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情小說 > 我在明末當特工 > 第二百六十九章 偷雞蝕米
  談好價碼田中三郎當即吩咐手下海盜逐間搜查賊贓,他沒有硬要劉員外李老板提前付錢,平安號一切都由他說了算,自不擔心事后兩人膽敢賴賬。

  走私海商做的都是掉腦袋買賣,駕船出海就是無法無天的法外之地,若敢膽肥得罪船上老大,隨時會被捆做餛飩拋入汪洋大海,海天漫漫跟哪個去講理。

  倭寇燒殺搶掠宰慣肥羊,到了雙嶼島后許久沒有從事老本行,聽到老大吩咐人人面現喜色,摩拳擦掌就要動手搜查。

  走私海商都是身家巨萬的闊佬財神,借口搜查賊贓正好可以順手牽羊發筆橫財,有錢可賺自然人人奮勇當先。

  走私海商對此也是心知肚明,竊竊私語面現不愉,一名肥頭大耳衣飾華貴的走私海商越眾而出,沖田中三郎拱手道:“二當家,搜查竊賊也要講究有憑有據,老夫上了船就一直宅在艙室從沒走上甲板,與劉員外李老板根本沒有接觸,絕對不存在竊賊嫌疑。”

  另一名白白胖胖的走私海商也高叫道:“俺堂堂樓百萬家財巨萬,些許金銀珠寶根本瞧不上眼,哪會出手行竊失卻身份,二當家你莫要冤枉好人。”

  走私海商都是極好臉面,哪肯平白無故擔上賊名,爭相開口想要洗脫竊賊嫌疑,徐國難擠在人群中笑嘻嘻瞧著沒有說話,他是察言司的偵緝老手,雖然賊贓就藏在懷里,卻也絕不擔心會被海盜當眾搜出。

  徐淑媛不曉得大哥就是“竊賊”,站在旁邊如瞧猴戲看得開心之極,忽地望見河野龜三悶頭悶腦站在艙道門口,面色鐵青一言不發,用手肘輕撞徐國難左腰,輕聲道:“大哥你瞧,那名刀疤丑鬼就是倭寇。”

  徐國難微微點頭,不動聲色斜眼瞟視,見河野龜三倚著艙道板壁向這邊觀瞧,紅腫面頰在火把映照下油光發亮,瞧上去頗為滑稽可笑,怎么也不像殺人放火的兇殘倭寇。

  心中不自禁有些起疑:莫非是徐淑媛無意之中聽錯?

  沉吟片刻有了主意,見走私海商圍著田中三郎吵嚷不休,伸手在船舷欄桿輕輕一捏,一小塊木板已被抓到手中,屈指對著呆頭鵝般的河野龜三輕輕一彈。

  河野龜三被田中三郎接連打了七八記耳光,在倭寇同伙中間大失臉面,嘟著嘴站在艙道旁邊不肯過來,想起以前當倭寇時殺人掠財酗酒賭錢何等逍遙快活,如今卻因喝酒小事無端被毆受辱,不自禁有些咬牙切齒,正自暗生悶氣忽地感覺膝蓋微微酸麻,撲通一聲仰面跌倒,在甲板上打了個滾騰地跳起,怒罵道:“八格牙魯,賊老天——”

  罵聲剛出口就覺胳膊一緊,被躲在人群后面觀望風色的松浦義田用力扯進空無一人的艙道,還沒醒過神來紅腫面頰重重又挨了記耳光,就聽松浦義田壓低嗓音斥道:“剛吩咐莫要說倭語,怎地如此不長記性?”

  河野龜三這才驚覺自己脫口說出江戶方言,漲紅糙臉呼赫喘氣,低垂腦袋半句也不敢言語。

  松浦義田又罵了幾句,轉動眼珠低聲問道:“好端端的怎會平空摔倒?”

