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挺忙的。
秦衍最終也沒有選擇翻身下車自己騎馬前去三山寺，而是耐心地在此等候，一批人派去清理路障，一批人留下烹飪飯菜。
好不熱鬧。
夏月璃和扶子春來到了偏僻些的一條溪流旁邊，郁郁青青的景，腳下是潺潺的流水。
過了會，夏月璃狀若無意地問：“你在王府里待了多久了？”
扶子春想了想：“數周而已。”
“數周啊。”夏月璃似乎是在認真回想著什么，“衍哥哥對你的確還算是挺特殊的，方才他讓流風去給你送東西的時候，我就在旁邊看著。”
扶子春一愣——夏月璃看著呢？
那她豈不是要傷心？
畢竟之前，夏月璃可能從未享受過秦衍給的任何殊榮優待，秦衍在世人面前總是矜貴優雅卻倨傲淡漠的，一雙瀲滟盛景桃花眼，就導致于他好像看誰都多情，也好像待誰都無情。所以這可能也是夏月璃越來越偏激的原因吧。
因為夏月璃總想看看秦衍的容忍度到底有多少，所以她總忍不住再跋扈再囂張一些——
而秦衍卻仍舊淡漠。
他只是淡漠地處理著她弄出來的爛攤子，根本懶得開口跟她說：這樣不對，這樣不好。
于是夏月璃就懷疑是自己還不夠過分，她就越來越偏激，到最后她都忘記了自己要討秦衍歡心，而只想著怎樣做才能惹秦衍真的發怒。
但秦衍不發怒。
他一直冷漠平靜。
直到……
“直到我開始對陸汐顏下手。”說到這里的時候，夏月璃稍微頓了頓，像是才想起來什么似的，猶豫著問扶子春，“你應該知道陸汐顏的吧？”
“……”
何至知道。
她就是夏月璃口中故事里的那個陸汐顏啊。
訕笑。
“知道一點，但是不多。”
“陸汐顏就是……”夏月璃明白了，她開口試圖解釋，但話涌到嘴邊了卻陷入了短暫的沉默中，她一時間根本就不知道自己該怎么形容陸汐顏才好，猶豫沉默了半晌。
“陸汐顏是衍哥哥的攝政王妃，按照輩分來講，我應該稱呼她為一聲……”
扶子春震驚。
別吧？
夏月璃接下來該不會是想著要稱呼她為嫂子吧？
怪異。
好像這也太怪異了點吧。
而就在扶子春抓心撓肝的時候，卻聽到夏月璃終于像是斟酌完畢給出的答案：“算是我的一位故人吧，那個稱謂我實在是喊不出來。”
呼。
扶子春也像是劫后余生地松了口氣。
“我先前被迷霧遮眼，總是盲目固執地覺得我所遭遇的一切不公都是因為陸汐顏，后來迷霧散去，我才醒悟，其實陸汐顏，她也不錯。”
“……”
這種感覺更奇怪了。
聽到之前跟她不共戴天的情敵突然評價她為也不錯。
很怪。
而夏月璃卻像是沒看到扶子春怪異的臉色似的，還在認真地說道：“我雖然不知道衍哥哥和陸汐顏之間究竟發生了什么，但是我也知道他們兩個好像是不可能會再在一起了。所以，如果在衍哥哥最后的這段時間里，能有你在他身邊陪伴著的話，我也覺得挺欣慰，挺放心的。”
扶子春心里的感覺更奇怪了。
這怎么感覺跟托孤似的呢？
不對。
不是托孤……
扶子春想了想，她沒忍住問道：“月璃郡主，你的身體還好嗎？”
“好啊。”夏月璃疑惑反問：“你為什么會這么問？”
確實是好的。
臉色紅潤有光澤。
正常健康。
扶子春就忍不住再問：“那，王爺是不是得了什么不治之癥啊？”
“……”
“我沒其他的意思，就是感覺你的態度和你的話都挺奇怪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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