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情小說 > 我家直播間通古今 > 第一百七十章 花錢是一種技術,技術高超(兩章合一)
  白慕言歪頭望著許田芯道:“我還沒看過你家鋪子。”

  許田芯想了想:“這個時辰,屋里應該刮完大白了。那正好,走,咱們去那處畫圖紙。”

  許田芯路過王玉生身邊時,打了聲招呼:“王叔。”

  “噯。”

  白慕言看田芯兒特意和眼前這位壯漢打招呼,他也就隨著點下頭。

  當那倆人從身旁路過時,王玉生的目光一路尾隨著,一直目送倆人邊說邊笑的背影。

  其實他都觀察好一會兒了,從倆人一個在屋前等,一個從屋里出來開始。

  該怎么形容那種感覺呢?

  王玉生心想:

  階前立,總低語。

  無語時,那位白秀才還總是忍住笑意,就好像總是想笑似的,倆人沒話站在一起也依依。

  王玉生手里的鍬,莫名掉地。

  他站在原地想了想,轉身去了房后尋到許有糧。

  此時的許有糧,耳朵別著一根炭筆,正對晾曬好的樹木量尺寸。心算著,怎么能節省點兒做櫥柜,用省下來的木料給添幾把小凳子。

  “老二。”

  “王哥咋來了呢?”

  王玉生怕別人聽見,拽許有糧胳膊往遠處走了走,才問道:“你知道白家那位神童來了嗎,就是那位秀才公。”

  許有糧說知道啊,剛見面那陣還打招呼來著:“怎的了?”

  王玉生躊躇著。

  他不想說怕田芯兒看久了,會沉迷白秀才的美色無法自拔。咱家才是女孩子,要論美色也該那位白秀才沉迷咱娃的長相,沒得貶低自家閨女。

  只能從初見乍歡,怕久處會怦然心動這方面下手。

  王玉生支支吾吾地提醒許有糧,田芯兒已經是豆蔻了,按村里習俗,十三歲翻了年十四虛歲,雖說還算小,但是像人家下手早的也會定親。

  所以說,說大不大說小不小的年紀,姑娘家還都早熟,這就不能和外男相處太久,處久容易多想。這個多想不是指村里人說閑話,而是怕田芯兒和人家相處完會夜思夢想,多少小姑娘就是這般開始的。

  “老二,你明不明白我的意思。真要往那方面尋思,也該讓男方先迷瞪,不該是咱們先丟魂,我是考慮這點才有點擔心。我看田芯兒今兒總笑,也不去干活。”

  王玉生怕講解不到位還給舉例,說他侄女就是豆蔻年華比田芯兒還小時,愣是看重馬家溝經窮的小子,到最后上趕子往那面奔。明明穩住就能多要點彩禮到最后也沒要來,這就是先動心的代價。更不用說,白家家境本就優異,容易不高看咱一眼。他是擔心這個。

  許有糧這才聽懂。

  聽懂就道:“不可能,絕對不可能,你說的那是你家侄女,我侄女隨我娘。”

  他娘是個什么樣的人,許有糧現在也算是徹底看明白。

  那就是甭管和多少老頭有接觸也沒有私情。

  而且但凡他娘愿意多說兩句話的老頭,那都是有利益牽扯的,到最后會被發展成手下,就是這么個性子。

  “不是……”王玉生心想:這怎么還帶拉踩的?

