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情小說 > 我家直播間通古今 > 第二十五章 平生不做虧心事,半夜不怕鬼敲門
  與此同時,里正家也在吃晌午飯。

  魚凍,醬燜豆腐,一大盆白菜土豆湯,一盤芥菜疙瘩咸菜。村里頂級好飯菜。

  里正媳婦將燙好的酒遞給她老頭:“你胳膊腿疼,按理不該再喝酒。”

  劉老柱擺手讓別管他,且喝完兩口酒就變得話多起來道:“往后不行再摻和掐架的事兒,一旦鬧大給我添麻煩不說,咱是啥出身的人,那些人又是個啥。”

  特意看向他老兒子劉靖棟:

  “尤其你,那手是攥筆的,咋能舉起那水襠尿褲的上門女婿,也不嫌晦氣回頭再寫不出字,家里白給你配牛車跑出二里地念書了。對了,最近念的咋樣?”

  劉靖棟已經用醬燜豆腐拌二米飯吃完四碗,他打算再吃兩碗對付半飽快點下桌,省得他爹又要嘮叨。

  聞言頭不抬道:“不孬。”

  劉老柱看著家里的老疙瘩嘆氣。

  他知道甭管花多少銀錢老兒子也念不出花兒,他家就沒有人隨他這腦子。

  反正也是,有幾個許有田那樣的,聽說當年跑私塾幫先生做桌椅的功夫只順耳聽幾句,回頭用沙子就能寫出字,給他羨慕夠嗆。

  所以他從沒想過那不靠譜的光宗耀祖的事,只求老兒子往后和他出去串門,別再丟磕磣就行。

  前些年,老兒子隨他一起去王里正家拜壽,本來他是想顯擺顯擺家里小子也念書了,讓孩子講兩句,結果這磕磣丟的,張嘴就說福如死海,壽比曇花。

  當時那王里正就黑了臉,說但得比喻成壽比丁香都不能趕他們走,起碼丁香開的日子久。

  劉里正想起這茬,叮囑道:

  “繳那么多束脩費,一定要虛心學,讓先生多教,他說咋招就咋招,別讓你爹我的銀子又打水漂。

  也別總坐在那里鴨子聽雷,還記半截嘍搜,哪怕多學幾句場面話呢。

  你看王里正家那小子,只比你大一歲,那天我聽那小子說什么,落霞與啥玩意兒齊飛,我一抬頭那不就是好多鳥嘛,可你聽著就是有學問,這玩意兒不服不行。

  聽說連跟他爹拍胸脯下保證,都能多甩出幾個詞。

  你可倒好,就會跟我舉手發誓咋咋地,要是沒那樣天打雷劈,都不帶給換個花樣的。”

  里正媳婦攔道:“別說了,孩子正吃飯呢。”

  劉老柱瞪眼:“只要說他你就攔住,他一晃眼再過一年半載就要相看媳婦,你們光眼饞王里正家那小子定下官家小姐,咋不尋思尋思那小子會甩詞,女方家里聽夸獎也順耳。再看你兒子,我估摸打照面就會嘿嘿嘿。”怕是得尋思這是個傻子。

  里正媳婦徹底不樂意道:“我老兒咋不會,昨兒我還聽他念個好詞,咋說來著,老兒?就是夸姑娘挺帶勁那個。”

  “粗水福龍。”

  “你聽聽,夸得多好。”

  這還差不多。

  劉老柱眼見小兒子扔下飯碗溜走,瞟眼大兒子更是上火。

  這才是要命的事。

  昨夜他還夢見他們一大家子都被拉走砍頭了,今早起來膝蓋胳膊肘包括大脖筋才擰勁疼。

  囑咐老妻道:“多與那許婆子走近些,當老姐妹那般處。”

  “我就知道,今兒她帶頭掐架,你沒有單拎出來訓她,那是有原因的。”

  劉老柱的大兒子不樂意道:“爹,我那事兒不能露餡,當年沒死的咱村就有倆,他倆是剛出發就被分到別處,還有旁邊那些村的,加起來剩下十來個呢,憑什么他們能命好,我就不能命好啦?許家咋就能知道我壓根兒沒去,再說誰沒事兒嘮那個。”

  劉老柱的大兒子心想:何必讓他娘去溜須許婆子,里正妻子的身份,應是全村婦女溜須他娘。

  劉老柱長長地嘆口氣:

