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子淵面對盛怒的徐氏,依然是那副云淡風輕的神情,輕言細語地道:
“母親息怒,若是兒子沒有為您分憂解難,您現在就不僅僅只是禁足,而是被送交到大理寺發落了。”
徐氏疑惑道:“你這話是什么意思?”
“母親以為,何嬤嬤真的是畏罪投水的嗎?”蘇子淵幽幽道。
徐氏和蘇慧蘭頓時倒抽口冷氣,看向蘇子淵。
蘇子淵一襲月白長衫,唇紅齒白,眉目清朗的面容含著淺淺的嘲諷笑意,十七歲少年的身形略顯單薄,卻讓人無端而生出一股子寒意。
徐氏指著他,顫聲道:“是……是你?”
蘇子淵微微頷首。
蘇慧蘭瞪大雙眼,難以置信地看向兄長,就像是從來不認識他一樣。
蘇子淵伸出雙手:“為了母親,孩兒不得不讓這雙手沾上鮮血,母親可還滿意?”
他手掌白皙,指節纖長。
這雙手平日里拿的最多的是筆,寫的最多的是詩詞文章。
徐氏驀然一陣心寒,又是一陣心酸。
她沖上去抱住蘇子淵嚎啕大哭起來。
蘇慧蘭也抱住兄長嚶嚶而泣。
和兩個激動異常的女人相比,蘇子淵年輕的臉龐顯得格外沉穩鎮定。
“母親放心,兒子定會想法子讓你恢復自由。”
徐氏眼睛一亮:“你有什么辦法?你爹已經徹底不信我了,他……他完全不顧我和他這么多年的情義,這個老東西,現在眼里只有那個蘇千雪。”
蘇子淵意味深長地看著她:“母親莫非忘了,你除了孩兒,還有一個兒子。”
“你是說子齊?”徐氏疑惑。
蘇子齊是她和蘇盛最小的兒子,今年剛六歲,算是蘇盛老來得子,蘇盛極是寵愛這個小兒子,徐氏也對這小兒子愛若珍寶。
真真是含在嘴里怕化了。
蘇子齊一直在她身邊長大,想到自己被禁足,子齊見不到自己,徐氏的心里就是一陣絞痛,忙抓緊蘇子淵的手。
“淵兒,你要替娘親好好照看你弟弟,千萬不能讓他有事,我怕……蘇千雪那賤人會對你們兄弟下手。”
“母親放心,子齊是我弟弟,我自會照看于他。”蘇子淵一口答允。
徐氏這才追問:“你剛才的意思,子齊能幫我脫離困境?”
“嗯,這件事交由孩兒來辦,母親只管安心等候好消息吧。”
……
風波平息之后,雅梅軒又恢復了平靜。
綿綿和岳兒在院子里玩捉迷藏。
兩個孩子清脆的笑聲直傳到房間里的舒淺月耳朵里。
她根本沒心思應付南宮曜,目光頻頻透過窗戶看向一雙兒女,眼中含著溫暖的笑意。
南宮曜的目光無意中落在她臉上,微微一怔。
一縷光線恰好照在她的發間,在她的發梢投下明亮溫暖的光暈,讓她那雙明亮清澈的眼睛顯得格外明亮,仿佛眸間閃爍著無數細碎的星辰。
這雙眼睛,竟如此熟悉。
南宮曜下意識地蹙起眉毛,在腦海里思索起來。
不知為何,每次見她都給他一種似曾相識之感。
可她這張臉,卻是讓人過目難忘的。
南宮曜向來自詡記憶力驚人,若是他以前見過她,絕不會忘得如此一干二凈。
“舒、淺、月!”
一個名字脫口而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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