  他是好心才拿自家侄女舉例。

  許老二沒等王玉生再開口,就哈哈笑著說沒別的意思。

  他的意思是:“你家那個是純豆蔻,可能到年紀就會尋思點沒用的,我家這個是錢蔻。而且在找如意郎君這個事兒上,跟不惑之年了似的,想得特別通透。”

  別說豆蔻了,只怕侄女過了碧玉年華也夠嗆會開竅。

  能讓許老二信誓旦旦說出這番話,說明他有證據。

  證據之一就是,他有天在窗外干活,不小心聽到小芹和田芯兒嘮嗑。

  小芹邊炒制魚松邊和燒火的侄女講述,和他相親見一面就定下來。

  他侄女當即就說:“真是搞不懂,什么樣的人會見面一兩次就定下終身,那也太容易看對眼喜歡上了,真是莫名其妙。”

  他媳婦:不奇妙,這不是站在這里,我和你叔就是。

  他侄女:我說的是喜歡才會定下終身,你們那是因喜歡嫁娶的嗎?最多叫我叔對嬸娘你見色起意。

  “合著你二叔沒喜歡過我?”

  “嬸娘,當你問出這話時,心里就已經有答案了不是嗎?我分析夠嗆。”

  然后他侄女還說:“甚至當初,我二叔對嬸娘你連見色起意都不是,他可能是權衡利弊,娶你花的銀兩少,進門干活比較好。”

  當時他在外面聽的心都涼了,再讓他侄女和媳婦聊下去,真怕侄女下一句說出:“和離了吧,讓我二叔出去。”

  所以說,那都沒開竅呢,連親叔都坑。

  而且能說出這么一番話的孩子,和白秀才只說笑一會兒,聊聊天才見個面就能動心?打死他都不信。

  用侄女的原話,那不是莫名其妙嘛。

  許老二嚴重懷疑,侄女備不住是想讓白秀才幫忙賣皂角。隨他娘了,無利不賠笑。

  王玉生無奈,這是什么親叔叔,不靠譜,只能又去找劉老柱。

  王玉生也不想如此多事。

  這么說吧,如若今天他許嬸子在這面,別說那倆孩子在一起說話了,就是真摟一起他都會幫忙蒙住別人眼睛。這說明是許嬸子允許的。

  可正是因為許家人沒在,他才寧可多事也要多看顧。

  或許劉老柱也和王玉生是同樣的想法。

  這不嘛,劉老柱尋了借口棄掉白父,特意來到許家鋪子外偷聽起來,打算情況不對隨時咳嗽。

  ……

  “你有畫板?”白慕言對許家鋪子各處都好奇,許家的屋子連墻面也比別人家白。

  但讓他更為意外的是,許田芯有專屬畫板,這是他沒想到的。

  許田芯卻不以為然道:“有天我無意中說想要個畫板,隔天我二叔就給我做出來了,我都意外。”她就隨口說說。

  白慕言能感覺出來,眼前這位無父無母的姑娘卻并不缺愛。

  而許田芯這面一邊用炭筆畫著,一邊又三句半不離她的買賣給介紹道:

  “要是賣給別人水滴漏,表盤我會用編織的,會讓村里老手藝人盡量編得精美些,包括指針會區別出來帶顏色。旁邊還會安裝四個燭體,插上蠟燭,到了夜間既能當燈漏又能看時辰。”

  許田芯隨著講述隨著畫圖,她正在畫小鳥,畫完恨不得抓頭發,難怪她二叔看完她的圖會制作出女鬼木雕,怎么那么丑。

  她倒也沒有不好意思,畫圖為和白慕言講解意思,她又不賣畫,所以畫完丑圖臉色絲毫未變,繼續介紹道:

  “四海哥,到時在這里,還有這里,你能看懂嗎?會有一只小木鳥在整時辰出來敲鼓,當然了,敲鑼也行,敲鈴鐺這都可以,我會看安裝什么好看給人做什么。”

  “不是該看做哪個更節省成本嗎?”