  “以前確實不怕他們,在這村里我怕個誰。

  可眼下,那許婆子搭上鎮里趙捕頭。

  那天我聽那意思,有田那個像煙袋塞子的閨女,趙捕頭都要豁出自己獨子,讓娶那黑丫頭。

  可見,許有田活著時和那趙捕頭關系極鐵。而且趙捕頭也是被征走的那撥人。

  我還聽說,咱這邊境鎮人手忽然就不夠了,為啥不夠我還沒打聽出來。

  總之,趙捕頭想收攏幾個見過血的做手下,他就跑縣衙要回鎮上當年征兵沒死的名單,可你別忘了,你是死的。”

  劉老柱越說越上火,一口將杯中酒悶掉。

  當年他只能做到找鎮里關系給大兒子弄成“陣亡”。

  “陣亡后”,想周邊都是村里人,誰沒事去縣里。即使真放屁敢襠有人去縣里看到張貼死亡名單也不怕。大伙都不認字,看到他大兒掛在上面也是睜眼瞎,誰也不能知曉是咋回事。

  而那幾年,他是讓兒子帶路引調頭去府城開間雜貨鋪。

  還別說,藏起來那幾年真給家里掙不少,目下還雇倆伙計,直到眼下還開著。等到風聲過了,有零星的沒死的回來了,他才讓大兒子歸家,對外說命好沒戰死。

  “我是怕趙捕頭和那許婆子萬一哪日聊起,你村里正嫁大兒子也沒了,那許婆子禿嚕嘴說活得好好的……”

  這話一旦露餡,當年管的有多嚴,被發現罪名就會有多重,這才是讓劉老柱睡不著覺的原因。

  想到這:“老大,你不能在家待了,還得防趙捕頭來看望許婆子,你少與他碰頭為好。你收拾收拾,明兒就帶你媳婦孩子回府城,我不給你送信,過年都別回來。”

  里正媳婦一看倆孫子也要走,心里舍不得埋怨道:“以前我要和有糧娘搭伴采蘑菇你都不讓,現在好了吧?想求人家都不知道從哪下口。”

  里正媳婦沒說出口的抱怨還有:

  這些年就怨她老頭子小心眼。嫉妒許家出個有田那樣的小子,還膈應當年要給大閨女說親許有田,許有田沒同意。

  可那都是多少年前的事了,她大閨女眼下在外村過得挺好的,再過二年外孫子都要成親了。

  而且當年她就比她老頭想得開,那叫強扭的瓜不甜。兩口子過日子就圖個知疼知熱。許有田能在那么窮時都沒看上她大閨女,哪里還能指望得上供這樣的姑爺子念書,往后出息會對她一家子好?

  所以她反倒沒把這事放心里,可她家這老頭子,這些年卻沒輕了難為老許家。

  遠了不提,就最近一次,許家那仨小子想去縣里王員外家干零工,開個路引條子,這家伙被難為的,折騰半個月之久,一趟趟來,家里吃飯,就讓那仨小子聞飯味蹲院門口等。最后還是她實在看不下去眼,勸了兩回才走成。要不零工都不讓人家干,要逼死個人。

  “你這婆娘,眼下還說那些作甚,你是嫌我不夠心煩?”

  “我不是讓你心煩,我就是想說,要是這么多年一直處得渾河,我覺得就算和有糧娘實話實說,她備不住都能幫瞞著,誰還盼著同村人都死光是咋的。

  可你倒好,這些年連收人家有糧那煙袋鍋和蓑衣都壓價,你也不想想,去掉農忙去掉本又費那么多事,一年才能做幾個?

  咋就能好意思給那點銅板。

  咱要是往后想打好關系,是不是得先給提點價?你看那許家二小子,眼下寧可進城扛大包都不做了吧。

  老大還說,府城那面早就賣斷貨,有糧那煙袋鍋還有蓑衣賣得可好了,他手巧。”

  劉老柱十分罕見地將筷子拍桌上,嚇得他婆娘眼皮一跳:

  “你個四六不懂的玩意!還實話實說會幫忙瞞著,你家小子又生男娃又活著,她家最出息的死了,換你不得尋思憑啥?她不轉頭鞋跑丟去告發你就不錯了。她還會傳得滿村都是,到時候當年有多少親屬拿著房契地契上門求咱,就會有多少人恨咱。”

  至于壓價的事,劉老柱更是覺得他婆娘腦子拎不清。

  又不是只壓許有糧的煙袋鍋和蓑衣,凡是周邊有老手藝的,包括他收山貨都是一樣的壓價,要不他開鋪子掙什么錢。

  要他說,那些人倒應該感謝他。

  老許家剩下的兒子雖都沒啥出息,但是許家二小子有句話很得他心,那就是謝謝伯能收貨,沒有里正伯,鎮里蹲著能賣幾個。結果他家這虎娘們還幫人家先叫上屈了。

  “你現在就去許家,就說我給她家又換個活。”讓那許婆子忙起來,沒空去鎮里見趙捕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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