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邊正在絞盡腦汁思考該如何不動聲色將秦衍的名聲徹底敗壞掉的顧淵鷙，聽到這里，沒忍住眼皮重重一跳。
哈？
他怔愣了很久，在看到扶子春堅定的眼神后，沒忍住抽搐的嘴角，謹慎地發問：“你剛剛，說什么？”
“我說愛情會讓人盲目，真可怕。”
“后面呢。”
扶子春想了想，“所以我要離秦衍遠點，因為我不想自己再次因為愛上他后而變得整天怨天尤人，又自怨自艾。”
顧淵鷙沉默了。
咿。
雖然這跟他想象中的不一樣，但結果卻居然詭異至極地，跟他的最初出發目的達成了一致。
他原本還以為扶子春聽了這話會怒不可遏，會因此跟秦衍徹底反目。
結果沒有？
扶子春只是冷靜地說自己不要再變成那樣。
嘶。
不過好在結果是一樣的，所以顧淵鷙也懶得去仔細思考了，他有些不確定地將扶子春打量了幾遍，在扶子春不甚耐煩地吐槽道：“我是說真的，我可不想我再度像你說的那樣崩潰脆弱，我要做情緒的掌控者。”
雖然說著挺好笑，但這確實是她的真實想法。
只為了一個男人，為了那虛無縹緲的情愛，就把自己折騰成那副模樣？
虧不虧啊。
虧死了。
扶子春搖頭，她才不要讓自己變成那樣。
……
彼時，正在外面準備來探望扶子春有沒有醒來的秦衍，聞聽此言，稍稍駐足。
四面有寒風吹拂過。
他定睛，發現天上竟落了雨。
淅淅瀝瀝的春雨，細雨如絲，縷縷綿綿。
雖然扶子春的話聽起來怪怪的，但是卻也詭異地說到了秦衍心底。他也是那種習慣將萬事都操縱著的勝券在握感，可這世間總有東西是他沒辦法推演出來的再完全掌握的，就是人的感情。
萬幸這些年他也一直冷血薄情。
還算好些。
可現在，扶祁看向他時眼神里的躲閃和顧淵鷙怨憎的眼神和毫不遮掩的危險殺意，甚至于，還有他在看向扶子春時總是控制不穩的急促心跳，卻都在指著另一個奇怪的方向——
他好像真的很喜歡扶子春這個人。
即便是初見。
現在真相被揭開了冰山一角，他發現原來他們之前還真的有過這么一段近乎刻骨銘心的愛戀，雖然結局不是特別美好吧，但他卻也能順著往下聯想到。
扶子春被他傷透了心，所以決定逃離他，而他在得到消息后選擇拋下大晟皇城繁瑣朝政事物，毅然決然地追來了北歌——怎么可能呢？他把關于大晟皇城的所有事都看得特別重，甚至于比他自己的性命都還要重，他怎么可能會為了抓一個女人回去，而這般不計后果？
可事實卻又告訴他，他會，且他還真的這么做了。
真是……
匪夷所思。
匪夷所思到秦衍都忍不住在心底咒罵自己，自己究竟是在什么時候這般沉溺于男女情愛了，連什么重要什么不重要都分不清楚嗎？
被豬油蒙心了是嗎？
但扶子春的話卻也說動了他的心。
秦衍忍不住想，不可否認的是他現在對于扶子春確實是有幾分微薄的好感，所以他也相信被他遺忘的記憶里他跟扶子春的確是相愛的。但是現在他又覺得，這段跟扶子春相關的記憶或許忘記了更好。
被一個女人掌控著情緒，實在是太……
秦衍想想都覺得可怕。
他操縱風云呼風喚雨這么多年，最后卻陰溝里翻船栽倒在一個小女子身上？
虧。
太虧了。
于是秦衍毫不猶豫地選擇回了自己的院子，剛推開門，等候多時的流風就拱手跪下：“參見王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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