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情小說 > 我在明末當特工 > 第三百二十八章 樺山正則
  琉球早就淪為倭國傀儡,大小事務皆由倭人作主,隨著海上貿易的日益興起,琉球作為東北亞和東南亞的海上貿易中轉站重要地位逐漸體現,常年在首里經商買賣的倭商很是不少,仗著倭國駐軍保護欺行霸市胡作非為,也都雜在人群當中翹腳張望,眼神復雜充滿羨慕嫉妒恨。

  對昔年稱雄傲立號稱天可汗的天朝上國,絕大多數倭商的情緒相當復雜,一方面對華夏文明的傾羨深刻入骨,言行舉止盡皆東施效顰,見到上國欽差不由自主地恭謹自卑;另一方面覺得明鄭政權立足臺灣地寡兵弱,只是茍延殘喘難逃滅亡命運,說不得還要哀求倭國出兵保護,本能地感覺高人一等。

  因此衣著光鮮的倭商站在人群中盡力挺起胸膛想要體現倭國威嚴,然而望向耀武揚威的林鳳諸人的眼神卻充滿了羨慕嫉妒恨,甚至情不自禁跟隨琉球百姓俯伏行禮,言語也是不敢有半分無禮。

  叢林世界永遠實力為先,倭人素來畏威不敬德,自隋唐以來就在漢家軍隊面前屢戰屢敗吃足苦頭,即使明鄭困居孤島孤立無援,也不敢現出絲毫無禮。

  一名男生女相面目嫵媚宛若少女的清秀倭人混在人群中間,瞧著林鳳等人縱馬揚鞭逐漸消失在王宮附近,忽地轉過身子擠出人群,向著不遠處的一幢豪華宅院奔跑過去。

  豪華宅院高高懸掛琉球守匾額,門口有大群衣甲鮮明的倭兵嚴密把守,認出清秀倭人是倭國駐琉球統兵大將,薩摩藩琉球守樺山正則的親信侍衛平山津,每日都在將軍身邊貼身隨侍,最是言聽計視若心腹,問也不問立即揮手放行。

  一名胡須滿腮的矮銼倭兵按著腰間倭刀,貪婪目光追著平山津奔跑中越發凸顯的圓滾滾屁股,咕咚一聲咽下口唾沫,喃喃自語道:“這個賣屁股的跑得這么急,不曉得有啥了不得的事兒要搶著向將軍大人賣乖討好。”

  倭國習氣上層權貴喜蓄孌童,平時充當貼身侍衛以供差遣,夜深人靜抱上床榻一枕明月,樺山正則在薩摩藩官封左近衛中將,相當于大明的總兵官,奉令駐守首里又特地加了不侖不類的琉球守官銜,算得上位高權重說一不二,自然也跟風蓄養小姓充任男寵,倭兵早就見怪不怪習以為然,矮銼倭兵說出此等言語,倒是大半出于吃不著葡萄說葡萄酸的嫉妒心理。

  瞧著矮銼倭兵陰陽怪氣的呷醋模樣,其余倭兵擠眉弄眼全都嘻嘻哈哈笑將起來,一名留著仁丹胡的倭兵咧嘴嗤笑道:“久谷川鹿連將軍大人的醋你都敢吃,真是膽肥得生了毛,城里那么多賣屁股的賤民,你小子若是也想嘗鮮,等會下了勤多花些銀錢就是,用得著如此酸溜溜說話。”

  琉球國弱民窮,倭國暗中控制大肆勒索,窮苦百姓無以為生只得出賣色相,妓院蜂窠大街小巷舉目皆是,倭兵在國內低三下氣任由驅使,到了琉球便是為所欲為的太上皇,若有閑暇自不免眠花宿柳,甚至喝醉了酒公然闖入民宅強暴民女,琉球官員從來都是裝聾作啞不敢過問。

  傀儡事事由人不得自主,弱國若被強國強行控制也皆如此,大勢使然怪不得旁人。

  聽到這話久谷川鹿趕忙搖頭,撇嘴道:“城里那些賣屁股的長得比俺還丑,戳弄起來有啥滋味,有了銀錢還不如私養個外宅,讓干啥就干啥豈不美哉。”

