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情小說 > 我家直播間通古今 > 第一百四十九章 大哥大哥歡迎你(兩章合一)
  遠遠就能看到浩浩蕩蕩來了一批人。

  最前面由四匹軍馬開道,接下來是先騎隊插著鎮北將軍府的麾幢軍旗。

  再然后才是衛杖隊打著禮部官員的行旌官銜牌,上面寫著回避,肅靜,后方護送三輛朝廷專用遠行馬車,官車后面目測還有二十數輛普通車輛。

  平州縣縣丞帶領一眾官員早早就在恭迎。

  他心里直打鼓。

  眼下陶知縣和劉縣尉正在縣里鎮北將軍身邊賠著小心,只派他來迎三品大員,也不知這幾位禮部要員會不會挑理。

  他們這些芝麻官是鎮北將軍和禮部官員哪個也得罪不起。

  說實話,他們寧可不要機會不升官,也寧可讓這里一直窮下去,也不想來了一個又一個祖宗。

  而且互市迫在眉睫,即使只是協助鎮北軍,那他們這些穿官服的也要是騾子是馬被拉出去。

  平州縣真實情況如何,再藏不住了。

  縣丞心里琢磨著這些,面上卻隨隊伍愈發近而變得更加恭敬。

  縣丞的身后還跪著驛丞等一眾驛站衙役,以及連官道對面的民用客棧所有人也跪在路旁。

  劉老柱大哥早早得了對面驛丞的信兒,連他那里都燒好熱水備好干糧。

  他有些緊張,隨著那些車輛停下,那些官員打前方路過,只見皂靴不敢見其人,他跪在最后排連頭都沒敢抬。

  劉老柱的大哥如此,其身后的兒子外甥妹子妹夫等人就更不用說了。

  劉老柱的妹子香草在不停地拽衣襟,她穿件最體面的衣裳出來免得污了貴人眼。仔細觀察她,好像還在打哆嗦,她男人悄悄側頭看她,讓她別抖了,免得自個也要被影響。

  劉老柱心想:一堆完蛋玩意兒,平日里那咋呼勁兒呢。

  這話要是說出來讓許老太聽見,許老太一定會當場吐槽:你不完蛋?你要是真比你妹子強,剛見霍家軍你哆嗦什么。

  我看你是隨根兒。

  當那個叫十安的問話時,那劉老柱都差些膝蓋一軟給人跪下。還吭哧癟肚一句話也說不出來,在他旁邊站都跟著喘不過來氣,被憋的。可真是很怕別人不知道干了虧心事。

  那可不就是心里有鬼才會表現很差?

  劉老柱至今仍不敢與任何人提及,雷家窩里正早在數日前就被人暗地里帶走詢話那事兒。他和老雷還打過啞語賭咒發誓過來著。所以一見到霍家軍真容就覺得早被人拿捏,都無處遁形了,那能不緊張就怪了,好怕對方下一句說:“帶走。”

  扯遠了。

  此時,劉老柱一副暗爽的表情站在他大哥面前道:“大哥,是我。人家那面都開始卸車了,你們還傻跪啥。”

  劉老柱的大哥慢慢抬眼,先看見一雙破鞋,那鞋上又是屎又是污泥的,再聽見后面妹子發出驚訝聲,他這才快速抬眼,然后就瞪大眼驚愕住了。

  這去哪里敢想啊,弟弟是隨朝廷命官一起到的。

  本來前兩天還在惦記弟弟,按照說好的回程日子卻沒到,尋思這不會被刮哪去吧,沒想到會以這樣的方式出場。

  “咋回事兒?”劉老柱扯住弟弟袖子連聲詢問:“你們咋和新鎮北軍還有三品大員混到一個隊伍里?”

  劉老柱看大哥那副不敢大聲又心急火燎想知道的模樣,他心里更爽快了,從小到大就沒這般一人得道雞犬升天過,只跟在隊伍后面走走都牛逼得過份。

  他已經開始期待到了縣城被全城圍觀的景象,最好他老子娘和大嫂能出現。

  劉老柱心里一得意,嘴上就胡亂吹牛道:“先是巧合,后來這不就慢慢和鎮北軍熟了嗎?那位大將軍你見著沒?那都特意留話讓別撇下我們。”

  許老太打劉老柱身邊過去扶香草,聽到這話瞟他一眼。

  劉老柱當即咳嗽起來,卻因為好不容易在大哥面前腰板直直的,有些討好道:“就算我不熟,許家老妹子熟哇。”