  河野龜三也是莫名所以,搔了搔頭發疑惑道:“想是剛才海船忽地晃動,俺不留神方才摔倒。”

  說話間平安號在風浪沖擊下又是一陣搖晃,河野龜三這次有了防備,雙腳牢牢釘住沒有摔倒。

  松浦義田覺得除此之外無其他可能,沉思片刻探頭向艙道外面張了張,見黑黝黝的空無一人,再向甲板上面望將過去,見眾人吵嚷得正是起勁,察言司特工徐國難袖著手自顧呆看,似乎沒有瞧見這邊的異樣動靜,心里稍覺放心,縮回身子沖河野龜三惡狠狠道:“快給老子回艙室去,沒有叫喚不準出來!”

  頓了一頓惡聲惡氣道:“如果再在支那人面前露出破綻,瞧老子不活剝了你!”

  說罷又把腦袋探了出去,目光炯炯暗中留意徐國難動靜。

  徐國難面色如常渾若無事,嘴角噙著似有若無的微笑,他的耳力靈敏之極,自然聽出河野龜三脫口罵出的確是正宗倭語無疑,曉得徐淑媛說得沒錯,刀疤海盜確是化名藏身雙嶼島的倭寇殘余。

  松浦義田與河野龜三的對話聲音極低,徐國難隔得過遠聽不清楚,見兩人行動鬼祟不禁起疑:莫非雙嶼島上的潛藏倭寇不止一人?

  徐國難沒有上帝視角,自然猜不到船上海盜都是殘余倭寇,更加料不到雙嶼島的大當家就是惡名昭著的前倭寇首領化名假扮,想了一陣還是茫無頭緒。

  不過內心深處還是留下根刺,決意下船后就派遣特工秘密調查,暗中通知方驚蛟多加留神,絕不容兇殘倭寇借雙嶼島藏身逃出生天。

  田中三郎被走私海商吵得昏頭暈腦,揮舞雙手高叫道:“大家伙兒莫要吵吵!”

  走私海商聞言都靜下聲來,就聽田中三郎作了個羅圈揖,笑嘻嘻道:“各位都是大有身份的財主闊佬,楊某自然相信絕不會有失身份作賊行竊,不過劉員外李老板既然出了銀兩,說不得總要搜上一搜——”

  見楊百萬又要說話,搶著道:“哪位如果不愿意接受搜查,就請拿出一百兩擔保銀兩,我可以作主免掉搜查。”

  當眾拿出擔保銀兩豈不是更添竊賊嫌疑,樓百萬當即閉嘴,走私海商互使眼色竊竊私語,再也沒人跳出充當出頭鳥。

  田中三郎侯了片刻,見無人出言反對,嘴角現出得意笑容,當即吩咐海盜挨間搜查,自然免不了順手牽羊撈些外財,平安號雞飛狗跳罵聲一片,最后就連走私海商身上也被搜了個遍,空自忙碌卻是一無所獲。

  偷雞不著蝕把米的劉員外李老板哭喪面孔,在走私海商譏諷聲中抖抖索索掏出銀票遞給田中三郎做為謝禮,破口大罵卑鄙無恥的烏心竊賊。

  徐國難冷眼旁觀暗自好笑,想起劉員外李老板私下交談無意泄露的機密信息,忍不住皺起眉頭有些發愁。

  若是兩人言語不假,盧澤被迫致仕由馮剝皮接任察言司都事,以馮剝皮的貪婪狠毒不出意外必定把盧澤的舊班底全都一掃而空,自己身為盧澤鐵桿心腹,肯定列入清掃黑名單無疑。

  功名富貴自然不放在徐國難心上,只是失卻軍務處僉事緊要職位,如何能夠循跡覓蹤查找潛伏察言司的韃子老鼠諦聽,還有隱藏暗處神龍見首不見尾的間諜首領燭陰。

  想起離開東寧府前聽到的馮錫范企圖自立臺灣王流言,徐國難有些不寒而栗,隱隱感覺馮德貴接替盧澤都事察言司沒有表面那么簡單。

  眼下只能走一步算一步,無論如何先行回到東寧府再作打算。

  驀地想起倚門翹首盼望平安歸家的親人,徐國難心頭不知不覺有些火熱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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