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愛著是能感覺到的。
不愛也是。
秦衍清楚得感覺到陸汐顏先前對他的擔憂和疑慮，感覺得到陸汐顏眼神里的愛戀和歡喜。
可這一切現在好像卻都變了。
陸汐顏對他退避三舍。
她陡然冷下來。
秦衍思考了好幾天，他將所有可能都猜想了個遍，卻也沒想明白為什么不過是短短幾天的時間，陸汐顏就像是生生地變成了另一個人？
有誤會矛盾，那他解釋認錯也就罷了。
如果陸汐顏接受，那皆大歡喜。
如果陸汐顏不接受，他就再想其他的辦法賠罪道歉。
可陸汐顏卻表現得非常油鹽不進，好像這一切對她來說都特別的無足輕重，她不在意這些，也不在意這些矛盾和誤會。
為什么？
秦衍怎么想也想不明白。
他原本……甚至于昨天的時候，他都還想著無論發生什么事他都不能太逼迫陸汐顏，無論遇到什么情況他都能徐徐圖之，想著總能有辦法解釋這些誤會的，可現在他卻實在忍無可忍，他抓住陸汐顏的手，逼迫她不得不在自己的逼問下抬眼看著自己，可是他的逼問卻還是在陸汐顏這雙清湛得仿佛澄凈明通的湖般的眼眸里，敗下了陣來。
他的聲音放得無比輕柔舒緩，像是生怕嚇到陸汐顏似的，但又實在心有不甘，所以不得不啞聲又重復地問了一遍：
“顏兒，你為什么突然就不愛我了？”
秦衍覺得自己已經足夠冷靜溫柔，可他看向陸汐顏的那雙近乎染著殷切不甘的赤紅眼眸，卻還是完全暴露了他所有的真實情緒。
來了！
秦衍終于無法忍受她這種溫水煮青蛙似的冷暴力，決定要跟她打開天窗說亮話了。
陸汐顏以為自己會松口氣，會跟他說清楚這回事，說清楚自己究竟因何不滿因何不甘。
但說不出。
她看著秦衍這雙真的寫滿了愛意和委屈的眼眸，一時間只覺得好像所有狠話就都說不出來了。
她想。
即便秦衍老謀深算，但秦衍確實是愛著她的。
終日打獵被琢了眼。
也算活該。
陸汐顏就問：“你現在愛我嗎？”
“我會一直愛你。”
陸汐顏垂眼想了想，眼神茫然。她心底很難不動搖——面對秦衍這張天怒人怨的臉，面對秦衍這么充滿愛意的溫柔眼眸。
她說：“我沒有突然就不愛你，即便現在，我也在愛你。但是對我來講，我這個人絕對自私，所以我可能愛我要比愛你更多一些。”
陸汐顏承認了愛秦衍，她覺得這也不丟人。
那說出來也無所謂。
這是真話。
因為確實她很難不愛秦衍，秦衍除卻老謀深算、真心難測之外，他目前所擁有的一切都是頂尖優越的——出身，樣貌，氣質，地位。
陸汐顏本以為這般說了后，秦衍可能會覺得生氣惱怒，誰讓陸汐顏說的話這么自私？可并沒有，秦衍卻像是終是落地終得釋懷了般長松了口氣，勾起唇角，對著她的手背落下一個劫后余生又頗為繾綣溫柔的吻：“那就好，那就好。看來是這段時間我病得厲害，想太多了。”
陸汐顏沒忍住好奇地問：“我說我愛你，但是相比來說我更愛我自己，你聽了這話竟然都不生氣嗎？”
“為什么要生氣？我相比我自己來說，也要更加的愛你。既然如此那你跟我一樣，那我只會覺得你好，又為什么要生氣？”
看著陸汐顏似乎被繞暈了的表情，秦衍言辭誠懇，表情認真：
“你更愛你自己，我也要更愛你。”
“我們是一樣的。”
“所以，我心里很高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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