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情小說 > 我在明末當特工 > 第三百三十章 劍拔弩張
  見樺山正則威風不可一世林鳳心中登時有氣,大刺刺坐著不動,揚頸又是一杯美酒下肚,對走進殿門的樺山正則視若無睹。

  樺山正則本來昂首挺胸滿面春風,見林鳳與各艦艦長端坐不動,一張滿是疙瘩的蛤蟆臉立時陰沉下來,嘴角咧開重重冷哼。

  陪同前向保和殿的路上,尚敬極有技巧地向他表達了林鳳的諸多跋扈言語,讓驕橫跋扈自視太上皇的樺山正則心里早就憋出一肚皮火氣,見自己到來林鳳等人居然大咧咧坐著不起立相迎,悶了許久的火氣忍不住發作出來

  他大踏步走到林鳳面前,宛若兇猛鷹隼居高臨下俯視,冷笑道:“林將軍來得倒早,喝酒吃菜好不自在,不會怪本將軍姍姍來遲吧。”

  琉球君臣素慕華夏文明,人人都說得一口流利華語,樺山正則說得大聲,殿中人人均能聽出言語中的譏諷之意,都把異樣目光瞧向面孔紫漲的林鳳,瞧他怎樣應答。

  尚敬與蔡瑞華對視一眼,都從對方眸中瞧到得意神色。

  大庭廣眾之下林鳳如何輸得起臉面,板著面孔冷哼道:“樺山將軍軍務繁忙,抽暇參加餞行宴林某真是三生有幸,有朝一日陛下為樺山將軍舉辦餞行宴,林某必定提早參加,絕不讓樺山將軍坐著等候。”

  樺山正則性格傲狂人卻不笨,聽出林鳳話里藏著骨頭,憋悶的火氣再也抑制不住,鐵青面孔罵了句八格牙魯,伸掌就向林鳳衣領閃電般抓去。

  林鳳出身貧苦沒有拜師學藝,不過陜西民風彪悍人人善武,跟隨李自成造反經歷大浪淘沙,手底功夫著實不弱,樺山正則手掌去勢極快招架已來不及,林鳳百忙之中身子斜側,五根指爪剛好從頸邊掠了過去,刮得頸項肌膚隱隱生疼。

  林鳳心中微驚,曉得樺山正則內力強勁不可輕視,不及起身應敵,坐著伸掌橫擊向樺山正則的肘彎,用的是岳家拳中的截手式,如若擊中樺山正則非摔個踉蹌不可。

  樺山正則自幼接受家族嚴酷訓練,柔道功夫比起半瓶醋的林鳳高明不知凡許,哪能當眾被擊中肘部丟了大臉,嘴里嘿嘿發出冷笑,沒等手掌橫擊過來手臂已經凌空圈轉,劃了半個弧形反向抓向林鳳后頸。

  他瞧出林鳳使的是沒有經過正經訓練的野路子,立意抓將起來重重摔在地上跌個狗啃泥,把所謂上國欽差臉面丟個精光。

  雞屎般的蕞爾小島居然也敢在大和武士面前狂妄,瞧不把天朝上國的虛假臉面剝個精光。

  林鳳眼看手掌即將擊中肘部心中得意,對腦后襲來的指爪卻是茫然不覺,即使察覺不對也已來不及反應。

  這兩招兔起鶻落迅捷異常,殿中諸人眼花繚亂都已來不及反應,距離林鳳最近的邵威瞧出不對想要出手救援已是不及,只得心中暗自叫苦。

  眼看樺山林則指尖已觸到林鳳后頸,林鳳感覺異樣知道不對,他為人也極為悍勇,危急之下手掌驀地加力,意欲與樺山正則魚死網破拼個兩敗俱傷。

  只是樺山正則功夫比林鳳高明許多,哪會中了他的如意算盤,手臂圈轉之時肘部已向外移出數寸,林鳳掌力雖然凌厲卻成了無用之功。

  與此同時一根筷子忽被擲出,凌空射向樺山正則肘關節的尺澤穴,勢若奔蛇瞬間即至。

  樺山正則已經得手,狂笑聲中伸掌握住林鳳頸肉剛欲提起,尺澤穴已被疾射筷子擊中,頓感手臂酸軟無力,剛提起半寸又松將開來,他反應也極迅速,知道殿中有擅打穴道的好手,當下顧不得破口怒罵的林鳳,倒退半步橫目瞪視坐在不遠處的黑面將軍陳豹。

  陳豹冷著面孔渾若無事,桌面筷子少了一根,不是他射出救援又有哪個。

  林鳳清晰感覺頸肉已被樺山正則手掌抓牢,曉得今日必丟臉面羞怒如狂,忽見樺山正則松開自己退開半步,他一屁股坐回椅子,還不曉得怎么回事,怔怔呆了半晌,見到跌落地上的筷子方才悟過神來,心中對陳豹暗自感激,騰地站起叉腰沖樺山正則怒罵道:“要不要臉,膽敢當眾偷襲老子,瞧老子不捏碎你的卵子!”

  嘴里污言穢語罵得厲害,心中卻曉得樺山正則功夫實在自己之上,腳步釘牢地面不敢上前。

  樺山正則對林鳳斥罵聽而不聞,陰森目光死死盯住舉止自若的陳豹,冷聲道:“閣下打穴功夫好生高明,是不是出自嵩山少林寺門下?”

