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偏偏最近就不行了。
秦衍就算精心鉆研了手語，學著如何看懂陸汐顏的眼神，正確率卻也還是很低，好像就算他再怎么努力，也沒辦法看清楚陸汐顏的意思——
明明玉樹和翠兒都能看懂，徐與安也看得出來她很疲倦，甚至于就連陸汐顏從來不曾見過的顧淵鷙也能懂她的意思，卻唯獨他這個陸汐顏的枕邊人看不懂她。
很奇怪。
如果冥冥之中真有緣分的話，那么現在，秦衍就能清楚得感覺到他跟陸汐顏的緣分正在一點點的湮滅。
原因呢？
秦衍眼尾殷紅，赤色眼眸里毫不遮掩自己的急切和晦暗：“本王清楚這點，本王想知道的是如何解決這件事。”
這時候，顧淵鷙就又開始笑了。
他生著一張極具野性的臉，好像生來就該是殘暴的掠奪者，但他卻又偏偏喜歡笑的時候露出自己的虎牙，似乎是想要以此來表明自己的純良無害。
“這個呀，就需要看攝政王您能舍得給我什么東西來做交換了。”
“你想要什么？”秦衍瞇起眼睛：“北歌的國主之位嗎？”
“不不不。”顧淵鷙隨意擺手，“那東西我如果想要，自己就可以得到。我真正想要的只有攝政王你能給我。”
秦衍后知后覺琢磨出其中味道了。
接下來顧淵鷙所說的，恐怕才是顧淵鷙心甘情愿來到這里的原因和真實的圖謀。
但他想要什么呢？
王位都不能吸引他，還有什么東西能短暫得到他的興趣？
“你說。”
“這個暫時先不能告訴攝政王。”稍稍這時候顧淵鷙又神秘兮兮地瞇起眼睛，開始賣關子了，“但我有把握能讓攝政王你扭轉現在的局面，讓王妃從此愛上你，對你矢志不渝，忠心不二。”
矢志不渝，忠心不二？
這兩個成語搭配在一起怎么這么奇怪？
秦衍沒時間思考。
他問：“你怎么做？”
“聽聞前段時間，大晟皇城的皇陵被雷劈中，以至于泱皇和泱皇后的陵寢被毀，不知真假？”
秦衍頜首：“真。”
“那攝政王知道泱皇和泱皇后的故事嗎？”
秦衍瞇起眼睛，似乎想明白了什么：“你是說泱皇后失蹤數年，回到大晟皇城后已經忘卻自己的身份，還配合北歌之人炸掉運河堤壩的事嗎？”
聞言，顧淵鷙噗嗤笑出聲來，一幅不好意思又無語無奈的神情。
“攝政王別這么大敵意嘛，畢竟那事也不是我做的。不過我們皇族一系的確有一樁秘聞，就是可以抹除她人的所有記憶。”
秦衍瞇著眼睛。
“攝政王知道嗎？小鳥破殼的時候，會將它第一眼看到的東西認作是自己的母親。”顧淵鷙補充說，“所以如果那人被抹除了記憶，那她再度睜開眼時就什么都不會記得，但她會依賴信任她看到的一個人，無論那個人說什么做什么，她都堅信不疑。即便你說她愛你，或者說她之前從沒有做過的事情，她也會毫不猶豫地相信你。”
秦衍若有所思地瞇起眼睛。
他之前也有疑惑，關于的記載很少，但也能看得出來泱皇后失蹤數年再度回來后，完全就像是變了一個人，以至于泱皇不得不將她幽禁后宮終生。
原來——
是被北歌人用了這樁邪術。
抹除記憶。
又再塑記憶。
秦衍便又重新想到陸汐顏，陸汐顏溫軟的眉眼，還有看向他時眼底明明艷艷的光。
她愛著他的時候，眼底是有光的。
不愛他的時候，也有。
真是讓人妒忌。
為什么她不愛他的時候，看誰還都眼里有光呢？
真想熄滅了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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