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淵鷙伸手撐著腦袋思索了半晌，猶豫著問：“我是不是沒有給你講過，你跟一個人很像？”
陸汐顏一顆心瞬間高高懸起。
胃口來了。
八卦的心也陡然跟著熊熊燃燒。
“誰？”
“秦嫣。”
陸汐顏一時間沒能聽清楚重音，表情瞬間僵硬，但好在顧淵鷙察覺到了這點異常急忙補充道：“是秦衍的妹妹，秦嫣，嫣是姹紫嫣紅的嫣。”
陸汐顏在腦海里過了一遍，的確是有這號人物的——結局是十五歲的時候秦衍身穿嫁衣從城墻上跳了下來。秦衍發燒昏沉之際還自責不已，覺得秦嫣的死是因為她背負了原本屬于秦衍自己的罪孽。
但這跟顧淵鷙有什么關系呢？
“之前我跟秦衍雖然一直都是相看兩生厭，卻還遠遠不至于到水火不容的地步，相反我很欣佩于有野心的人。但是彼時剛剛登上攝政王之位的秦衍卻根基不穩，他竟也由著大晟的賢王提議，說要跟北歌聯姻，以結兩國之好——非要我娶了他的妹妹秦嫣。”
陸汐顏隱隱約約覺得似乎摸到了真相的一角。
聯姻。
婚服。
抗旨不遵。
跳墻自殺。
“我當然不愿意迎娶秦嫣，但秦嫣卻跟中了蠱似的非我不嫁，我性情高傲當然不可能被一介女子逼婚，就放出狠話——我就算是一輩子不娶親，死外面，也絕對不會迎娶她秦嫣公主。”
陸汐顏皺起眉，怎么覺得這句話似乎有點熟悉，哪里聽過的似的。
“我不同意迎娶秦嫣，并非是我覺得秦嫣粗鄙不配做我之妻，只是因為我個人非常不喜歡她罷了。我以為我拒絕的很明白了，所以婚期那天，我也未曾出席，結果卻沒想到秦嫣竟會選擇在那天，穿著嫁衣在大晟皇城墻頭上一躍而下，從而結束了自己的生命。”
說到最后，陸汐顏從顧淵鷙眼底竟是看到了稍縱即逝的動容給愧悔。
他也沒想到那個女子這般決絕。
嫁不了他，她就去死。
“你跟秦嫣是有點相似的，特別是這雙眉眼，眼波流轉間顧盼生輝，會讓我有一瞬間懷疑你究竟是不是就是秦嫣。”顧淵鷙這般解釋著說，“你之前詢問我是在透過你看向誰，我現在可以回答你這個問題，最初，我就是在透過你看向秦嫣。”
陸汐顏明白了，原來秦嫣是這么死的。
難怪秦衍恨顧淵鷙。
即便這件事情里顧淵鷙并沒有明顯的過錯，畢竟他只是拒絕了一個他不喜歡的人罷了，卻沒想到那人性情剛烈決絕，被拒絕后，知道自己得不到了那就去死掉。
但是這瞬間，陸汐顏也隱約明白秦衍為什么會說秦嫣，是因為替他承擔了原本屬于他的罪孽而死了的原因了。
因為同意這門婚事的就是秦衍。
但沒想到婚事不成，反而是秦嫣心灰意冷萬念俱灰，從城墻上一躍而下結束了生命。
所以……
所以早在最開始，她就借著這件事，以為秦衍應該是早就知道自己在汲取他人氣運的事情，就完全站不住腳了呀？
因為秦衍當時所說的罪孽并非是這個罪孽。
他們是完全的雞同鴨講。
……
意識到陸汐顏在出神，顧淵鷙也在不停斟酌著她的細微神情變化。
其實他還是不太想抹掉陸汐顏的所有記憶的，那樣的陸汐顏，雖然能變成一張白紙由著他涂涂畫畫，但卻也因為是一張白紙，他可能會難以下筆。
如果能改變陸汐顏那是最好。
如果實在不能改變，那就再刪除她的記憶重來。
所以改變的第一步——
抹黑秦衍在她心目中的形象。
他趁虛而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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