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汐顏急得嗓子都破音了，整個人像是被踩到尾巴受驚的貓咪一般跳起來。
她后退了好幾步。
抵住墻壁。
再次認真又一字一頓地說到：“我真的已經成過婚，嫁過人了！你們拜月教的人就算是在給所謂河神挑選圣女，也不能這么不講道理，玩兒強取豪奪的那一套吧？就，也不問問我同不同意，不看看我是否有婚約在身，就直接給我的一輩子安排好了是嗎？”
男人眼神平靜地像是一泉沒有波瀾的死湖。
如鏡子一般澄凈。
“為什么要跟你商量。”他不像是在發問，而像是在說一件他覺得稀疏平常的事情：“你被神選中，是你的榮幸。”
“神？哈！那你把神叫出來，我和他說。”
“你不配見到神。”
“我看你是神經病！你們都是神經病吧！”陸汐顏忍無可忍地咆哮起來，“一堆似是而非的話堆砌出一堆莫名其妙的秘密和是非觀，難道就想把我給糊弄住？我跟你再說一遍，我不管你們到底是什么人，又到底借著拜月教的名頭做了什么事，總之我不想卷進其中……”
“哦對了。”陸汐顏又突然想起來了什么，眼睛微亮，指著下面城鎮，“你不是說那些人都是心甘情愿留在這里的嗎，那就證明你們也不會強迫別人留下，那我不同意嫁給你，你能不能把我放了……”
“不能。”
男人的話斬釘截鐵。
他的眼神冰冷的如同無邊無垠的雪原。
雪原上是灰蒙蒙的天。
他湛藍色的眼瞳里也浮著一層冰霜。
無悲無喜，波瀾不驚。
“你……”
“你們都是瘋子吧。”
陸汐顏不愿意再跟她們繼續浪費時間，轉身就要往外跑，卻還沒跑幾步就被那圣姑一把抓住了后頸，她還沒來得及驚訝就被喂進嘴里一種奇怪的東西，她下意識地品了品味道，味道奇怪，是類似于草根的味道。
但這藥喂進嘴里，陸汐顏甚至都還沒來得及琢磨出這東西是不是有毒的時候，就感覺一股疲倦的感覺迅速傳至了四肢百骸。
剛剛還在怒不可遏的她，感覺自己的暴躁情緒被悉數撫平。
她不暴躁了。
甚至，還特別平靜。
圣姑見她不再劇烈掙扎，眉眼平靜地安靜等在原地，唇角噙著淡然的譏諷笑容，隨即，她抬眼看向男人，微微抬起下巴道：“你終于等到你的圣女了，我在此恭賀你，得償所愿。”
男人稍稍頜首，未發一言。
“只是，我也跟你一樣被困在這里太多太多年了，久到我甚至都快忘記我本來的名姓和脾性了。哎，本來還以為我們會一直這樣相看兩生厭地活下去，結果你卻先拋下我選擇和別人成婚了，我這心里啊，多多少少有點不是滋味。”
雖然言語間頗為憎惡和嫌棄，但陸汐顏卻還是敏銳地看到圣姑眼底真的有幾分落寞和難過。
她好像是真的有點心里不是滋味。
陸汐顏想了想。
最初自己裝睡沒醒的時候，這個圣姑說什么來著？
說她美，嫉妒她？
嘶。
現在看來這圣姑也并不是在感慨她的容貌，而是在失落于自己。
陸汐顏敏銳地從這兩個人身上嗅到了不同的味道。
男人靜了數息，問：“那你想怎么樣？”
“三日后，你要成婚，我也要成婚。”
聽到圣姑這樣說，男人平靜的眼瞳里似乎涌現出些許的疲倦和無奈：“我說過了，我不可能娶你。”
“我也沒讓你娶啊，另外我也不愿意嫁給你。”
“可桃源鎮里除卻我，只有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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