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言，扶子春眼眸里波瀾不驚的湖面隨之似乎輕微地顫了一顫。
有水光瀲滟。
似波光粼粼。
“我沒聽清楚。”她好像沒聽清楚似的，但是眼底明顯躲閃的水光卻暴露了她真實緊張的情緒，她干脆也就自暴自棄地嘆口氣，說了，“你的意思是要讓我跟你回大晟皇城嗎？”
秦衍木訥地點了點頭。
“如果我不愿意呢？”扶子春猶豫了下，她雖然也有心動，但是他的青梅竹馬——哦對了，他好像明確說過他不習慣他的青梅竹馬，那些是誤會。但是她還是隱隱覺得如果就這么答應了，似乎有點不太好，“畢竟我現在還是二皇子的未婚妻，我如果跟你回去了，兩國之間必定會矛盾加深吧？”
秦衍沉默下來。
他的嘴巴好像比他的腦子還要快。
他只是腦海里一時的沖動，嘴上竟然就已經說出來了，沒人知道他在說完那句話后的沉默，究竟是在大腦里想什么。
如果她不愿意，難道他還要強取豪奪嗎？
——她怎么可能愿意呢？她喜歡的是秦煜辰，再說就算沒有秦煜辰在，也還有顧淵鷙仿佛狗追肉似的一直跟在她的身后，她憑什么，又怎么可能會因為他一個人而放棄北歌這里的所有，跟他只身回大晟皇城呢？
果然，扶子春將顧淵鷙搬了出來。
秦衍原本如坐過山車般的激動心情瞬間沉默下來，他垂首靜靜地看著她，強顏歡笑道：“你說的有道理，我不會勉強你的。”
“……”扶子春怪異地瞥他一眼，“想哭你就別忍著了，對身體不好。”
秦衍嘴硬道：“沒有。”
“別說謊了，我在給你把脈，你的所有情緒我都知道。”扶子春好笑地扯起嘴角，確定秦衍體內的舊傷并不嚴重后，稍稍松了口氣后，給他包扎起身上的皮外傷，等包扎好了，她抬頭對上秦衍半邊臉頰的紅腫，頓時覺得自己真是不像話。
最為要命的是，她發現自己好像也看不得秦衍這副神色低落的模樣。
于是，扶子春想了想，又認真地解釋道：“雖然我本來的確不喜歡二皇子，但是答應跟他成婚跟他合作，是我們很久之前就商議好的事情，所以如果明天你就真的要走的話，我也是絕對不可能跟著你一起離開的。
“刨除喜歡與否，做人總不能失信他人，特別是這種關鍵時候，所以我絕對我不能對他貿然違約，讓他難堪。”
秦衍似乎是被勸說了，他眼神里似乎回蕩著細碎閃亮的光。
“所以，你是真的不喜歡顧淵鷙？”
“合作而已。”
“那，你喜歡我嗎？”
扶子春略微震驚了下，秦衍平常都是這么會打直球的嗎？
打得她真的有一瞬間兵荒馬亂，措手不及。
“我不知道。”認真思索半晌后，扶子春這么說，“不可否認的是我現在對你確實有好感，但是我分不清我為什么會對你有好感。是因為你的長相戳中了我的審美點？又或者是很多人都說我跟你曾經相愛，所以潛移默化間也給我留了點奇怪的感覺嗎？”
“一時間我真的分不清楚。所以我想，我或許真的需要冷靜，跟你分離一段時間后，等我自己慢慢地將一切都捋通順后，再回答你這個問題吧。”
……
秦衍明白了，“所以你不會跟我一起回去。”
“明天的話，肯定不行。”
秦衍閉上了眼眸。
扶子春頜首，轉頭去摸索自己脖頸處玉佩里的玉環，他們總也不能一直在這隱藏空間里躲著。
但——
等了好久怎么沒反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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