  許田芯被問的一頓:“我還是覺得給做好看一些比較好,畢竟賣得貴,就要讓人覺得值。”

  許田芯給水滴漏起名叫流逝。

  她心里很清楚,她的水鐘表賣點在哪里。

  一個是這里已經面市的水滴漏,通常都是大型的,還沒有表盤指針。如何讓指針在表盤轉動起來是她這里的一個特色。

  另一個賣點就是時辰上會校準,即使后期有人仿作也不一定有她準時。因為她是根據直播間時間調的,要知道水滴隨著水位上漲,時間是有變化的。

  而除以上兩點,別人一時半會兒不好仿作外,外觀上她夠嗆比得上能人巧匠,畢竟村里人制作的手藝有限。只能盡力讓它好看一些,和在創意上動動心思。

  談到錢了,白慕言問道:“你打算賣什么價?”他承認,剛剛田芯說的那些全是賣點。

  “五十兩,小的一個五十兩,大的要六十。就是不知四海哥,你同窗們的家境……”

  白慕言沒有直言同窗家境,而是說自己和他們對比起來,屬于是:囊空恐羞澀,留得一錢看。

  空空的口袋中要留一文錢看守錢袋,以免他人笑話。

  以白家的條件,白慕言能用這樣兩句詩,許田芯就明白了,說明書院同窗們比白家家境好出太多。

  許田芯笑了。

  白慕言卻突然問道:“你知道我有多少同窗同屆嗎?你想過賺到很多銀兩要怎么花嗎,難道你都要用來買書?”

  白慕言很好奇許田芯賺了很多錢后要怎么花。

  買衣裳,給家里,添置田地首飾?或是干脆就沒想清楚這個問題。

  No,怎么可能,后世連賺錢后該怎么花的歌都有。

  許田芯早就安排好自己有錢后的生活,就是還沒錢。

  所以她沒停頓就笑逐顏開回答道:“賺了大把銀兩后,自是要給自己和家里人買點啥的。然后去掉這一部分,要是還有剩,我想在村里開間學堂。”

  門外的劉老柱和屋里的白慕言同時一愣。

  這面許田芯提起有錢后的生活就停不下來,她滔滔不絕繼續暢想道:

  “開學堂雇先生可不止為掃盲,而是禮樂射御書數,崇文尚武知書達禮方面都要教。

  你算算,我得雇多少先生,想讓人家住我們村,我得出多少高價。

  這樣的話,將來我們村行武的,從文科舉的,行醫隨我一起開醫館的,種藥田的,各個出類拔萃。所以我可不怕錢多。”

  “是不求回報嗎,你來掏這個銀錢開學堂,為何?”

  先不提能不能做到,白慕言萬萬沒想到,眼前不過是豆蔻年華的女孩,心里卻裝著一個大大的世界。

  許田芯覺得這個問題有點多余。

  她反問道:“村里許多小孩子要叫我一聲姐姐或姑姑的。你們男子講究一個衣錦還鄉,回報家鄉。我安排好自家的生活后,要是還有多余能力也想回報回報家鄉,這個很難理解嗎?”

  怎么,女子就不能帶動大家一起變優秀?

  況且,許田芯很羨慕白慕言能科舉,她倒希望三位叔叔也去科舉,但是年紀已經過了,看起來資質也平平。

  至多,她三位叔叔由文先生教認字,把字認全了,將來在江湖上行走心胸開闊也比較有禮數。

  由武師父教騎射,戰斗力能拔高,能自保,能成立屬于他們村的野外狩獵隊。

  總之,她覺得三位叔叔,包括村里叔伯們能提高的程度也就這樣了。

  但小孩子們不一樣。

  她奶奶常說,村里小孩子們叫她一聲許奶奶,當奶奶的要是有能力那天,別的不敢多說,掏出點錢就當作沒掙,給孩子們開開小灶,讓吃飽穿暖長結實的事,還是愿意做的。

  許田芯心想:那她就在學習方面給予幫助,這樣她三位叔叔以后的孩子,還有村里的小孩子們,十里八年后怎么著也比父輩強不少。

  連著她同齡的小姐妹和小兄弟們,要是能學起來,私心講她會多出不少優秀的幫手,也會多一些志同道合的人。

  還能全了像翟爺爺這樣的長輩。翟爺爺幫她從不要一文工錢還盡心盡力。

  “四海哥,誰說在村落里的孩子,就不能活得很精彩。除了只會種地和干活,別的就什么也不會?我不知道你能不能理解我這番話。”

  許田芯說到這里,忽然一頓道:“噢,對了,賣水滴漏掙的錢,我還要送禮。送禮這個要排在回饋家鄉前面。”

  不能亂說大話,也不知道夠不夠花的。

  因為給自己花錢排第一,給家里人買禮物排第二,第三就是送禮。

  沒送完禮,就不能給村里掏錢開學堂。

  “送禮?”

