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情小說 > 退婚后咸魚美人拿了反派劇本 > 第十八章 糧荒
  他語氣聽著十分親近的模樣,可越親近,越是沒把鳳妤放在眼里,以嶺莊一貫都是鳳姝在管,王里正心想著小丫頭片子來收租,什么都不懂,拿了錢就會走。

  “辛苦里正了,我閑來無事,正好散心。”鳳妤語氣軟和,弱不禁風,看著就像是好欺負的樣子。

  “我們莊子風水好,沿途都是好風光。”王里正樂呵呵地說,把賬本遞上來,秋香接過賬本,王里正還狀似無意地摸了她的手,秋香瞪她一眼,王里正靦腆無辜地沖她笑。

  張大抱刀往前一步,他面相兇悍一看就是不好惹,王里正訕訕一笑。

  鳳妤接過賬本,一頁一頁地翻,王里正偷偷瞄著鳳妤,這鳳家姑娘長得真好,二姑娘國色天香,明艷動人,這三姑娘也是芙蓉出水,美得令人暈眩,連身邊的丫頭都比他家中的美妾長得好。

  “姑娘,這是折合的銀票,請您過目。”王里正在她翻著賬本時,把銀票也遞過來,春露接了銀票清點。

  春露點了銀票,驗過真偽,“姑娘,白銀五千兩。”

  這是以嶺莊半年交上來的地租。

  鳳妤合上賬冊后,淡淡說,“我和姐姐不同,幾個閑錢的事,她不放在眼底。我呢?不是我的,我一分不要,該是我的,一分不能少。王里正,你確定,這是半年的地租?”

  “三姑娘說笑了,這自然是半年的地租,一筆一劃都記在賬冊里,我哪敢作假?”王里正自覺得足夠坦誠地笑起來,對上鳳妤笑容溫軟的臉,笑意僵在臉上。

  他感覺到一種薄如刀片的威壓,像已抵在他的咽喉處,剛及笄的小姑娘,如何有這種令人膽寒的震懾力?王里正緊張地擦了汗,心中暗忖,三姑娘難道察覺到什么?

  正午陽光逐漸毒辣,張大抱刀不動聲色換了位置,為鳳妤擋住猛烈的陽光。鳳妤淡淡說,“以嶺莊三年來交上的地租減半是何道理?”

  “三姑娘,您養在深閨不知疾苦,不知道佃農們的苦,今年水田收成不好,旱田也受影響,大家手里余糧不多,別的村莊都交不起地租,我們以嶺莊還能交上五千兩,您不知道我費了多少勁,挨家挨戶地勸他們勒緊褲腰過日子。我們窮點,苦點,不算什么,地租定要準時交,二姑娘從不催租,心地良善,我們心里感激得很,哪敢在地租上作假。”王里正先是嘲鳳妤不知疾苦,又一番哭訴,夸了鳳姝,潛臺詞還怪上鳳妤不近人情來催租。

  話里話外都沒把鳳妤放在眼里。

  鳳妤懶洋洋地靠著長椅,這是以嶺莊的活動廣場,村民們看到這陣仗都知道鳳家來收租的,站在遠處看熱鬧。

  “前兩年大豐收,一畝水田能產20石糧食,以嶺莊平均每戶有一畝良田,百余戶人口,產量就是2000石。上繳7成糧食。大約有1400石,連年兵荒米貴,兩年前市價每石30兩。光是水田,以嶺莊要上繳地租是白銀四千兩,水田一年兩熟,光是地租是白銀8000兩。一年前,仍是大豐收,米價卻上漲到每石四十兩。今年收成是不好,可米價是每石110兩。王里正,你覺得五千地租,合適嗎?”

