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汐顏整個人都傻眼了。
祈月？
這人是祈月？
她一時間也顧不得去管那姑娘了，急忙追上皇上回宮的儀仗，好在她在夢魘里別人都察覺不到她的存在，所以跟蹤倒是也算簡單容易。
皇上回宮后只孤身進了一座荒涼偏僻的冷宮。
冷宮里用鐵鏈綁縛著一個女子。
女子沒有傷，但神色倦怠，看到皇上進來后，也只輕輕地呸了一聲。
“事情解決了，不會有人知道運河堤壩崩塌的原因了。”皇上輕嘆著跪坐在女子面前，笑容帶了幾分貪婪的愛慕，“你還是一如繼往的好看，朕……還是一如繼往的喜歡你。”
“呸，我跟你仇恨不共戴天。”
“仇恨？不，你不恨朕，你愛著朕。”
“呸。”
又是這么一聲。
皇上像是被逗到了，掩唇愉悅地笑了起來，眼神卻透著幾分淡淡的受傷和落寞：“雅兒，你將朕忘記了也沒關系，左右還有這么多年的時間，你總能再次愛上朕的。”
“呸，都說了我是北歌人，我不認識你。”
“你認識，你愛朕，但北歌的人對你的記憶動了手腳，你把朕給忘記了。”
女子看向皇上的眼神寫滿了明晃晃的“你有病吧”的懷疑。
但皇上卻只溫柔寵溺地看著她。
“真是的……”
“快些想起來啊。”
……
皇上離開冷宮后，有貼身內官端來了湯藥，他側頭問：“到底什么時候，才能讓皇后想起來朕？”
“太醫說，他們也不確定。”
皇上眼神森然冷漠。
“奴才這就去想其他的辦法。”
內官慌張退下。
陸汐顏簡單弄明白了些許的來龍去脈。
這個女子是皇后，但她的記憶被北歌人動了手腳，以至于她覺得自己和大晟仇恨不共戴天，竟還聯合北歌一起炸了運河堤壩，以至于讓無辜的青澄鎮百姓們死傷無數——但皇上卻不許查出真相并廣而告之，因為擔心查出是北歌再牽連到這女子頭上來。
所以他幾乎是屠殺了整個青澄鎮。
也滅了所有人的口。
就為了……護住冷宮里面那個誰也不記得了的皇后。
但是陸汐顏剛才仔細觀察了那女子，發現她眼神清明不像是被動了記憶的樣子，隱隱有些懷疑。
皇上覺得用藥可能不能讓女子想起所有，就放棄了太醫院而去找各路方士，終有一人來稟，說：
“山人有一計。”
“皇后罪孽太重，以至于命輕魂重，若能將皇后肩上的罪孽洗清，或許可重得清明。”
皇上眼睛陡然亮起：“罪孽如何洗清？”
“罪孽無法洗清，但能轉移。”
“那移到朕的身上來。”
“可以是可以，但是那樣的話就是皇上命輕魂重，皇上依舊不能和皇后長相廝守。”
皇上稍稍瞇起眼睛。
方士補充道：“皇上可有至親嗎？若有至親，山人可以做法將罪孽都挪到他人身上。”
至親？
皇上瞇起眼睛。
“你知不知道自己在說什么，先帝只有朕一個兒子。”
山人卻摸了摸胡子，笑意微妙：“山人說有那就是有。”
……
詭異的死寂。
良久。
皇上到底是退了半步，輕嗤道：“早些年朕有個雙生兄弟，但天生胎里不足，命數不祥，以至于頭發銀白，眼瞳湛藍，所以剛出生就被送出了皇宮，都過去這些年也不知他是生是死又究竟流落何處了。”
一直在偷聽的陸汐顏眼睛瞬間就亮了。
天生胎里不足，命數不祥。
以至于頭發銀白，眼瞳湛藍。
這——
不就是祈月嗎？
難怪這個皇上和祈月長得這般相似！
原來還有這層關系！
這就是隱瞞的秘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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