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情小說 > 我在明末當特工 > 第三百零三章 兩女爭風
  “媽祖神教口口聲聲眾生平等一視同仁,卻又在教內劃出三六九等,就連吃頓飯都要分出尊卑貴賤,教眾等級好不森嚴,日后倘若趕走漢人成就大事,媽祖神教自然就是大肚國的護國神教,執掌教權為所欲為,我們這些上不得臺面的深山野人豈不是連東寧府都不讓自由出入?”

  瞟了眼面孔僵硬悶聲不語的索薩,朱宜萱眸光怒色一閃即逝,轉頭向阿蓮微笑道。

  她長相甜美笑容滿面,說出話來卻是如刀似劍,絲毫不給初次見面的阿蓮留臉面,阿蓮仗著青梅竹馬兩小無猜不顧廉恥蓄意勾引師兄,對索薩情根深種的朱宜萱瞧在眼里早就生了一肚皮悶氣,趁機全都發作出來。

  媽祖神教本由朱氏先祖倡議開創,區區神教護法算甚么玩意,竟敢在姑娘面前扮狐貍精撒嬌作癡狐媚勾魂。

  朱宜萱憤懣想著,捧著酒碗喝了一大口,嗆得俏臉通紅連聲咳嗽,不愿在情敵面前失卻氣勢,勉強忍耐挺直腰板坐得筆直。

  索薩有些瞧不過眼,想要說話卻被朱宜萱俏眼火辣辣一瞪,纖手交叉作掐軟肉狀,只得垂下腦袋悶聲喝酒,僵著面孔一言不發,對兩女爭風視若不見。

  歐孛齊旭烈也都瞧出端倪,相互對視一眼,默契地埋頭吃菜來個聽而不聞,生怕不小心卷入是非圈中。

  陷入醋海的女人毫無道理可講,硬要辯理那是自討苦吃。

  一時間院內靜寂無聲,牛油蠟燭在晚風中嗤嗤作響,與王老實在廚房偶爾發出的響動相互應和。

  街上饑民孩娃尖利啼哭和著晚風隱約傳來,讓酒桌氣氛更顯詭異。

  徐國難縮在油渣麻袋后面,凝神屏息靜聽眾人交談,半晌緩緩露出半只眼睛,留神觀察周圍動靜。

  他一眼瞧見青衫少女豆蔻年華,面目嬌俏可人,烏黑長發用條金帶縛住,燭光映照下閃閃發亮,嘴角噙著似有若無的頑皮微笑,目光隱隱有些狡獪,顯然不是太好相與的角色。

  阿蓮年紀比青衫少女略大,坐著高出約莫半個頭,肌膚與青衫少女相比有些黧黑,瓜子臉柳葉眉,模樣甚是嬌艷可人,一雙大眼睛湛湛有神懾人心魄,顰笑之間現出狐媚妖嬈氣息,比尚顯生澀的青衫少女對男人更具殺傷力。

  徐國難正在細心觀察,聽到媽祖神教身子不由微顫,他一眼認出王老實就是蕎麥老鼠攤與阿里法師坐在一起吃喝的糙臉食客,心里早就懷疑王記油坊是媽祖神教設在東寧府的秘密據點,聽到對話更無絲毫懷疑。

  媽祖神教既然暗中在東寧府設立秘密據點必有重大圖謀,說不定與大肚國余孽勾結企圖造反作亂,該如何偵緝刺探設法拔除毒瘤。

  索薩化裝成漢家少年秘密潛入東寧府,無論打算干些什么,與媽祖神教必定脫不了干系,該如何摸清底細對癥下藥。

  想到天后洞媽祖神教殺光漢人的蠱惑邪說,洗腦教眾蜂擁而上不顧生死的狂熱模樣,徐國難心中陡生寒意,對索薩化裝潛入東寧府的目的隱約猜到三四分,知道自己這次無意中抓到大魚,順藤摸瓜說不定能夠搗毀媽祖神教在東寧府的秘密傳教據點,不動聲色縮在油渣麻袋后面凝神傾聽。

  不知怎地徐國難腦中忽地現出媽祖神教準教徒夏曼的仇恨目光,內心深處微生寒意,俘獲神教教徒后他急著潛入漳州實施厄斯計劃,對夏曼等人如何處置沒有過問,若是也如沙漉社大戰俘獲蕃人一樣貶為奴隸,豈不是放虎歸山成為朝廷隱患?

