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汐顏在接下來趕去還玉泉的路上都在沉默。
她被秦衍的這番話給弄沉默了。
因為沒聽懂。
但是總隱隱約約地，她覺得自己好像被稀里糊涂地給繞進去了。
她說她比起愛別人來講，她要更愛自己，但秦衍說他跟她一樣？但秦衍的跟她一樣，并不是跟她一樣比起愛別人來講要更愛自己，而是在秦衍心里，也要更加愛她一些。
但是……
這怎么可能呢？
誰不自私，誰離了誰不能活得一如繼往呢？
怎么就有人會愛人愛得走火入魔，比愛自己還要更瘋狂地愛著另一個人？
……
說不可能，也有可能。
畢竟元漪不就是這一種人嘛。
于是陸汐顏就被秦衍給弄茫然了，她忍不住去想當初她被青澄湖的湖水卷里去的時候，秦衍那幾乎是毫不猶豫就推開了旁邊夏月璃，就要跟著一起跳進青澄湖的身影——
又想到最初她跟元成渝被夏月璃安排的刺客追殺，走投無路掉落懸崖的時候，秦衍也是毫不猶豫就跟著一起跳下來的。
但不同的是，最初的時候，秦衍那么做是因為他已經提前準備好了所有的后路。
后來他跳入青澄湖的時候，卻并沒有布置后路，沒有想過如果他被卷進虹吸漩渦無法離開的話，他又該怎么逃生離開。
這就是區別嗎？
一個是精心謀算的計劃。
一個是奮不顧身的追求。
但——
“你還記不記得最初狩獵場上，我跟元成渝被刺客逼到絕路跳崖的時候？”
秦衍被陸汐顏突然的問詢弄懵了一瞬，他擰眉認真回想了下，回：“記得。”
“那個時候，你喜歡我嗎？”
“喜歡。”
聽到秦衍近乎毫不猶豫給出的回答，陸汐顏就突然笑了起來。
她笑得燦爛，眼淚都笑出來了，看著秦衍明顯茫然不解的眼神，她耐心地解釋道：“就是覺得奇怪又好笑，沒想到你在那么早的時候就已經喜歡上我了。”
“但也覺得你這個人城府很深啊，深到了可怕的地步。明明在那個時候之前就已經喜歡我了，但是你卻也還能因為你的計劃而放棄了救走我，選擇任由我繼續留在喜怒無常的元成渝身邊。”
秦衍抿起唇，啞聲解釋：“我知道元成渝不會傷害你，他雖然喜怒無常，卻不敢真的將你怎么樣。”
“可當時的我不知道。”陸汐顏平靜地說，“當時的我并不知道元成渝是什么人，我甚至都不清楚你跟元成渝到底是什么關系，又是敵是友。”
“那段時間，我一直都在提心吊膽，我生怕元成渝再動什么歪腦筋壞心思打我一個措手不及，也生怕自己不經意之間做錯了什么，當即就會被元成渝安排人把我給解決掉，只為了讓他心愛的夏月璃能開心。但最讓我覺得忐忑不安的，還是你那看起來好像永遠都模棱兩可的態度。”
陸汐顏說到這里的時候終于不再繼續笑了。
她平靜地放下唇角的弧度。
眼神平淡。
她連半分斥責埋怨都沒有，但看起來卻又是那樣的冷淡和漠然。
“因為當時的你表現出來的樣子，好像就是隨時都能送走我這塊燙手山芋的樣子，可是我還不得不依附于你。因為我爹已經年老，如果真出了什么事我不想麻煩他，所以我只能自己給自己謀求出路，我跟你合作，希望得到你的庇護，可是你表現出來的模樣永遠都模棱兩可。”
陸汐顏看著秦衍眼底有些驚慌的焦急，平靜地補充道：
“并且，其實早在元成渝來的更早之前，我就喜歡過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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