  許老太依舊不買賬,心想:那虛榮心咋那么強呢,你別讓人家正兒八經官員聽見,說得跟真事兒似的。咱一個拖油瓶被救助的,裝什么裝。

  許老太只顧和香草他們笑著介紹另兩伙百姓,那兩家今夜也要投宿在劉家客棧,她的意思是該收錢就收錢,但最好給找那種經濟實惠的屋子。

  要不說劉老柱和許田芯關系好呢,許田芯處理野豬皮,他就第一個響應跟著,被熏得快吐也咽下去非說爺爺能堅持住,還說我手糙,你女娃子家家那小手別刷了。

  所以許老太不搭理他,當他大哥也越聽解釋越懵逼慢慢變得不相信他時,劉老柱有殺手锏田芯兒。

  “田芯兒,你大爺爺說官家驛站住不下,他這里還被縣衙定下要接待五十人左右,他不敢去問哪五十人住他那里,你尋個穿盔甲的兵將幫忙問問唄,啥時候吃飯,啥時候來住,咱好提前準備上。”

  “啊?啊,好的。”

  “你瞅瞅。”劉老柱指著許田芯背影顯擺得笑了。

  劉老柱的大哥在許田芯真指著他告訴兵將去哪里歇腳時,眼神變了,他看眼在客棧院里帶頭卸車的許老太和許有倉,還像來時的模樣,一點沒變化。又再次忍不住看一眼,一點不發憷和鎮北軍說話的許田芯。

  心里勉強壓下想立馬和許家商談再訂購五十壇鮓絨的想法,先盡力安頓住宿的客人。

  而隨著安頓,劉老柱的大哥更是發自肺腑的感謝許家。

  因為他不敢問詢的,許田芯會出面幫忙問,許老太也幫忙張羅,呼喊著:“將士們,洗洗。”

  忙不過來時,許田芯甚至只簡單打理打理自己,將小手洗凈就跑去幫忙端盤子,許老太在后灶和他妹子一家燒火煮飯。

  連他客棧另一位合伙人都羨慕劉老柱大哥道:“你還說從來都借不上村里人光,那這又是啥?都在實心實意到地方就幫咱干活。你發現沒有,那位一向眼高于頂的縣丞都偷摸看眼你老家那位許姓姑娘嗎?那是誰家孩子啊?”

  誰家孩子,爹娘是誰就不要提了,總之這次才發現,也是個虎父無犬女的好姑娘。

  劉老柱的大哥被合伙人這話說得心里發暖,往年他真的不敢想會借二道河老家的力。這趟才發現一個個真得實心實意地對他,比外面人親香太多。

  啥叫鄉音鄉情,他體會到了。要是老家人人過好日子,他在外面臉上也有光。

  所以他不能白借力。

  二道河人還是擠在上次住的那間屋子。

  夜深時,許老太又幫忙做大鍋飯累得不輕。

  劉老柱大哥和合伙人一起過來的,尋到許老太就談及要再訂五十壇鮓絨。

  “五十壇?”

  接下來的話,劉老柱大哥特意沒當主談人,而是由他同伴親自和許老太談,這般才顯得正式沒偏心。

  “對,五十壇,這不是北地要互市了嗎?你們聽到消息了嗎?咱們的日子會越來越好的,多準備一些總是沒錯。而且您先前留下的十壇已經送到對面驛站。”

  他們猜,明早禮部官員喝粥時就會吃上。

  又繼續道:

  “我知曉對于農家來講,先提前準備那般多食材。甭管過后賺不賺銀錢也仍是會犯難。

  有些時候是咱沒有慧眼發現不了啥玩意掙不掙錢嗎?不是。

  是難在沒有本錢,我就是農家小子出身,太了解這前三腳還沒踢出去剛起步時的難處。

  所以我和劉老哥剛剛私底下商量一番,因咱都是誠心合作,又知根知底跑不了誰,這趟就先給您帶走二十壇的訂貨銀錢。”

  許老太聽完只想感慨,回來這一路雖耽誤幾日,生存環境也糟心了些,但好像講究人全讓她和孫女遇見了。

  咋還能有這種好事呢,一件接一件的,都不敢相信了。

  能提前得到二十壇鮓絨錢這就是八十兩,會解決她家老大難題。她又要從兜里沒幾個大子,變成賊眉鼠眼總怕偷兒惦記抱銀子回家。

  “不過,我還得先當小人再當君子,有幾句丑話說在前,要立字據。像是要規定送貨準成日子,還有家里搞不好也發水了,你這食材里要是有魚,絕不能用死魚和不好的魚,半死不死的這都不行。咱這吃食貴,會買的也全是貴人,越貴越要注意,哪個吃壞了咱都得罪不起。”

  許老太連忙表示道:“那要得要的,這是必須的,不用你說我也會這般要求。別的不敢唱高調,但做吃的咱要良心安這點,兩位東家我就敢說,我排第一沒人敢排第二,我許家靠得從來都是腳踏實地。”