  邪教教徒受到邪說蠱惑已非正常人,若不斷然處置有朝一日——

  剛想到這里忽聽到阿蓮輕聲細語說話,徐國難耳目靈敏遠勝常人,雖然距離較遠也聽得一清二楚,他知道索薩武功高強,阿蓮朱宜萱瞧模樣也不是好相與,凝神屏吸行動謹慎,惟恐不小心發出聲響被察覺端倪。

  索薩雖然武功高強,耳目遠比常人靈敏,畢竟沒有經過江湖歷練,絲毫察覺不到近在咫尺有人潛伏,見朱宜萱俏臉飛紅呷醋發難,無奈搖頭苦笑。

  阿蓮絲毫不顧忌男女有別,緊貼索薩坐在客位,聽朱宜萱話里藏著骨頭,抬眼瞄了她一眼,抿嘴輕笑道:“朱妹妹太過言重。思明山莊自成一派領袖群雄,朱莊主號稱神手華陀,武功醫術名聞土蕃部族,哪個膽敢不敬重。日后大肚王殺盡漢人重建大肚國,說不得尊封朱莊主為護國法師,享不盡榮華富貴。”

  “到那時朱妹妹就是身份尊貴的郡主,阿蓮只是教主座下小小護法,想要踏進朱妹妹家門檻才是為難得緊。以后阿蓮倘若到府里討口茶喝,朱妹妹可不能吝嗇不許姐姐進門。”

  說著咯咯一陣嬌笑,嘴角米粒般的美人痣隨著抖動,眼波流轉說不盡的蝕骨銷魂,饒是徐國難定力過人,瞧著勾魂媚態也不自禁微微一蕩,趕忙凝神屏氣守護心神。

  他聽阿蓮口口聲聲思明山莊,陡地想起老爹說過的思明山莊來歷,如同想要睡覺觸著枕頭驚喜交加:自己正在發愁如何設法接觸思明山莊,想不到眼前嬌滴滴的小姑娘居然出身思明山莊,真是大出意料之外。

  聽阿蓮語氣朱宜萱應是建文后裔,堂堂正正的明室血脈,怎會與陰謀作亂殺盡漢人的媽祖神教攪在一起,莫非年深日久已經忘卻炎黃子孫身份。

  朱宜萱稱呼索薩為師兄,莫非索薩也是拜在思明山莊門下,與建文后裔有著扯不清說不明的復雜聯系?

  徐國難百思不解,隱隱覺得其中必有重大關竅,躲在油渣后面凝神傾聽,卻見阿蓮故意不瞧朱宜萱的青白面色,捧起酒碗向索薩嬌聲媚氣道:“索薩大哥,阿蓮九歲離開蕭垅社前往神島侍奉教主,一晃就是八年光陰,阿蓮在神島日夜思念大哥,想著如何能夠早日與大哥相會,有幸能夠在東寧府再次見著,大哥風姿依舊豪氣不改,讓阿蓮稍敬地主之儀,敬大哥一碗酒!”

  說著舉碗一飲而盡,含笑亮了亮碗底,柔媚得幾乎滴出水的目光瞬也不瞬盯住索薩,溢出汪洋大海般的情意。

  朱宜萱雖是女孩見此媚態也不禁心動神搖,見她故意稱呼自己妹妹,騷里騷氣捏著嗓子說話,一股酸氣不由自主從小腹涌將上來,板著俏臉轉頭問索薩道:“師兄,蓮護法果真出身蕭垅社,與你可是青梅竹馬兩小無猜?”

  索薩當然聽出師妹聲音酸澀飽含醋意,想起阿蓮確是從小膩在一起的光屁股玩伴,微微點了點頭,一時無話可說。

  見朱宜萱俏目漸漸泛起淚花,阿蓮心里大感快意,搶著道:“何止青梅竹馬兩小無猜,小時候我經常與索薩大哥玩過家家,阿蓮扮新娘,索薩大哥扮新郎,吹吹打打入過好幾次洞房。”

  瞟了眼朱宜萱鐵青俏面,嘴角故意現出甜美笑容,膩聲道:“阿蓮聽說漢人有位謫仙李白很會寫詩,其中就有‘郎騎竹馬來,繞床弄青梅。同居長干里,兩小無嫌猜’,不曉得是不是青梅竹馬兩小無猜的出處,朱妹妹出身思明山莊自然飽讀漢人詩書,能不能教教我這個不通漢文的蕃女?”