  站在樺山正則身后的駐防將領有志一同,大踏步站在樺山正則后面對著明鄭水師將領呲牙咧嘴嗷嗷狂囂,明鄭水師將領相互對了個眼色,全都挺身站起怒目而視,誰都不肯弱了聲勢。

  陳豹昂然站立還沒來得及回答,站在旁邊看猴戲的尚敬與蔡瑞華見局面即將失控,忙不迭搶將過來,笑嘻嘻好一陣勸解,總算把劍拔弩張的場面緩和下來。

  保和殿取自易經中的“志不外馳,恬神守志”,寓意和諧安樂天下太平,是琉球王宮宴請賓客的重要場所,尚敬雖然挑撥離間有意制造不和,卻也不希望美侖美奐的保和殿被打斗得一塌糊涂,因此有意勸解和諧氣氛。

  眼見殿內氣氛逐漸松弛,尚敬轉身回到王位居中坐下,向侍立旁邊的貼身太監使個眼色,貼身太監明白意思拂塵輕揮,早就候在殿外的俏麗宮女捧著青玉瓷盤,流水價送上水陸珍饈,菜式風味大多與中原美食迥異,卻也不失異域特色。

  王宮宴席代表琉球王室臉面,尚敬再是匱乏銀錢也要整治得富綽豪華,否則傳揚出去成為王室之譏。

  尚敬笑吟吟坐在椅上,環視眾人舉起酒杯剛要說話,殿中又是一陣嘈雜吵鬧,樺山正則面色鐵青跳起身來,原來他手下的駐防將領有人曉得座位尊卑,見到已方竟然屈居明鄭水師將領之下,暗中便向樺山正則說將出來。

  樺山正則素來狂妄自大,率軍駐防首里以來被琉球上下百般奉承,早就把自己當成為所欲為的太上皇,哪能容得席位屈居明鄭水師將領之下,被手下說明之后方才恍然大悟,跳將起來高聲嚷嚷,定要與林鳳等人互換座位。

  林鳳等人自然不肯,端坐不動穩若泰山,座位尊卑事關明鄭臉面,哪能當眾退縮惹人輕視。

  就連老成持重不欲生事的邵威也是板著面孔昂然踞坐,其余艦長更是目光如欲噴火,瞪視吵鬧不停的樺山正則恨不得沖上前暴揍一頓。

  琉球官員面面相覷,誰也不敢開口惹火上身。

  座位安排本是蔡瑞華有意為之想要挑動爭斗,見此僵局心中暗喜,起身向樺山正則深施一禮道:“樺山將軍,今日陛下特地為大明水師艦隊將領舉辦餞行宴,論理應該由林將軍——”

  “八格牙魯,老子眼里拳頭才是老大,啥子道理通通都要靠邊站,今日老子坐定首位,哪個都搶將不去!”

  沒等蔡瑞華說完樺山正則用力一拍桌面,擊得剛剛擺好的美酒佳肴東倒西歪,旁邊的駐防將領轟然叫好,保和殿里如同菜市場般嘈雜喧鬧。

  聽到樺山正則的蠻橫無理言語蔡瑞華無奈抿嘴苦笑,眸光現出悲哀,弱國無地位,在強權面前所謂文明禮儀不過是想扯就扯的遮羞布,起不到絲毫作用。

  尚敬也是感到難堪,咳嗽一聲剛欲說話,端坐不動的林鳳騰地站起,冷笑道:“原來在樺山將軍眼里拳頭硬才是道理,既然如此不妨亮拳頭說話,哪方贏了就居首位,樺山將軍可有膽子接受挑戰?”

  方才林鳳出其不意被樺山正則抓住頸肉,只道大意之下偶爾失手,越想想恨意圖報復,見樺山正則以下都是身材矮小,遠不及明鄭水師將領身高體壯,料想打斗起來穩操勝券,因此起身站立出言挑戰,立意要讓樺山正則當眾丟個大丑。

  此言一出殿內鴉雀無聲,就連尚敬都閉緊了嘴巴,用異樣目光瞟視樺山正則,樺山正則料不到剛輸在自己手下的林鳳居然有膽出言挑戰,怔了怔怒極反笑,搓著手掌冷聲道:“林將軍既有雅興自當奉陪,不曉得是你我交手過招,還是讓手下分出勝負?”

  林鳳神色略現尷尬,坐在旁邊的邵威生怕他羞惱之下不假思索答應動手過招,若是當眾輸了可就失卻明鄭臉面,沒等林鳳開口搶先道:“林將軍地位尊崇哪能親自下場,當然由手下將領代其勞。”

  扭頭向目光冰冷的陳豹拱手道:“公覆老弟,有勞了!”

  陳豹出身南少林寺,武功在俗家弟子中穩居第一,清兵南下后投奔國姓爺出生入死,本就高強的武功經過實戰淬煉更是精絕,各艦艦長功夫以他居首,邵威與陳豹交往多年深知底細,知道只有陳豹出手才能穩操勝券。

  陳豹輕輕點頭,冷聲道:“大哥放心,對付倭寇小弟從來不會留手。”

  陳豹祖居閩南泉州,嘉靖時期泉州是倭寇為害最烈的地區,燒殺搶掠無惡不作,陳豹族人不少喪身倭寇手中,陳豹自幼耳濡目染極是痛恨兇殘倭寇,對同是倭國出身的樺山正則諸人自然不會稍假顏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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