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淵鷙沉默的時候,陸汐顏沒忍住好奇地再次拿胳膊去撞秦衍,問他:“你要是找到了你的寶貝,你想怎么辦?”
秦衍思索片刻:“護著她。”
“你不把她帶回家嗎?”
“這個要以她的想法為重。”秦衍毫不猶豫,“不然我能弄丟她一次,就一定會弄丟她第二次。”
學聰明了呀。
陸汐顏訝然又好笑,如果秦衍早這樣的話,她也不至于離開的那般決絕——起碼會給他留一封書信,說明原因和決心,再給出自己打算什么時候會愿意回去跟他解決問題的時間。
看來秦衍這段時間真的改了很多。
變得畏首畏尾。
就像是被雨淋濕了的兇獸,在沒得到主人允許前,甚至都不敢往主人身邊去蹭一蹭。
陸汐顏笑了笑,卻又聽秦衍稍顯忐忑地問:“如果你是那個寶貝的話,你會回到之前因為犯錯而弄丟了你的主人身邊嗎?”
“……”
陸汐顏沒甚感情地白了秦衍一眼。
誰是誰的主人呢?
嘖。
也不重要。
反正她跟秦衍是互相拿捏,彼此馴服。
陸汐顏便想了想,故意給了個模棱兩可的回答道:“主要可能還是要看我心情吧。”
秦衍:“……”
好像被云淡風輕地給搪塞了。
不確定。
再看看。
……
年輕的道長追問顧淵鷙:“你只有這么一次機會,如果我真的能助她醒來,你會不會此后徹底放棄沉溺于無所謂的夢境,而清醒地撿起來該你承擔的重任,重新開始你的新生活?”
顧淵鷙猶豫地問:“你真的能救她嗎?”
道長道:“這個要看你接下來給出的回答。”
……
顧淵鷙垂眸看著自己寬大袖袍下滿目瘡痍的身體——他覺得自己一定能救活扶子春,也為了自己能救活扶子春,他就提前動了一些邪術,所以原本該長在扶子春身上的瘡痍暗傷和蛆蟲都爬到了他的身上,他日日夜夜忍著瘙癢疼痛,卻只溫柔繾綣地看著像是只陷入睡眠狀態里的扶子春。
“醒醒吧?子春,你就算是再生氣,看到我這么慘也應該消氣了吧?”
“畢竟你是愛慕我的,舍不得讓我這般受罪。”
“我知道我錯了。”
“我當時不懂情愛,懂了后又自負地不想承認。”
“可是我真的愛你……”
……
無論他怎么說,陰森威脅,或者是苦苦哀求,床榻上昏睡的人都沒曾給過他任何的回應。
一具尸體怎么會給他反應呢?
于是他就更痛。
時間長了,他一時間也不知道是傷口痛還是心痛,就這般艱難地熬著。
現在,南宮道長來了。
跟他說。
要他在夢里跟扶子春短暫相聚后,就得自愿從這場南柯夢里醒來,且日后再不能這般沉溺其中。
他愿意嗎?
顧淵鷙捫心自問:你愿意嗎?
這樣的生意,如果是前世的話,顧淵鷙想都不想就會拒絕,短暫的相聚哪里抵得上長長久久的陪伴呢?
他既想看一看手指挽做的飛鳥,想看一看那雙如小鹿般清澈通透的眸。
也更想讓她長長久久地陪在他的身邊。
到時候,他可以給她用手指挽做飛鳥模樣,他也可以用畫筆描摹出他那雙清澈通透的眸。
他為什么要用長期清醒的悲痛,來換取剎那短暫的歡愉呢?
可是……
可是現在的顧淵鷙,在聽到年輕的道長這般說的時候,一時間卻差點激動得落下淚來。
他哽咽著說:“我愿意,無論此后我會付出什么代價,我都愿意。”
他求了這么多,又求了這么久。
最后都抵不過那一眼。
滾滾紅塵中,飽含愛意的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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