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啊。”扶子春卻十分坦然平靜，“跟蹤我的人是我的姐姐，是我哥哥派來保護我的，因為他怕我被你拐走。”
“……”
扶子春反應實在過分正常平靜，就像是在說今天天氣如何，倒是一時堵得秦衍啞口無言了。
他又掩唇咳嗽了半晌。
唇色煞白。
看到他像是要把心肝脾肺腎都給咳嗽出來的樣子，扶子春果然擔心起來，緊張地去給他把脈，期間還不忘記絮絮叨叨地啰嗦：“自己什么身體狀況自己不清楚嗎？現在你應該安靜修養，這番長途跋涉奔波，一定會影響你身體的恢復。這樣吧，我先給你弄點藥，你配合著吃，另外平常生活一定要保持心情舒暢，并且你……你這心頭血缺太多了，如果還想多活幾年的話，無論如何下個月都絕對不能再取心頭血了，知道了嗎……”
扶子春絮絮叨叨這些的時候，眼眸輕垂間，內里的擔憂關懷幾乎是絲毫不加掩飾，澈凈的眼眸里明亮非常，秦衍再怎么看，也只能看到他自己的倒影。
他在她的眼睛里。
就好像，這一瞬間她只能看到他似的。
“一別數月，王爺在大晟皇城里，看來過得也不太好。”
這點，憑扶子春把出的秦衍脈象就能推算出來，“沒按時吃療養的藥就罷了，甚至一日三餐也沒有正常用過，還整日熬夜……你現在的脈象亂到我都不想探，所以你平常就這么糟蹋自己的身體嗎？”
“說教？怎么，你還想管教我？”秦衍似笑非笑的噙笑看她，晦暗眼眸里藏匿著扶子春看不懂的繾綣柔色，“我的王妃因為我一時氣話憤怒出走，還砸了我的家，我若是那時候還能心大到按時吃飯到點睡覺，那才是沒心沒肺吧？”
“……”
扶子春感覺自己好像有被罵到。
因為她回到北歌后，就一直都是該吃吃該喝喝，啥事都沒往心里擱的狀態，即便后來跟清怡說了自己還是有點放不下秦衍的事情，她卻也沒有傷秋懷春太久，就繼續去忙著她該忙著的事情了。
她……
跟秦衍這殫精竭慮食不下咽的狀態比較，確實是有些沒心沒肺。
“那也不怪我。”扶子春試圖給自己辯解一二，“畢竟當初在大晟皇城里說要跟我就此算了的人，是你，這沒錯吧？既然你我都已經算了，那我繼續賴在你的府邸，也明顯不太像話吧。”
“……你總是有道理的。”不過，這點秦衍也確實沒理，所以他聰明地選擇轉移了話題，“你那般生氣，為何卻只是打砸了佛堂，故意偷走了燈油，而并不是走之前給我下藥，再打我罵我一頓？畢竟那燈油對你毫無用處，你之所以偷走，不就是想著讓我放棄給你積攢功德嗎？”
啊這。
扶子春突然就不太好意思解釋前因后果了。
如果說偷走秦衍的燈油，是為了給顧淵鷙治病的話，秦衍應該會暴跳如雷吧。
嘶。
他這弱柳扶風的身軀，她還是別故意刺激他了吧。
“但我確實沒想到，你后來會在明知身體羸弱的情況下，還要再取了心頭血去點那燈。”扶子春有些自責，“我以為我們鬧到那般地步，你絕對不會再做那種事了，沒想到……”
“沒想到，我刀子嘴豆腐心是嗎？”
“……”
這誰能想到呢。
畢竟人在氣惱之下什么事都做得出來。
結果秦衍卻還在氣惱之下還能記得那一盞燈不能滅。
秦衍看著扶子春沉默下來，忍住喉間的腥獰味道和心底的酸澀脹痛。
“沒想到，我是真的愛你是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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