  這僅是水田的收成,她還沒算旱田,旱田地廣,收成也好。

  王里正臉色微變,笑容有些難看,沒想到養在深閨的小姑娘會知道物價,她穿金戴銀,一支步搖價值不菲,十指不沾陽春水,怎么會知道米糧物價。

  “三姑娘,您真是天真。”王里正揚聲道,“佃農都是靠天吃飯,最好的水田一畝產量也就20石沒錯。可在收成時總會有損耗,怎么能正好收了20石。今年收成不好,旱田水田都一樣,您都要按一畝20石來算,我們上哪兒多出來的地租給您。”

  鳳妤略一蹙眉,王里正聲音很大,附近鄰居都聽到了,幾名青壯年都圍過來,看鳳妤是要追加地租的,都七嘴八舌地說今年收成不好,地租就是這么多,賬目都有記錄。

  “三姑娘,地租就這么多,今年大家都很艱難,賦稅又重,朝廷要打仗,又加了一成賦稅,我們真的沒有余糧啊。”

  “你穿金戴銀,奴仆成群,可我們要早出晚歸勞作,嚴寒酷暑不分晝夜,日子那么艱難,怎么不知體諒我們?”

  “地租就這么多,您要多要,那是真沒有。”

  幾名婦女也圍在不遠處,“長得和天仙似的,心地卻還么壞,一點都不體諒我們的疾苦。”

  “她那一身綾羅綢緞,金銀寶石,還不是以嶺莊供出來的。”

  秋香叉腰,叱喝著漸漸圍過來的壯漢們,“你們干什么?離我們姑娘遠點,別再靠近了。”

  “你們要加地租,就是逼我們去死!”

  “我們要活不下去,誰也別想好過!”

  那群壯漢們個個面露兇光,揮手吶喊著,越來越多的村民聚集在一起,漸漸地聚集了上百人,男女老少都有。

  王里正得意地看向鳳妤,希望看到鳳妤驚慌失措地逃跑,一個小丫頭片子哪見過這種陣仗,必然會嚇破了膽。

  張大帶來的幾名手下往前站成一排,擋住了村民們,張大意識到事情失控,怕鳳妤有危險,俯身說,“姑娘……”

  鳳妤抬手,制止了張大。

  鳳妤仍是慵懶地靠著,任憑村民們吶喊,她無動于衷地吃著秋香準備的果子,氣定神閑,王里正驚疑不定,這么多人喊打喊殺,聲勢浩大,她一點都不怕嗎?

  村民們激動吶喊許久,卻發現拳頭打在棉花上,像是一場鬧劇,幾名年輕人面面相覷。

  “三姑娘,村民們心中都有怨氣,您也見諒。”王里正假惺惺地當和事老,可語氣輕慢,“拿了地租,您就回去吧,免得起沖突也不好,下半年的地租,我們一定準時交。”

  “我為什么要見諒?”鳳妤凈了手,站起身來,她始終是慵懶又笑臉迎人的模樣,“以嶺莊一年究竟有多少收成,該收多少地租,我們心中都有數。我父母遠在寧州,你們欺我姐妹年幼,欺上瞞下,應該都打好招呼了吧。一年收成二十,報十,家家戶戶皆如此,有錢一起賺,鳳家產業大,這筆收成也不放在眼底,你們偷著偷著,膽子是越發大了。”

  村民們都知道怎么一回事,有幾名婦人心虛,壯年卻不服氣,嚷著就這么點地租,鳳妤淡淡說,“佃農和地主的分成,多是二八分成,我們家簽的是三七,多給你們一成,只盼你們能有屋舍遮風擋雨,有良田可安居樂業,可你們住著,住著,就把這地當自己家,那就不合適了。每年少交地租無妨,幾個閑錢的事,我姐姐不在乎。兩年前她理賬就發現以嶺莊地租少繳了,她不當一回事。”

  她帶著笑,話鋒卻一轉,眼神像刀鋒一樣銳利,“今年糧荒,你們卻趁機囤積糧食,在米糧莊寄賣,據我所知,你們在收成前就大肆購買京城米糧,在糧荒后再以五倍價格賣出,倒買倒賣,了不起啊!”

  這才是鳳妤查以嶺莊的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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