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當眾人看到深坑里的石碑都頗為震驚，都久久未能平復心情。
石碑很大。
刻滿了密密麻麻的字。
而在這時，聽到聲響而匆匆趕來的人們首先看到的并不是深坑里的石碑，而是被徐與安命令放倒因此被摔碎了的成君的石像。
石像被摔碎了，崩裂散落四處。
眾人登時跪下哭嚎起來：
“這是我們的英雄啊，為何要把他的石像摔碎？”
“英雄死不瞑目！”
“大人，大人您就算要查案卻也不該傷害咱們大晟皇城的英雄石像，這會讓百姓寒心……”
……
立于人群里的徐與安神色冷淡。
他眼神近乎冷漠地瞥過跪在破碎石像腳邊的百姓們，突然就覺得有些愚蠢。
將罪人當成功臣。
竟還能讓罪臣強壓著無辜百姓的冤魂，過了這么多年，都無法掙扎逃脫得了。
真相被蒙蔽，百姓被蒙在鼓里。
所有人都只覺得這世道四海升平，堪稱海晏河清。
徐與安忍不住自嘲一笑：“都被蒙在鼓里……本官，你們，都被蒙在鼓里，都愚不可及。”
陸汐顏到底也沒有分析出該如何應對的法子，最后困乏至極地倒在秦衍身上睡著了，但睡著后的她也沒睡安穩，因為每過兩刻鐘就會被秦衍折騰醒一次。
第一次她以為是意外，就砸吧著嘴巴繼續睡了，第二次被吵醒她有點不滿，但卻也沒有發作，直到第三次——
陸汐顏忍著怒火睜開眼，問：“是她們來給咱們喂種春草了嗎？”
“不是。”
“不是為什么你一直在吵我睡覺？”
秦衍神色似是委屈又似是凝重。
“你說你睡著后會進到夢魘里，我不想你被陷進夢魘。”
“……”
陸汐顏一時又好氣又好笑。
“我陷進夢魘也沒關系。”距離天亮應該還有個把時辰，她現在困乏的要死，卻也知道如果不給秦衍解釋清楚，自己恐怕睡不了好覺，她正色解釋道，“我還巴不得進夢魘里呢，進去了我好歹還能問問她后來發生的事情，說不準也能找到徹底離開這個世界的法門和鑰匙。”
“可我很擔心。”秦衍擰起眉，神色擔憂，“你身體里有另一個異世的魂魄，若是夢魘里發生了什么，以至于再醒來的時候，你不是你了怎么辦？”
“……”
陸汐顏還是無語。
“你是怕我被奪舍嗎？”
“嗯。”
還嗯？
還理直氣壯認真凝重地嗯？
“她不會的。”陸汐顏說，“那是個很善良的姑娘，她最初看到我，為了救我自己都摔倒了，結果在我攙扶她都時候都還在喊我別管她趕緊跑呢，這樣的人怎么可能做做得出你說的這種事？更何況……我就算被她奪舍了也沒關系，你帶我去寺廟里燒幾根香，她得到超度心事了了，自然也就離開了。”
聽到寺廟時，秦衍眼眸稍稍浮現深意。
他說：“我不能進寺廟。”
“什么？”
“我出生起就被冠上災星罪名，可能我也確實是災星，因為我一旦靠近有香火在的寺廟便會頭痛欲裂。”
陸汐顏見秦衍神色認真不似弄虛作假，她想了想，猶豫著問：“會不會是因為你對香火味道過敏呢？”
“不是，香火放在寺廟外，我就無事。”
那還真是奇怪。
起碼陸汐顏沒遇到過這種情況。
但這種時候她又突然想起扶祁離開前和三笠的對話，扶祁似乎也是很少進寺廟的，這二者之間難道還有什么關系嗎？
陸汐顏正待詢問：“你知道扶祁……”
話還沒說完，外面突然響起一陣劇烈的聲響，猛然間陸汐顏感覺腳下也地動山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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