  說到這里有些憤憤然起來,沖仁丹胡倭兵道:“咱們守衛將軍府名頭好聽,論起逍遙自在怎么比得上軍營的那幫兔崽子,聽說前些日子駐防首里港炮臺的兔崽子搶了幾名美女,全都長得都是鮮花般嬌嫩,這幾日接連開了好幾場無遮大會,真是得趣得緊。”

  目放淫光又是咕咚咽了口饞涎,眾倭兵聞言盡皆默然,守衛將軍府雖說有門包收入,然而人多錢寡有幾文能到小兵手中,哪比得上軍營駐軍日日酗酒夜夜笙歌,過得如同神仙般逍遙快活。

  倭兵等級森嚴訓練嚴苛,然而駐防琉球從來沒有出事,年長日久自然不免紀律懈怠,樺山正則自己收受賄賂蓄養男寵,對手下違紀行為睜眼閉眼視若不見,駐防倭兵嘗到甜頭越發肆無忌憚,酗酒賭博強暴民女無所不為,軍紀松馳懈怠得一塌糊涂。

  首里港炮臺位于首里港口的丘陵高處,居高臨下控制船只進出,只要炮火封鎖敵艦就不能登陸,如此險要地利琉球王國居然沒有派兵駐防,昔年薩摩藩大將樺山久高率領倭兵從首里港突襲登陸,一舉攻占王宮俘獲琉球國王尚寧,逼迫簽下屈辱條約遵奉倭國為宗主國,事后驅使琉球百姓在港口丘陵建筑炮臺,特地從倭國不遠萬里運來西洋進口的紅夷巨炮,駐扎重兵守衛保護,是防衛首里安全控制琉球王室的要害處所。

  只是太平飯吃多了難免產生懈怠之心,首里港數十年如一日平靜無事,駐防倭兵哪里還會有絲毫戒備,每日酗酒賭博連裝樣子的操演訓練都極難得來上一次,甚至公然搶掠民女進入炮臺肆意取樂,逍遙自在日子過得神仙般快活,落入將軍府守衛倭兵耳中難免憤憤不平。

  門口倭兵的猥褻不敬言語平山津自然不知曉,晃著滾圓屁股一口氣跑到廳堂,聽到里面傳來肆無忌憚的高聲說笑,抬眼望見七八名駐防將領坐著觀賞粉面涂得雪白宛若僵尸的藝妓扭著細軟腰肢表演歌舞,袒胸露腹拍掌擊笑,污言穢語不絕于耳,不由地一怔趕忙停下腳步。

  他正自遲疑已被居中踞坐的樺山正則瞧見,高聲叫道:“平山津,你回來了,那幫臺灣佬現在怎樣了?”

  臺灣佬三字特地加重了語氣,譏諷意味哪個都聽得出來,駐防將領全都嘻嘻哈哈笑將起來,自不免湊趣跟著嘲諷幾句,林鳳奉令秘密率領艦隊護衛糧船前來琉球購糧,駐防將領或多或少都得了些好處,對林鳳為首的明鄭水師將領倒無歧見,只是老大開口焉能不討好奉承,因此污言穢語罵個不休。

  樺山正則四旬上下,身材矮壯極有倭人特色,琉球自被樺山久高奉薩摩藩主之命攻克降順以后,倭國琉球守職位一直由樺山家族世襲,樺山正則好不容易擊敗族人駐守首里,平素都被琉球君臣討好奉承養成了自高自大性格,偏生林鳳也是自居上國欽差不肯低頭服軟,兩人飲宴之時明諷暗嘲,彼此都瞧對方不順眼。

  琉球國王尚敬特地在王宮舉辦餞別宴,樺山正則本來不想參加,卻被手下將領鼓動說不能讓臺灣佬暗中笑話,勉強答應出席赴宴,卻怕先于林鳳到達失卻臉面,因此特地派出親信侍衛平山津暗中監視,待林鳳諸人出發之后立即回報。

  平山津聞言忙不迭恭謹進入,對駐防將領的放浪形骸瞧也不敢瞧,伏在樺山正則前面道:“啟稟將軍大人,那幫臺灣佬都出了驛館,現在估計已經到達王宮門口。”

  匯報完畢俯伏在地不敢抬頭,樺山正則有些滿意地微微點頭,捧起桌上清酒咕嚕嚕一口飲光,抹著嘴巴問道:“是林鳳一人,還是各艦艦長全都去了?”

