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我病了。”想到那些過往,顧淵鷙終于勉強輕笑了起來,他問她:“你還記得我們在冷宮里的時候嗎?”
“嗯?”
“那個時候,我病了就不喜歡吃藥,每次你低三下四求的藥都會被我給毀掉,有時候我還會對你發脾氣。但其實我當時不是想跟你發脾氣,我只是疲倦,不想喝藥。我知道你對我好,我知道那些藥都是你好不容易求來的,可是那個時候的我……”
說到這里,顧淵鷙話音又哽咽了。
他顫聲說:“小啞巴,對不起。”
終于聽到顧淵鷙的道歉,扶子春并未覺得神清氣爽,相反還略微有些心虛。
為什么她總給顧淵鷙喂藥呢?
因為她怕顧淵鷙死。
畢竟那時候她在冷宮里無親無故,雖然只她貼身侍奉顧淵鷙這一個主子,但若是顧淵鷙因病身亡,那事后上頭的人怪罪下來,必定是她受罪。所以她不得不去求藥,不得不試圖將他治愈。
但不得不說,顧淵鷙是真的狗。
他不喝!
她千辛萬苦求來的藥,他一口不喝!
在端去的第二碗藥再度被顧淵鷙狠狠丟失了的時候,扶子春就想明白了,她接著就不再繼續去煮藥,而是直接盛一碗清水再放點沙土,調成黑水后就冒充煮好的藥給送回來。
——反正他不喝,反正她肯定白忙活。
那還不如歇一歇。
但是扶子春又不能真的讓顧淵鷙就這么活活病死,所以只能趁著顧淵鷙不清醒的時候,刺激他的穴位逼他張嘴,然后把這些藥全部灌進去。
顧淵鷙應該也在犯嘀咕,怎么,原來這病,吃不吃藥都能痊愈啊?
后來扶子春覺得顧淵鷙在沒道理的發瘋,好像神經病作祟似的時候,就去太醫院里換巴豆,想要給顧淵鷙喂下,但誰料顧淵鷙病好了后,竟然又玩起來了絕食那一出。
不吃。
什么東西都不吃。
很多的時候,他都是頹然安靜地盤腿坐在地上,遙遙眺著雕甍窗戶外那遙遠卻湛藍自由的天空。
扶子春不會讀心術,自然不知道他究竟是在干什么,但她覺得,二皇子先前放肆恣意頗為受寵,今朝卻突然淪為階下囚被囚禁冷宮,心情不好也是正常的吧。所以她就試圖去勸他,但每次都毫無疑問地會被他嫌棄斥責一頓。
“滾開!”
“你在比劃什么東西?不會說話嗎?”
“真是看人下菜碟,看老子落寞了,連選丫鬟都挑了這么個讓人堵心的。”
……
扶子春暗暗翻白眼,她已經很努力地在查自己為什么失聲的原因了。
磕碰到了腦袋。
治療其實也不難,但是沒有藥。
所以她恢復得很慢也很難。
因為知道自己很快就能痊愈,聽到在聽到顧淵鷙絲毫不掩飾惡意的嘲諷后,扶子春也沒有跟他生氣,而是稍有情緒低落片刻,很快就又重新坐回了自己的位置。
有陽光從雕甍的窗戶折射進來。
灑了滿墻。
扶子春怔怔地看著,突然就想起來了她好像學過用手指挽做小動作的小游戲,她高興起來,原本是想挽指做個老虎或者餓狼,但伸出手卻忘記了該怎么做,糾結數息后,看到顧淵鷙正擰眉盯著她,惡狠狠地質問:“你又在弄什么?”
“……”
怎么這么兇?
扶子春暗暗撇嘴,做了個最簡單的飛鳥動作,然后借著光線投射到了墻上,在顧淵鷙看過來的這瞬間,挽指做的飛鳥猛然朝著顧淵鷙俯沖而去!
啄你!
撞你!
誰讓一張嘴就那么臭!
本以為顧淵鷙神經癲狂,這下必定要發瘋。
但他竟然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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