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汐顏稍微怔愣了下。
按照青澄湖重新修建而成的城鎮。
難怪一模一樣。
可——
“你為什么會知道我在夢里見到的景致？難道你進過我的夢嗎？”
“我沒有進過你的夢，那是神告訴我的。”
“……”
滿嘴都是神。
她怎么覺得他像是神經病呢。
“那這里居住的人呢？她們是青澄鎮的人嗎？”
“不是。”
“那是被你擄來的？比如前段時間突然失蹤的十四名無辜少女？那些少女是不是現在也在這里的某一間房間里面？”
“不是。”男人頓了頓，解釋道，“這里的人都是自愿來此的。”
“那十四個少女呢？”
“也是自愿。”
“哈。”陸汐顏這下是真的被逗笑了，“你連編瞎話都編不圓，她們有家有親人，在那里活得衣食無憂，開開心心，好端端地，誰會心甘情愿地放棄一切來到陰森森的這里？”
“你是她們嗎，你怎么知道她們生活得衣食無憂，開開心心？”忽地，男人終于不再只平靜地回答，而是認真地反駁反問起了陸汐顏。
“因為她們的親人在她們失蹤之后曾奔走相告，到處搜找她們的下落。”
“所以只憑借這個？”
“難道這個都還不夠嗎？”陸汐顏無語地睜著眼睛反問，“從這個你難道看不出她們的家人都很疼愛她們嗎？”
“看不出來，我只知道她們都在被那些自詡為她們親人的人百般壓榨。”男人平靜地反駁道，“他們之所以到處搜尋這些少女，不是因為疼愛和親情，是因為利益。”
這下倒是陸汐顏茫然了：“什么意思？”
“十四名少女里——有一待成年便會被送給五十歲男人做續弦的，有被已經收了高價只等少女足齡就賣給他人做奴仆的，有被父母打罵逼迫進青樓賣身賺錢來給弟弟治病的，有被兄長嫌棄體弱多病而想著將她扔進醫館里偷偷弄死再狠狠訛詐一筆的……”
男人平靜的聲音一字一頓地敲在陸汐顏心頭。
像是雷霆萬鈞。
陸汐顏眼睛不可置信地瞪大。
可男人卻情緒冷淡平緩。
他說：“你說她們生活得衣食無憂，開開心心，是聽誰說的？是她親自告訴你的嗎？”
陸汐顏整個人都懵住了。
她不知道。
這些話她的確是從那群跪在攝政王府門前的百姓口中聽到的。
她親眼看到那個小孩子在為自己的姐姐能回家來了而歡呼雀躍。
也親眼看到那么多百姓跪在青澄湖邊虔誠地呼喊少女們的名字。
望她歸來。
可結果……
男人卻這般平靜而冷酷地說：“你真的以為你的所見所聞就一定是真相嗎？”
陸汐顏怔怔地后退了兩步，她不能接受這些，所以她說：“我要見一見她們。”
她不能完全相信眼前這個口口聲聲都離不開他的“神”的男人。
“等你問完你的所有問題，我會送你……”
男人話還沒說完，門外突然傳來一道譏諷的涼笑：“我說那好好躺著的圣女怎么眨眼就不見了，原來卻是被你這個老東西給偷偷帶走了。你還真是急不可耐啊，明明說好了三日后就成婚拜堂，你卻怎么連這三天的時間也等不了？”
陸汐顏回眸對上一容色艷麗的女人。
她通體雪白長裙，系著深藍披風。
陸汐顏瞪大眼睛。
“成婚拜堂？”她嚇得嗓子都破了音，“誰？新娘子是誰？該不會……”
是她吧。
圣姑冷淡憐憫地看著陸汐顏，一字一頓地打破了她最后的期待：“是你。”
陸汐顏急忙喊：“可是我已經成婚了啊！”
太瘋狂了吧！
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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