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汐顏醒來的時候,發覺自己已經在回程的馬車上了,秦衍靠近火爐坐著,略微蒼白的病容隱隱憔悴,他像是被炭火偶爾升騰起的煙霧給嗆住了似的,還在不住掩唇艱難的輕聲咳嗽著。
陸汐顏應該是被這聲音吵醒的。
秦衍看到她醒,有些自責:“是我咳嗽的聲音太大,吵醒你了嗎?”
陸汐顏不想回話,她現在正睡得懶洋洋的。
偏過身繼續睡。
夢里的事實在光怪陸離,她怎么也沒想到自己好端端地竟然會夢到數月不見的扶祁,并且在夢里的情況,扶祁好像還是她的兄長來著。
太奇怪了。
陸汐顏閉著眼睛逼迫自己繼續睡過去,企圖延續上自己剛才的那場夢。
而秦衍——
他晦暗幽深的眼眸靜靜地盯著陸汐顏的身影,內里難掩的焦躁和不安近乎要滿溢出來。
為什么呢?
他都咳嗽成這副模樣,甚至都快要將心肝脾肺腎都給咳嗽出來了,連流風每次看到他咳嗽都擔憂地怕他玩脫,真把血給咳出來、把身體給咳垮,可陸汐顏卻只在最初的時候露出短暫的茫然和困惑后,就再也沒有露出過什么擔憂驚懼的表情了。
甚至,等到了后來的時候,她雖然沒說但卻滿臉都寫著覺得他咳嗽的聲音吵鬧的情緒。
這……
這很難讓他不多想。
回去后,秦衍毫不猶豫地吩咐道:“將進程提前,本王于下周返回皇城。”
流風忐忑:“可是那個時候皇陵必定修繕不好……”
“只外表看不出明顯破損就行。”秦衍皺起眉,“誰還能再度敲碎了,去看里面的棺槨修繕得如何嗎?”
流風明白了。
敢情自己王爺根本不在意泱皇的陵寢如何。
甚至若非必要,他都不想來修。
也是。
能被自家王爺認真放在心上的,恐怕再怎么扒拉著手指算,也就只有先帝的陵寢了吧。
但是流風卻怎么也沒想到,自家王爺所說提前卻也并非空穴來風,因為沒過兩天,來自皇城的信里就明白寫著請攝政王盡快返程的話語。
看著秦衍越來越陰郁的臉色,流風在旁邊如履薄冰又小心翼翼地解釋著:“近些年大晟和北歌關系還行,但過年也不過是表面上互送了禮物過得去臉面也就罷了,這北歌二皇子今年卻不知道搭錯了哪根筋,竟然要親自來送賀……”
秦衍手里的信件來自于徐與安。
徐與安也做了其中的解釋和自己的猜想,北歌二皇子為人最是乖張,絕對不可能做一些沒有意義的事情。
小皇帝難以斟酌,就只能找秦衍來定主意。
畢竟秦衍和北歌二皇子交過手。
“既然他要來賀,大晟又怎能不盡地主之誼?”秦衍將信件看罷了,隨手扔進火爐里,看著它轉瞬被燒成了一簇灰燼,才平靜地道,“吩咐下去,明日就回皇城。”
“娘娘那里怎么解釋?”
秦衍噎了下。
是啊,自己為了能留陸汐顏多待一段時間,特意讓流風將情況說的特別嚴重,結果現在卻能立刻返程了。
她一定會生氣。
……
不過,現在他不怕她生氣,就怕她不生氣。
當流風試探性地去跟陸汐顏說了即日返回皇城的事后,陸汐顏平靜了會,似是譏諷又像是好笑。
但最終她也沒發怒,她只呸了一聲。
流風沒敢問她在呸誰。
自己認了。
秦衍聽說陸汐顏的反應后覺得更加提心吊膽,但陸汐顏不發怒他也沒辦法去主動認錯賠罪,糾結了一晚上,結果第二日上馬車的時候,他就被陸汐顏毫不猶豫地阻攔在了外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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