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想要他為她去做什么事情,甚至于也從來都不曾在他身上獲取過什么東西。
她總是用愛戀纏綿的眼神看著他。
日復一日。
始復循環。
后來也不知從什么時候開始,元漪熱烈滾燙的愛意漸漸地消退,變得平靜,像被平靜湖面遮掩在水面下的暗潮般瘋狂洶涌。
他看得到暗流。
但隨即他卻閉上眼。
桃源鎮的居民想著得他庇護,他的兄長想著讓他替他贖罪,青澄鎮的冤魂野鬼想著讓他替他們翻案,得見朗朗乾坤。
唯獨元漪——
她不想要他的什么,只想要他的愛。
可他沒有愛。
他看到她眼神里熱烈滾燙的愛,垂頭,卻只能看到自己胸膛處的荒蕪。
寸草不生。
他一生都不曾被人愛過,所以他接到元漪的愛時,眼神驚顫卻也茫然,因為他給不了任何的回應。
他沒有被愛過,他不會愛任何人。
他連自己都厭棄。
……
“我不理解你們。”良久,祈月長長地吐出一口濁氣,像是陡然間被灌輸了一種奇怪的理論似的,似懂非懂,眼神茫然卻又在拼命碰撞拉扯著,“我不會愛上任何人,我從出生就注定會是沒有愛的人。”
陸汐顏深深地看了他一眼。
他說自己沒有愛。
卻在聽到陸汐顏的話后,眼神茫然懵懂,似乎隱隱還透著幾分委屈的控訴。
他說自己沒有愛。
可桃源鎮里這么多人,他卻只來拜托陸汐顏離開時一定要帶走元漪。
他說自己沒有愛……
他有的。
即便被世道厭憎拋棄,他也是有愛的。
就如當年他站在青澄湖邊時,面臨青澄湖時,他第一想到的不是掏出自己的全部家當后,今晚明天甚至過幾天恐怕都要露宿街頭要食不果腹,而是等過了青澄湖,找到自己的家里人后要說什么做什么。
控訴為什么要拋棄他嗎?
不是的。
他只想有個親人。
能有枝可棲。
可是現實荒誕又可笑,他沒能渡過那個青澄湖。
他翻船跌落湖水。
再不能出。
祈月說罷這些話后,沉默了很久又狀若無意地叮囑了陸汐顏幾句:“我并無冒犯你們任何人的意思,但是我還是要多說一句,你的丈夫身上有很多秘密,若是你不能將其解開的話,你恐怕不久后也會落到和我這步境地,像我一樣被幽困在鏡子里的世界里,被迫地贖著原本并不屬于你的罪,甚至可能終生都得不到解脫。”
說罷,祈月也不等陸汐顏給出什么反應,深深地看了眼陸汐顏身后的房間。
便含笑離開。
步履輕松歡快地奔赴屬于他的自由。
陸汐顏呆愣在原地很久后,才回屋,秦衍吃了安神藥后現在倒是睡得很沉了,陸汐顏靜靜地看了他很久,腦子里不知道為什么突然浮現出一些畫面——
在廟里。
身披袈裟的方丈慈眉善目,眼神落在她身上時卻像是看到了一潭幽幽暗湖般。
他雙手合十,讓她在廟里供奉一盞燈。
似是有顆石子被投擲在原本波瀾不驚的水面上,漣漪四下散開后,她看到的是一座陰邪的廟。
廟里有身穿皇袍的男人虔誠跪下。
那是和秦衍有幾分相似的面容。
要比秦衍蒼老些。
他眼神幽暗,透著毫不遮掩的怨恨和嫌惡。
不知道為什么,陸汐顏下意識地有些厭憎面前這個和秦衍格外相似的男人。
總覺得他不懷好意。
接下來所做的事也必定不會好。
果然——
他掏出了兩個碗。
“朕在他回皇城的途中派人刺殺他,成功取到了他的血。”
“現在……”
“朕可以舉行儀式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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