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
葉長樂直接懵住了，她還想拒絕否定，但是扶子春輕抬眼睫，朝著自己看過來的眼神實在過分譏誚冰涼了，就好像勝券在握的神明在斜睨一個愚蠢的跳梁小丑。
這瞬間，似乎再多辯解話語都被成功堵塞。
她無話可說。
她只能震驚惶惑，卻也無計可施。
半晌。
葉長樂才咬牙切齒地低咒了聲，轉身就要下車，但卻也就在這時候，聽到扶子春嘆息般的憐憫聲音響起：“我勸你還是算了吧。”
葉長樂怔了怔，回眸看向扶子春。
她的眼神里明晃晃地寫滿了疑惑和不解：“什么算了？”
“我勸你還是別再浪費心神去對付葉冰凝了。”扶子春慢條斯理地笑，將那個瓷瓶放在案牘上，慵懶散漫地撥弄著發髻垂下來的珍珠流蘇，“因為就憑借你這般愚蠢的心機城府，根本就不可能會是葉冰凝的對手。”
“你胡說。”葉長樂陡然發怒，她最討厭的就是別人說她比不過也葉冰凝——身份，樣貌，才學。
葉長樂不信。
別人越要說，她就越恨葉冰凝。
葉長樂仗著爹疼寵偏愛她，就故意針對葉冰凝，以至于葉冰凝雖然身為宰相府嫡女，但身邊卻常年累月連一個丫鬟都沒有，平常每月開銷甚至還比不過葉長樂身邊丫鬟的多，以至于葉冰凝只能吃一般的飯菜和穿最樸素的衣服，沒有首飾，沒有脂粉。
葉長樂還去到處散布流言，甚至不惜侮辱葉冰凝的母親——說她是跟人私通才生下的葉冰凝，所以也難怪宰相不喜歡葉冰凝。
后來葉長樂在看到葉冰凝所做的文章后，更是怒不可遏——葉冰凝明明都沒讀過多少書，怎么能寫得出來那般驚才絕艷的文章？所以葉長樂故意拿著葉冰凝母親的牌位，逼迫葉冰凝繼續寫，然后寫完就偷竊走，說這些都是自己寫的。
可是……
可是榮光的確都到了葉長樂身上。
但葉長樂還是不高興。
還是更加暴躁。
因為畢竟那些驚艷世人的文章到底并非是她寫的，所以她雖然頂著北歌才女的名頭，但平常卻根本不敢參加什么宴席，就生怕別人要她現場作詩寫文章的時候，她大腦空空，會露出破綻。
但她不能去，葉冰凝也不能去。
她死死攥住葉冰凝的命脈。
本以為葉冰凝一輩子都會被她牢牢攥在掌心里，卻不料葉冰凝竟然在她又一次裝病逃避宴席時，自己挺身而去了，并且還在宴席上當著文武百官甚至還有二皇子的面，說她葉長樂的文章都是剽竊她葉冰凝的！
葉長樂知道這件事情后，差點沒被當場氣死。
她砸了自己的房間。
在滿地狼藉里。
“雜種！”葉長樂雙眼猩紅，咬牙切齒地恨聲說：“我要她死！”
……
可是沒想到，扶子春竟會看出她精心思考很久后才做的局，一語道破她的野心，還直接說她比不過葉冰凝？
嗤。
“你胡說。”葉長樂想竭力控制情緒，卻越是想忍，越是惱怒，滔天怒火幾乎要將她整個人焚燒殆盡，“我沒有任何東西比不過她葉冰凝！”
“哦。”扶子春聳肩，沒什么表情，“那你拿著藥走吧。”
等待扶子春的卻是葉長樂直接憤怒之下掀翻了案牘。
案牘上沒東西。
只有瓷瓶。
瓷瓶被摔碎了，里面傳出來的幾縷清苦藥香似乎讓葉長樂眼眸里的惱怒猩紅稍稍平息了下，葉長樂有短暫的清醒，猶豫著，似乎是想解釋，卻聽得外面傳來丫鬟的聲音：“小姐，您沒事吧？咱們該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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