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歷這么一出蘇晗煙恨恨捶了秦衍幾記，轉身掏出夜明珠繼續往古城遺址的深處游去，秦衍也不再逗弄她，緊緊跟上她的動作。
到底是湖底，經過歲月侵蝕的古城已是破敗不堪。
但還能隱約能分辨出其原本的風貌。
“這怎么看都不像是防御工事，反倒像是普通的城鎮。”當陸汐顏推開一扇塵封多年被沾滿珊瑚的門后，可見屋內的桌椅板凳漂浮半空，雖然已經過去了兩百年，但是在水底保存的還算完整，旁邊床榻衣柜，甚至還有一床小小的嬰兒搖床。
陸汐顏輕輕晃了晃搖床，還能聽到從水里傳過來的細微鈴鐺聲。
她微怔。
下意識地看了眼秦衍。
秦衍伸手將她拉到一邊，隨即揭開了搖床里的被褥，頓時一具極小的尸體暴露眼前。
尸體腫脹，但因這段時間里并沒有魚兒來吃，所以倒是完整地保存了下來。
見狀，陸汐顏即便有心理準備還是被嚇了一跳。
她平復著呼吸上前簡單地查驗了下：“嗆水窒息，是被淹死的。”
秦衍沉默了會。
這座古城里并沒有發現什么尸體，這是第一具。
“這里太奇怪了，就像是在一個所有人都安穩地曬太陽的午后，不知道從哪里突然涌來了好多水將一切都給埋住了。這些人還沒來得及收拾東西就葬身于湖下，所以我們這一路，能看到晾曬的衣服、藥房里擺放整齊的藥柜、灶臺里甚至還有煮好沒來得及吃的粥、雖然已經褪色卻還能隱約分辨出裝扮好的喜堂。”
“王爺，防御工事不可能有這些建筑吧。”
……
秦衍從琉璃鏡中。
從陸汐顏眼睛里讀出來了幾分驚懼惶恐。
他立于這座古城的中心。
湖底沒有光亮，他們拿著夜明珠站在古城遺址上當，再往下看時只能看到無邊無垠的暗色。
誰也看不到這暗處下藏著多少冤魂。
只知道黑。
秦衍攬抱著陸汐顏上岸，上了回程的馬車，他撐起車簾吩咐外面的流風：“回去好好查一查兩百年前的這里到底都發生了什么事。”
“還能有什么事？”流風有些疑惑，“不是成君大人挖渠道引運河水，抵擋北歌大軍護衛大晟皇城嗎？”
“成君是負責管轄修建運河的堤壩的知府，他不通軍事，也不擅水路打仗。”
撞進秦衍眼底的晦暗，突然間流風似乎明白了什么。
這件事雖然是在兩百年前，但是并不難查，流風在返程的路上都思索了自己該如何查才能確保萬無一失時，回府發現徐與安已先一步在等了。
“我懷疑兩百年前成君大人運巧力引運河之水的事可能有隱情。”徐與安開門見山道。
秦衍回眸看了眼上岸后就神情倦怠的陸汐顏。
他當她是累了。
低聲囑咐流風帶她回去休息，這才將徐與安叫進了自己的書房里。
“我近日翻找兩百年前的卷宗，發現成君大人在為官任職之時，最擅偷奸耍滑，受賄徇私，貪污款項，并且他所管轄修建的堤壩大多也都或多或少有些毛病和問題。”
說著徐與安將兩個卷宗遞給了秦衍。
“其一是大晟七十年，他為官第三年，奉命修建的堤壩在短短數月崩塌，澆灌摧毀了近兩百畝良田。”
“第二是大晟七十九年，他再度奉命修建抵擋運河的堤壩，而在修建之時他不知悔改，為中飽私囊，將原本該用的黎城專供的上等水泥礫石換作了最次等的材料，并且為了少給工錢，還將原本三年的工期壓到了一面，修建而成的堤壩絕對扛不住運河水漲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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