翠兒捧著明顯不少的銀兩，神色茫然又擔憂：“小姐，這未免太多了……”
“發個年終獎而已，看你激動的。”這哪里能算多，她還有很多都留給了徐娘，等她離開后，徐娘才會將那些全部送給這傻丫頭，“當然，我也有事需要你，你幫我辦完就可以回去了。”
翠兒果然很快就又被吸引走了注意力：“什么事啊小姐？”
“我……”
陸汐顏剛想壓低聲音說，余光突然瞥到窗戶處花瓶里的紅梅不見了。
她皺起眉：“那里之前不是有幾支紅梅嗎？”
“是啊，但是紅梅凋零了，所以昨晚奴婢就將它扔掉了。”
凋零？
扔掉了。
陸汐顏若有所思，又笑起來：“是啊，人們不會記得一個死物太長時間的。”
她好像突然有主意了。
秦衍覺得顧淵鷙很有問題，護送他的朝臣這幾天也到了皇城，但顧淵鷙卻也不去見他們，同樣也不再去糾纏陸汐顏——就好像他真的對陸汐顏沒什么興趣似的，每天就雷打不動待在秦衍的必經之路上，然后假裝偶遇。
“呀，好巧，攝政王這是準備去哪兒？”
“上朝。”
“我正好也要往皇宮那邊去，不介意的話，咱們同行？”
秦衍絲毫不遮掩自己的厭倦和不滿：“本王記得攝政王府里不止一輛馬車，如果二皇子需要的話……”
“不需要，我只是想蹭個車而已。”
“……”
還挺坦誠真實。
秦衍想拒絕，卻聽顧淵鷙突然壓低聲音神秘兮兮地問：“攝政王現在能看懂王妃比劃的手勢了嗎？”
“當然。”
他苦心鉆研，也找了許多懂得手語的人教，學會了有時候不需要看動作，看人眼神揣摩人想法可能會達到事半功倍的效果。目前來說雖然只有一半的正確率吧，但那也是夠用了吧。
“但是我卻有辦法，保證能教會攝政王看懂王妃的所有動作哦。”顧淵鷙看到秦衍微垂眼睫下的幾分異樣，見縫插針毛遂自薦道，“王爺閑著也是閑著，不如聽一聽？”
“……”
似乎沒有拒絕的必要。
因為這個條件對秦衍來說確實很誘人。
他想完全掌握陸汐顏。
如今的陸汐顏就好像是一把散沙，他越想抓緊她就流得越快，他盡可能使用懷柔政策，但陸汐顏卻還是每天都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衰敗下來。
他想看懂陸汐顏。
是真的看懂。
而并非是用所謂蹩腳的“天造地設”，來給自己內心的空虛恐懼找一個支點。
秦衍冷靜下來，瞇起眼：“那么二皇子又想要什么呢？”
天下不可能有免費的午餐吧。
顧淵鷙笑起來，虎牙很亮。
他說：“我想蹭個車。”
……
秦衍到底還是讓顧淵鷙上了馬車，他看不懂顧淵鷙，幾次主動捅破窗戶紙，卻總能被顧淵鷙云淡風輕地推回來，窗戶紙再度被糊上。
幾次來回下來，秦衍也懶得再試探。
“如何能看懂她所有的動作？”
“攝政王真的很難看懂嗎？”顧淵鷙露出驚詫的表情，像是困惑，“你們認識這么長時間了，你竟然看不懂她？”
這話似乎意有所指，秦衍的臉色當即就黑了下來：“你什么意思？”
“就是覺得奇怪。”顧淵鷙坦誠地說道，“夫妻之間不可能這么沒有默契吧。”
秦衍黑眸沉沉。
最初他跟陸汐顏很默契，他能輕易認出被元成渝人皮面具覆蓋下的陸汐顏，也能看懂陸汐顏朝他看過來的每一個眼神暗示。
哪怕隔著山海云翳，人山人海，他們只要對上眼神，他就能精準把握出陸汐顏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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