  “這話對,我擔保。”劉老柱忽然道。以前許老太愛在村里吹牛那事他全忘啦。

  劉老柱大哥無奈,沒人問你。

  你問不問我,我都擔保。

  而這次兩位民用客棧東家能如此大方先給預付款,那是因為終于收到縣衙的銀錢。

  往常官衙安排人住這里,拿著欠條等著吧,不定啥時候才能給走帳,一趟趟去要空手而歸。做買賣沒招,士農工商就這般欺負人。

  可這次鎮北軍來了,縣衙不僅不敢欠賬,而且還怕招待不周特意先給了銀票。昨日縣丞一到就召見劉老柱大哥去談話,讓務必保證新鎮北軍吃好喝好,按一人二兩銀錢招待,還說了這么句話,被哪位將領打聽什么事時,不該說的別瞎說。

  劉老柱的大哥和合伙人離開后,其妹子香草又抱被子進來了。

  “快拿走,一看就是新做的,俺們身上挺臟的,都好些天沒有好好洗洗啦。”

  許老太這話不假,全靠關二禿給做的虱子藥這才沒有滿頭爬,那想來也有。回頭到家要先解決這事兒,要不然回頭開鋪子做吃的讓人見到惡心死了。像她在另一伙妞妞頭上就見著過,那孩子才幾歲呀,頭上都有。吃得那點營養全喂了蚊子虱子。

  香草抱來的被子確實是新做的,還打算過年帶回婆家堆在炕箱上,這般兒子在相看時能給女方瞧瞧顯擺顯擺厚被褥。這也是家底的一種體現。

  但眼下卻顧不上了,先結善緣要緊。

  香草熱情得不行非要讓許田芯蓋,“別撕吧,給孩子的,夜里冷。”

  香草覺得自己眼瞎病也治好了,徹底替二嫂松口氣。她之前咋會胡猜面前這位老姐姐能和她二哥在村里有一腿呢?瞅她二哥那副水襠尿褲的樣吧,再說了,摳門能舍得在女人身上花錢?

  ……

  第二天一直等到快午時,許老太一行才再次尾隨隊伍出發,真是服了那幾位禮部官員真能擺譜,三日后,順利抵達平洲縣城。

  不過,借光了,城樓處沒顧得上查他們貨物。

  到的這日,自是沒有劉老柱期待的那般老子娘還有大嫂夾道歡迎的景象。

  因為據說縣周邊有四個沿江且地勢洼的村落被淹,算上縣里和農莊,還有過千家房屋遭到不同程度的破壞。

  此時縣衙糧倉外面排隊好些難民,陸陸續續還有新難民聞訊趕來,縣城閑雜人等無故不得外出添亂,十步一名衙役在主道站崗維持秩序。

  許老太他們還看見許多先前離開的霍家軍。

  至于布施點,許老太一走一過瞅了瞅,大致有上百個大小不等的帳篷,里面擺兩口鍋在給人舀粥。

  要說奇特的地方嘛,不是除官方還有許多殷實富戶布施,而是這里的女子不是大門不出二門不邁嗎?怎的見到許多大姑娘家家的打扮光鮮在親自舀粥給難民,還臉上帶著親和的笑容。打扮成那般在布施咋看咋違和。

  許老太還見到之前在酒樓偶遇,曾羨慕穿著好看的那位姑娘。這都是因為點啥呀?刮風飄毛毛雨嘴凍發白還要假裝。

  許老太在縣里特意停留半日去問玉環面的事,酒樓掌柜:我天,你終于來了。你要是不賣方子,那再訂二百斤,但必須要盡快。

  直到拐去青樓:“要套不啦?補不補貨?”

  許老太才明白有錢家的和當官家的姑娘們跑出來是為何。

  說鎮北大將軍進城那日又威風凜凜又長得帥,想著萬一能得青眼呢。

  許田芯也是其中一份子。

  奶奶在縣城各處二次訂貨時,她特意在縣衙附近等了等。

  許田芯尋思直播上,打賞錢能多點兒。

  可惜,當她聽到背景音樂:“他來了他來了,他腳踏祥云進來了。這是我的好大哥,他有房又有車,來,刷點禮物不用說,感謝大哥……”

  許田芯扭頭看過去時,又只見一群將領簇擁著背影走進官衙,她就低頭拽拽褲子的功夫沒錄上,真是,無語。

  而當二道河一行人離開縣城后,劉老柱的大嫂打開大門傻了眼。

  只看門口馬匹上,賈萊身穿盔纓帶著兩名手下順路來尋許田芯。

  聽聞許田芯去縣衙特意托人給他送去十五塊香皂,賈萊聞著其中冒涼風的挺好,還給將軍用了,將軍用完也“唔”了聲,這就是行的意思。想著這種要囑咐多訂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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