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做夢了。
夢里盡是些光怪陸離的景,剛開始夢里非常美好,是教授溫和地教導她時的場景,有師娘做的美食嘉宴,后來教授卻滿臉猙獰地將她逼至斑馬線,狠狠朝著她撞擊過來。
她騰空飛起,又蹌然砸在地上。
身下溫熱的血將她包裹。
耳邊盡是刺耳的尖叫和求救聲音。
她覺得好吵鬧。
可是身體真的好重,有近乎透明的靈魂體輕盈地似乎從那副沉重的身體鉆出來,她沒有勉強自己,可卻又怎么都鉆不出那副軀殼。耳邊的嘈雜吵鬧聲還是不停,她只能奮力地試圖去堵住自己的耳朵。
做不出動作。
她的胳膊已經被撞擊得變了形。
再怎么掙扎,也動作不了分毫。
她就只能從滿是血腥味的嘴巴里擠出來幾句話:
“都別吵了。”
“讓我安安靜靜地睡一會。”
“閉嘴。”
“安靜。”
可是吵鬧聲仍然不停,后來她還感覺到似乎有人沖過來意圖將她抬到急救車上,她被硬生生打擾了平靜,加之怎么說別人都像是聽不到似的,心情異常煩悶,于是就本能地狠狠一巴掌揮過去。
“啪——”
一道異常清脆的聲音響起時,她自己也跟著懵了。
咿?
她的胳膊不是都被撞擊得變了形嗎?她這種時候了怎么可能還有力氣能打人呢?
正在疑惑呢,她從夢里醒來了,對上的是正茫然摸著自己臉頰神色懵懂的秦衍的臉。
扶子春沉默地垂頭看了看自己的手掌,掌心熱熱的。
她再抬頭看向秦衍的臉,好像也是紅紅的。
“……”
“……”
二人面面相覷半晌,扶子春果斷賠禮道歉道:“對不起,我剛剛做了場噩夢,不是有意打你的。”
“無妨。”秦衍舌頭頂了頂酸疼的臉頰,“不疼。”
但是等他手堪堪松開時,半邊臉上卻浮現出了異常明顯的手指紅印。
扶子春更尷尬了。
完蛋。
怎么做噩夢打人,在現實中也能上演啊?
早就知道不能相信夢的。
扶子春訕訕地提議:“不然你打回來?”
秦衍幽幽看她一眼。
良久,就在扶子春忐忑地閉上眼睛,把臉湊過去等著挨巴掌的時候,聽到秦衍近乎縱容般的無奈輕笑:“我暗傷發作,現在沒有任何力氣,與其說那些,不如咱們說點實際的——比如你歇夠了嗎,現在能扶我起來嗎?”
扶子春懵懵抬眼,看到了秦衍衣襟處點點紅梅狀的暗紅血跡,她又突然想起秦衍之所以沒能避過那一劍,好像就是因為突然吐了血——但很奇怪,她又沒有暗傷發作,怎么她卻陷入短暫昏迷,甚至于都還莫名其妙地做了場夢呢?
她來不及再想,先將神色虛弱的秦衍攙扶起來,讓他在手術臺坐下。
在翻找消毒清洗藥物和紗布時,扶子春問:“你知道刺殺你的人是誰嗎?”
“不確定,我樹敵很多。”
行吧,扶子春嘴角略微抽搐了下。
“是北歌的人?”
秦衍想了想,“應該不是,他用的劍法并非是北歌人常用的,倒是有點像……”
“像什么?”
“像我常用的劍法。”
扶子春張大嘴巴,沒什么表情地“哇喔”了一聲,“所以你這是教會徒弟害死師傅?”
秦衍好脾氣地重復道:“我沒有徒弟。”
“你可能只是忘了。”
“……”
也有可能。
秦衍垂眼看著扶子春帶著東西來蹲坐在他身邊,伸手給他把脈時恬靜溫柔的眉眼,一時間,似乎嘴巴比腦子轉的還要快,在他還沒完全清醒時,一句詢問就已脫口而出:
“你跟我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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