扶子春便看到原本神色還有些松動似乎染著幾分看不清明的歉疚的葉長樂，眉眼處陡然涌上劇烈的嫌惡和煩躁。
“催催催，催什么催？再催回去打死你！”
“……”
丫鬟被嚇得立刻噤聲。
扶子春若有所思地瞇起眼眸，似乎察覺到什么，就在葉長樂提著裙擺要離開的時候出聲叫住了她，然后引導著葉長樂不耐煩的眼神看向旁邊，因為葉長樂掀翻案牘而被摔碎的瓷瓶。
“瓷瓶雖然碎了，但里面的藥還能用。”
聞言，葉長樂只是不耐煩地嘖了聲：“我的目的你已然知曉，反正我也沒辦法再將你拉下水，那么這藥我用不用都已經無所謂了。”
這意思是不拿？
哇。
扶子春勾起唇角，沒甚表情地嘖道：“這藥的確并非穿腸毒藥，或是亂人心智的迷魂攝香，但是這藥是我精心研制而出的，能定人心魂。二小姐心神不寧，暴躁易怒，服用我這藥雖不說即刻斬草除根，卻也能……”
“不用。”葉長樂卻直接嫌棄地擺手，“誰知道你是不是不滿被我算計，所以故意拿個藥就想坑騙我。”
“……”
嘖。
等葉長樂氣呼呼離開后，扶子春慢條斯理地撿起來瓷瓶，將散落在地還算干凈的藥丸拿出來，然后輕輕放進了自己隨身攜帶的香囊里。
不識好人心。
活該被算計。
插曲既過，扶子春再入王宮就輕車熟路，因為今日出席選秀宴的身份是裁判而并非秀女，加之顧淵鷙提前囑咐過，所以載著扶子春的馬車就直接駛入了王宮里面。
外面站著一群鶯鶯燕燕，個個都……
相貌一般。
扶子春輕嘖了聲，她正色認真地想要在那些平凡面貌里挑出來幾個還算賞心悅目的，但卻是十分困難，不由疑惑地問領路宮人：“這些都是今天要參加選秀的世家小姐嗎？”
“對。”
“為何個個樣貌平凡？”
所謂樣貌平凡，其實都是扶子春帶了濾鏡才給出的評價，嚴格意義來說，她們應該算是絲毫沒有出彩的地方——要么就是太胖太黑，要么就是臉有指甲蓋大小的黑痣。甚至還有姑娘一瘸一拐，還有眼尾爬上皺紋了的半老徐娘。
北歌人杰地靈，扶子春在平常時候出去遛彎逛街，都能隨時隨地偶遇美女。
這今日——
怎么這么多奇怪女子出現在選秀宴？
宮人看了一眼也有些忍俊不禁，但好在還知曉人多口雜所以咬牙拼命忍住了，走至人少的地方壓低聲音解釋說：“誰想將自己的女兒送去大晟聯姻呢，且一過去還只能是側妃。所以這幾天百官們都急忙將自己的女兒跟別人訂了婚，這些被遺漏下來的，要么就是家中不太受寵的庶女，要么就是相貌一般實在無法在幾天里找到和自己訂婚的人才不得不出席，要么就是——就是被別人休棄后，想著來這里碰一碰運氣的。”
扶子春嘴角抽搐，然后就看到了那位正在打拳身形魁梧的半老徐娘。
“……”
辛苦北歌的官員們了，能在這幾天里湊齊這么多各色各樣的秀女。
也辛苦秦衍了。
而這時，扶子春余光突然瞥到了人群里的葉冰凝，葉冰凝清冷孤傲，遙遙看著就像是立在人群里的一只白鶴。而在葉冰凝旁邊，也正站著同樣花枝招展的葉長樂。
即便知道在這場選秀宴上若是太過招搖，就很可能會被選做聯姻和親的人選，但是葉長樂也不肯在有葉冰凝的情況下落了下風，這要命的嫉妒心。
不過——
扶子春笑，跟她沒關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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