  許田芯點點頭:“對啊。”

  許田芯心想:比如送你。

  買了不少便宜花草多有感激,感激不能只說說,到時掙了錢就送白秀才你一個水滴漏鐘表,希望你鵬程萬里。

  白慕言眼里閃動著沸騰的光。

  他望著許田芯的五官,腦中閃過,眼波明,黛眉軟。風有約,花不誤,不相負。

  但嘴上卻忽然說正事道:“你剛剛說的那種,按照那個尺寸,我現在就交定金定下兩個,這是銀票,收好。至于我的分成,回頭多賣幾個再一起算,你要記清楚,別少給我一文。”

  “啊?”許田芯看著銀票,頭回見。

  “這是我確定,你做好就能賣出去的。”

  白慕言下意識的惦記,他擔心自己要是先不買兩個,他聽劉里正講過許家的情況,田芯兒又哪來銀錢去定制大量的齒輪和付給人工錢。

  也怕許田芯不收,才添了句確定能賣出去。

  不過,事實上也確實能賣出去,香山那位一起啟蒙過的同窗就能買。

  白慕言拿起粗糙的炭筆,又對許田芯說道:“我幫你重畫一張制作圖吧。”

  是時候表演真正的技術了。

  只寥寥幾筆,許田芯就真誠夸獎道:“我天,妙筆生花,原來你畫畫這么好。”

  她差點以為白秀才,真的是靠勤能補拙只會念書,根本就不會品茗吹簫畫畫這些。結果你看人家畫的那小鳥,一看就是好鳥。

  白慕言聽到許田芯這話笑了下,繼續認真地畫著。

  其實他已經許久不動筆作畫。

  小時候也曾想靠作畫安身立命,后來才知,想養家不止要有先生夸贊的過人天賦,還要有殷實的家境,圈中的名望,適宜的機遇,缺一不可。

  可事實上,哪有人會高價買一位無名小卒的畫掛起來,比科舉還難。

  想清楚后,他就再沒有動過畫筆。即使有時為抒發感情想畫幾筆,也會遏制住內心的渴求。畢竟就算看雜書,或許都能對科舉有益,唯獨作畫,不能馬上給予實質。

  今日,白慕言沒有遏制內心渴求,想給許田芯畫一幅好看的“流逝圖”就畫了。

  他覺得自己畫的不僅僅是制作圖。

  而是我愿提筆盡力畫下你想要的模樣,也既許你一人承諾與你合作,就會盡光陰上的慷慨來幫你賺錢。

  他會尋好多好多的同窗來買水滴漏,好在人緣一直不錯。

  如此,只為你剛剛描述過的,賺完錢后的人間星河。

  門外。

  王玉生剛剛被人找走問事,感覺自己就轉個身的功夫,怎么里正叔就聽哭了呢,屋里到底發生了什么。

  追問下,劉老柱才抹著眼睛心里潮乎的說:“總許那錢沒到手的諾,忽悠的我分不清西東。”田芯學壞了,和她奶奶一樣,沒咋地呢就能先給人感動哭。

  又說句風馬牛不相及的話:“其實家里這一堆一塊,不用田芯兒怎么干活。必要的話,她做完皂后可以常出門走走嘛。她咋見誰都能賣不少銀錢呢。”

  真牛啊,咱二道河的丫頭,應該多出門認識認識人,備不住財源廣進。

  劉老柱正哭著,遠處忽然喊道:“里正叔,來找茬的人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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