  頓了一頓道:“索薩大哥跟我一樣不通漢文,想必也不曉得青梅竹馬兩小無猜的出處。”

  朱宜萱被阿蓮的嬌顏媚語氣破肚皮,眸泛晶瑩不理睬抿嘴嘻笑的阿蓮,咬著銀牙問索薩道:“師兄,你真地與她青梅——”

  說到青梅兩字喉頭哽咽,咬著嘴唇再也說不下去。

  “當然是真的,”阿蓮瞧出朱宜萱對索薩情根深種,她與媽祖神教教主朵思婭日夜接觸,受到熏染心狠手辣處事果決,自不會對情敵手下留情,沒等索薩開口搶著道:“索薩大哥爬到樹上親手為阿蓮摘來檳榔,還把傳家銀飾給阿蓮佩戴,說今生今世非阿蓮不娶。”

  土蕃習俗傳家銀飾由婆婆在新婚當日贈給新娘,寓代代相傳子孫滿堂之意,索薩姆媽早年去世,索薩年幼無知過家家時就偷出傳家銀飾給阿蓮佩在身上,雖是孩童嘻戲玩鬧卻也淪為阿蓮口實。

  朱宜萱久居深山精通土蕃習俗,聽到這話俏面泛白,楚楚可憐我見猶憐。

  阿蓮轉頭瞟見歐孛齊低頭大口灌酒,半句都不敢多嘴多舌,轉了轉眼珠,指著歐孛齊嬌笑道:“歐孛齊大叔可以作證。記得大叔當時還取笑索薩小小年紀就急著娶媳婦,說要牽紅線給我們訂娃娃親,成年就讓我們參加背簍會鉆檳榔林私下密會。柳三鷗舅舅,有沒有這么回事?”

  歐孛齊知道兩只母老虎都極不好惹,悶頭喝酒就是不想攪入爭風吃醋的是非圈,哪料阿蓮居然要自己出面作證,瞥見朱宜萱小嘴嘟得可以掛起酒瓶,即將化身為山西醋壇,哪敢多言多語招災惹禍,急中生智從碗里撈出肥大雞腿使勁吞嚼,嘴里含含糊糊不知說些什么。

  阿蓮見狀得意微笑,抬頭望向旭烈,紅唇翕動剛要說話。

  沒等開口旭烈捧起酒碗大口喝干,伸袖子抹了把嘴巴,向朱宜萱鄭重道:“他們那時都是整日玩泥巴的小娃娃,懂得些甚么,胡言亂語作不得真,朱小姐不必放在心上。”

  阿蓮嘴角現出冷笑,斜眼瞟視朱宜萱,故意搖頭道:“小娃娃嘴里才肯說出真話,哪像大人那樣虛情假樣,敢做不敢干。索薩大哥,你說阿蓮說得對么?”

  索薩見阿蓮步步緊逼,存心要氣朱宜萱,又見朱宜萱淚水在眼眶滾來滾去欲滴不滴,俏面慘白楚楚可憐,心中不由左右為難。

  他生性沉穩拙于言辭,對朱宜萱阿蓮兩女都視同妹子并無歧見,想了想沉聲道:“你們莫要吵嘴,我這就喝酒賠罪。”

  舉起酒碗剛要大口灌下,胳膊忽地被人拉住。

  轉頭瞧見正是朱宜萱,眼里的淚水不知何時不翼而飛,伸手扳住索薩胳膊,輕聲嗔道:“萱兒囑咐過師兄多少次,飲寡酒小心傷了身子,先吃根雞腿墊肚子再喝酒不遲。”

  伸筷從烏雞人參煲挾出根肥大雞腿,笑盈盈放進索薩面前盤子,斜眼得意瞟視阿蓮一眼。

  阿蓮淡淡微笑,舉碗向索薩敬酒,眸底銳芒一閃即逝。

  索薩酒碗舉在唇邊,喝也不是不喝也不是,面孔紫漲左右為難。

  歐孛齊旭烈各自低頭大口吃菜,對少族長的尷尬處境全都視而不見。

  朱宜萱阿蓮對視一眼,鼻里同時發出冷哼,目光炯炯留神注視索薩的一舉一動。

  索薩在兩女如電目光逼視下如坐針氈,急中生智舉起酒碗喝了一大口,右手抓起雞腿張嘴就啃,含糊不清連聲贊道:“好酒,好菜!”

  朱宜萱阿蓮瞧這囧樣忍不住都是噗嗤一笑,隨即板著俏臉不約而同轉過頭去,互不理睬如遇仇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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