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衍翻閱著徐與安送來的卷宗。
上面記載只有寥寥數語,且記載的史書也頗為古舊,一看就知長期處于藏書閣的最底層,這東西,也不知是徐與安翻閱多久才終于找出來的。
但這上面的寥寥數語卻已經足夠讓人觸目驚心。
“我不相信這么一個為官任職期間,多次為中飽私囊而徇私受賄之人,竟然會在大晟遭受戰亂之時,突然覺醒良知,一改過往懦弱無能,挖渠引水抵抗敵軍。”
“而很巧,他引來運河水的時候,恰好是運河每年固定的漲潮時間。”
說罷徐與安神色凝重地補充道:
“所以,我懷疑那運河水并非被他引來的,而是因他修建堤壩投機取巧以至于堤壩崩塌,運河水強行從上流澆灌而下的,而稍稍在運河下所在的位置是個盆地,陰差陽錯就成了青澄湖。”
秦衍稍稍瞇眼。
他想起水底的那座荒廢的古城遺址。
想起陸汐顏說的那些疑點。
現在,種種疑點都指向了一個可能性——
成君并非功臣,而是罄竹難書的罪人。
畢竟運河之水突然侵襲,沒有誰能未卜先知提前逃命,所以當時的無辜百姓必定是前一秒還在安穩地過日子,下一秒就突然被突如其來的洪水給摧毀了家園,無數人喪命于水里。
“并且我還查到,青澄湖之所以如命為青澄湖,是因為那座湖下原本有一座城鎮,是因周圍綠水青山,城鎮錯落其中,宛如一塊澄凈的青玉,故而取名為青澄城。而在成君在引來運河水之后,就改為青澄湖,而他則假借修建防御工事之名派兵把守著湖邊。他放出的原話是,可能會有北歌奸細順著運河水而來,所以無論見到誰,只要是從水里出來的,無一例外全部斬殺。”
聽到這里,秦衍不由地下頜線緊繃。
晦暗眼眸現出危險紅光。
如果有人僥幸沒被洪水淹死,卻也逃不出這湖。
岸上有人守著。
他們逃離了洪水,逃不過冷箭長刀。
多可笑。
罪人成功臣。
而現在青澄湖邊,甚至都還佇立著成君的石像!
時不時還有人前去祭拜!
他也配?
“去大理寺,沒有確鑿的證據根本沒辦法推翻兩百年前的案子。”
徐與安頜首:“我跟王爺一起去。”
“嗯。”
徐與安的辦事能力可以,心思也縝密。
而陸汐顏被流風送回醉梨苑后就倒頭開始昏睡,翠兒以為她是累了也沒吵擾,直到天都黑了,她不得不去叫陸汐顏起來吃飯,這才察覺陸汐顏身上溫度滾燙,臉上也泛著不正常的潮紅。
“小姐?快來人啊——”
大夫很快就被請了過來,隨之一把脈,便道明了緣由:“側妃娘娘體熱不退,是為風寒之癥。”
翠兒頓時就想起自家小姐出門時提著潛水裝備志得意滿的樣子。
懊惱至極。
“都怪我,若是我當時不讓小姐去那青澄湖就好了。”
畢竟已經入冬,穿得那般單薄在湖水里浸泡多時,鐵打的身體也熬不住啊。
三笠見狀也有些擔心:“我去將此事告知王爺。”
可在三笠趕到秦衍書房時卻被告知說秦衍前去大理寺,且暫時應該是回不來。
他轉身要回醉梨苑,卻被人叫住了。
“你是醉梨苑的人吧?”
三笠回眸,對上夏月璃溫和的眉眼。
她遞過來一封信:“剛才下人說有人送了一封信過來給陸小姐,你替我轉達給她吧。”
三笠不打算收,余光卻瞥到信上寫了扶祁的名字。
而在三笠收了信走遠后,夏月璃唇角才漾出一抹怨毒的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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