府,哪怕就算將賢王府掀個底朝天,他也必須得救出來自家王爺!
暗室里。
秦燁屈指輕輕叩了叩寒玉床。
他靜靜地等著。
只等秦衍寒毒發作,只等酒鬼匆匆趕回。
紅袖取了一件貂絨披風要給秦燁披上,卻被秦燁伸手拒絕了:“我的六弟都還躺在寒玉床上受凍受罪,我這個做兄長的,如何能將貂絨披風穿得心安理得?”
“是。”
紅袖并沒有再勸。
她捧著披風,靜靜地站在一旁。
許是暗室里太過沉寂,寂靜到除卻他們的呼吸聲,加之燭火偶爾跳動的聲音之外就再無任何聲響了。
秦燁望著面前這張酷似給自己灌下寒毒的人的臉,唇角的笑容越發溫和。
片刻。
他輕笑著問:“你看,他是不是長得很像我父皇?”
紅袖沉默。
她一時不知該說什么。
“他這張臉啊,實在是像我父皇,我看到他一次腿就會痛一次,看到他,我就難免會想起我的父皇,想起我的父皇為了讓秦郢能順理成章地繼承皇位,之后也無人敢忤逆不從,就給我灌下寒毒,讓我在選擇命還是在腿之間那副高高在上的樣子。”
秦燁說這些話的時候分外平靜。
他像是在說故事。
唇角的笑也越發溫和平靜。
可紅袖跟了他很多年,自是清楚秦燁的所有情緒都被隱藏在這般溫文儒雅的表象之下。
看似風平浪靜,實則卻有驚濤駭浪。
他分明恨得發狂。
卻還能溫和悲憫地嘆息著往昔的事。
紅袖知道。
秦燁是在學習秦郢——學習那位因為心神交悴,以至于只登基三年就因病過世了的先帝。
他分明嫉妒得發狂。
卻還在竭盡所能地模仿著先帝的溫和悲憫。
他模仿的很像。
堪稱,入木三分,所以才得了“賢王”這個稱號。
但卻只有紅袖在陰雨連綿的夜晚,看到過秦燁被雙腿的刺痛折磨地徹夜難眠,而憤怒趕往暗室,瘸著腿,也要對著墻壁上先帝及他的父皇恨聲咒罵的瘋狂模樣。
“所以啊。”秦燁不知道紅袖在想什么,所以他還在笑,“我在初次看到他的時候,就真的很難不討厭他。”
外面似乎有一聲驚雷。
噼里啪啦。
紅袖皺起眉,白日艷陽高照,現在怎么卻突然下起了雨?
雨聲里。
“當然,我也無法避免地很同情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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