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來的事情似乎在清理以外卻又順理成章。
森冷的荒涼道觀里。
方士取了兩碗同樣的血開始做法，道觀四面皆破敗，冷風蕭索中，恍恍憧憧的暗影襯著道觀四處不知名的邪神雕塑，越發神秘詭異。
案牘上放著兩碗血。
方士開始用血題寫一些詭異符咒，寫完燒掉后的香灰融進血里。
緩緩散開。
……
太詭異。
陸汐顏站在那里看著都覺得觸目驚心，邪神垂眼戲謔促狹地盯著那兩碗血，就像是在看兩個不知死活的螻蟻。
但儀式已成。
“皇上，接下來只要讓您的胞親兄弟前去青澄湖，他沉入水底后自然就會去贖您的罪了。”
“他不會還能活著出來吧？”
方士平靜地補充，“只有他將罪孽贖清，才能出來，神靈在上，賞罰分明。”
然后陸汐顏就在青澄湖邊，看到了身穿白袍頭戴斗笠的祈月。
他似乎很疑惑。
“這里原本不是一座城鎮嗎，怎么會突然變成了湖？”
“說來話長——您這是要渡湖嗎？”
神色還透著稚嫩的祈月有些猶豫地皺起眉。
他不想渡湖。
沒錢。
但是他突然被一個道士攔路說他的真實身份尊貴無雙，他其實并不想要什么潑天的富貴，但他卻也想搞清楚自己的真實身份。
他到底是誰呢？
他以為他是那對夫婦的親生骨血，直到稍微記事時被醉酒的男人怒罵說，“喪門星，別待在老子的家了。”
然后男人被婦人打了幾巴掌。
“你收了別人錢，要是讓他跑了怎么辦！”
那時候祈月就明白了，原來他的父母并不太喜歡他——是覺得他就是天生災星嗎？而花錢將他送到了這里。
所以祈月毫不猶豫離家出走。
這些年來他到處流浪奔走，先是為了填飽肚子而四處奔波，后長大了些后就想著去找到他的骨肉至親，想要當面詢問他們，為什么要這么狠心地對待自己，難道是也將自己當成了妖怪嗎？
但沒想到他卡在了這里，莫名被一條青澄湖攔住了去路。
即便有船夫來問，他也沒有給肯定的答案。
可最后，還是強烈的好奇心求知欲讓他咬牙掏出了全部家當遞送了過去，他說：“是的。我要過去。”
可是——
陸汐顏眼神憐憫。
眼前的船夫是喬裝打扮的方士啊。
此次一去，再不得回。
果然——
船只傾覆。
又風平浪靜。
陸汐顏醒來的時候只覺得自己好像是一個人窩在房間里不眠不休地看了長達百集的電視劇一般，累得腰酸背痛，心底也頗為唏噓感慨。
秦衍守在她身邊，看她醒來緊張地湊過來：“你昏睡了兩天，可有哪里不舒服的嗎？”
“兩天？”
“對。”
難怪——這么累。
陸汐顏喝了秦衍倒的溫水，緩了緩心情將夢里看到的事情原封不動轉告給了他。
“罪孽轉移？祈月——竟然還是大晟皇家血脈？”
“我也挺震驚的。”陸汐顏訝然感慨著，“最重要的是那個該死的方士卻還活著，也不知道后來他有沒有用邪術又去害人。”
秦衍晦暗眼眸深深，一時也不知想到了何處，陸汐顏喊了他好幾聲他竟都沒聽到。
“……啊？”像如夢初醒似的，他對上陸汐顏疑惑的眼神，“怎么了？”
“你怎么失魂落魄的？我叫了你好幾聲你都沒聽到。”
“我……”
“累了是吧？是不是這兩天你都沒怎么休息？”
秦衍抿唇。
沒否定。
“你先在這里休息，我現在已經理清了來龍去脈，去找祈月解決一下。”
秦衍同意了。
他想起來了點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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