  “啟稟將軍大人,各艦艦長跟隨林鳳一起前往赴宴。”

  聽到這話樺山正則身子微微一震,有些渾濁的目光射出精光,揮手示意平山津退出,笑嘻嘻掃視駐防將領,“林鳳帶領各艦艦長一起到王宮赴宴,咱們自也不能弱了氣勢,等會諸位與本將軍一起前往王宮,算是賣尚敬那老小子臉面,拚起酒來可不能輸給那幫臺灣佬,否則老子絕不輕饒,罰他連醉三天三夜!”

  駐防將領聽到這話都放聲大笑,酒場爭風也是外交暗斗手段,明鄭糧船秘密前來琉球重金購糧,樺山正則以下也都借機大發一筆,于情于理不好當眾給林鳳諸人難堪,借著酒宴之機拚酒灌醉,既無傷大雅又給了教訓,因此樺山正則時時為之樂此不疲。

  各艦艦長與林鳳面和心不和,每逢酒宴都找借口推脫,林鳳雖然在陸師也有酒桶雅號,然而以寡對眾自然不是敵手,每次赴宴盡皆大醉而歸吐得一塌糊涂,林鳳之所以瞞住機密情報立意要讓各艦艦長跟隨自己前往王宮赴宴,趁機拚酒復仇也是目的之一。

  笑聲中間一名駐防將領揮了揮手,捏著扇子擺首弄姿尖聲細唱的藝伎正要退將下去,樺山正則把喝光清酒的杯子往桌面重重一頓,示意藝伎繼續表演歌舞,瞇著眼睛嘿嘿笑道:“今川元平你急啥子急,咱們繼續坐著喝酒賞樂,讓那幫臺灣佬在王宮好好等上一會,明白哪個才是琉球的真正主人。”

  金碧輝煌的琉球王宮熱鬧非凡,夠得上品級的文武官員全都聚在招待重要客人的保和殿,衣冠整齊交頭接耳,等著餞行宴的開始。

  兩排座位分左右設立,宮女太監奔進跑出忙個不停,酒菜香氣中人欲醉,雖然菜式繁雜不類中土,然而擺布式樣卻是隱符華夏禮儀,就連文武官員的談論言語也跟漢儒一樣喜歡咬文嚼字,顯是深受華夏文明影響。

  眼看宴會吉時已到,然而護衛艦隊指揮官林鳳和倭國駐防琉球守樺山正則都沒有到來,文武官員再是餓肚子也只能站著安心等候。

  琉球守是薩摩藩藩主島津家久自行設立的職位,位居正六位食祿三千石,相當于大明的知府等階,并在首里公開設立琉球守官衙,雖然不倫不類卻顯示了吞并琉球的勃勃野心,自然被琉球上下視為極端屈辱,琉球國王尚敬之所以百般討好想要暗中聯手明鄭同力抗倭,與薩摩藩的滅國野心有直接聯系。

  國若不存家又何在,與其滅于倭國之手羞見祖先,不如趁早聯手明鄭拼死一搏。

  保和殿負責維持秩序的是王相蔡瑞華,本是前明落第舉人,南明滅亡后不甘屈身事虜,帶領蔡氏族人不遠萬里出奔琉球,被傾羨華夏文明的尚敬賞識任命為王相,念念不忘反清復明,視明鄭為前明遺裔,極力鼓動尚敬聯臺抗倭,對明鄭護衛艦隊最是親近友善。

  琉球國王尚敬宅在內宮沒有出來,雖然琉球王國早就被倭國控制淪為傀儡,然而明面上講究禮儀分出上下,哪能先行一步守在保和宮等候,沒得丟了琉球王國的臉面。

  蔡瑞華任王相多年自有威儀,文武官員雖然等得極不耐煩,見王相端著架子站在殿中倒也不好公開埋怨,然而竊竊私語卻是此起彼伏,對久候不至的明鄭客人自沒好話,蔡瑞華一字不落全都聽入耳中,雖然一言不發卻也暗自焦急,不時抬頭望向敞開殿門,沉吟良久示意太監前往宮門打探。

  眼看太陽即將落山,眾多官員肚腹都不受控制發出咕嚕聲響,蔡瑞華總算瞧見一名侍衛急匆匆從宮門方向喘著氣跑將過來,嘴里高叫道:“來了,來了!”

  懶洋洋站立的文武官員聞言都是精神一振,整束衣冠齊齊望向殿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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