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情小說 > 我在明末當特工 > 第三百五十三章 引君入甕
  黃三率領精干特工在樹林里面細細搜索了一陣,一無所獲頹然而出,這倒也不出葛明禮的預料,陳萬道可是南洋陳家苦心培育的長房嫡孫,文武雙全有謀有勇,哪能如此輕易就落入自己掌握。

  他心里暗自有了主意,當即率領特工快步急奔,不一刻來到處連綿起伏的海灘,數名黑衣漢子一聲不響伏在礁石后面,見到眾特工到來起身竄出,向著葛明禮屈身行禮。

  凡事未慮勝先慮敗,葛明禮從事情報工作多年,哪能不狡兔三窟預留后路,他趁著暗夜率領特工秘密登陸,親自帶隊突襲首里港炮臺,特地留下一組特工守護船只,避免無意被人斷了后路。

  見到守護特工葛明禮知道船只無恙,心中大慰問道:“有沒有發生異樣情況?”

  為首的吊眉特工嘿的一笑,暗夜之中如同鷹梟夜啼嘶啞難聽,壓低嗓門道:“除了七八名不開眼漁民自行撞將過來,都被老子宰了扔進海里喂鯊魚,沒有再發生異樣情況。”

  戰亂之中平民性命賤如草芥,宰殺些許實屬尋常,葛明禮聞言也不在意,當即率領特工繞過大堆礁石,登上泊在暗處等候的三桅帆船,卻不立即下令拔錨啟航,站在船頭向首里港方向眺望,轟隆炮聲不知什么時候已經止歇,除了不時騰竄而起的火球再也瞧不出異樣,心知艾克爾克中將必已按照事先約定揚帆撤離,雖然不曉得明鄭護衛艦隊損失如何,不過瞧模樣想必夠喝一壺。

  想到明鄭水師將領暴跳如雷卻又無可奈何的冏樣,葛明禮心中歡暢,他提前布局派潛美女特工裝扮娼妓潛伏首里港炮臺,里應外合一舉殺死倭兵拿下炮臺,雖有陳萬道暗中搗亂設法引爆彈藥倉庫,把儲存炮彈炸得一干二凈,然而畢竟明鄭糧船損毀殆盡,就連貨棧糧食都被自己縱火燒得一干二凈,立下大功回到巴達維亞必能更得雅各步總督提拔重用,距離設法取代葛老太爺廁身南洋族老會議又近了一步。

  海風吹來涼意刺骨,葛明禮心頭火熱恍若不覺,站在船頭凝目瞭望了好一會,方才吩咐艄公駕船向東行駛,自己自行回到艙室歇息。

  眾特工奔波了一晚早就疲倦欲死,巴不得能夠早些夢到周公,見葛明禮進艙歇息立即各覓睡處,不一刻船上到處響起此起彼伏的如雷鼾聲,除了艄公水手勉守崗位駕船使舵,其余諸人片刻都睡得如同死豬相似。

  三桅帆船在暗夜之中越駛越遠,不多時就已遠離海灘駛入深海,大海茫茫到處是路,莫說明鄭護衛艦隊不敢遠離港口,即使覓蹤追擊三桅帆船也不虞被敵艦包圍難以脫身。

  艄公水手見脫逃險境都放下心來,這時正是黎明到來前的至暗時刻,遠近都是黏稠如同墨汁的濃重黑霧,就連上弦月也不知何時躲入烏云中間,黑霧濃重難以識別方位,艄公水手生怕觸礁船速漸漸緩慢,偶爾能夠聽到起伏海浪拍擊船舷的轟隆聲響,與震耳欲聾的呼嚕聲響相互應和連成一片。

  忽地嗒地一聲輕響,高大桅桿橫桁一團黑影恍若大鳥凌空飄落到甲板上面,黑暗之中只見晶瑩眸光閃閃發亮,除此之外與暗夜融為一體,再也瞧不出絲毫端倪。

  黑影站在甲板靜靜站了一會,聽著此起彼伏的呼嚕和偶爾發出的夢囈,嘴角上翹微微現出譏笑,伏低身子慢慢摸向后甲板,眼望四下無人伸手輕輕揭開下艙的蓋板,一個翻滾竄將進去,隨手將托住的蓋板放回原位,竟是沒有發出異樣動靜。

  懶洋洋打著瞌睡的一名水手似有所覺,探頭向后甲板張了張,見一切如常伸了個懶腰,倚著船舷不一刻就發出鼾聲。

  蓋板下面是三桅帆船的貨艙,堆積各種日常器具和食用物品,平時甚少有人進來,空氣中散發濃重的霉潮異味,黑影腳步毫不停留,很快就來到貨艙的最底部,隔著艙板能夠聽到波浪拍打船舷發出的轟隆聲響,知道撬開艙板就是深不見底的大海,嘴角譏笑愈發顯得明顯,伸手從懷里掏出柄雪亮短刀,彎下身子在艙板上面不住撫摸,瞧樣子似乎想要設法撬開艙板淹沒帆船。

  制造船只的都是百年以上的堅實杉木,經過多道工序硬逾鋼石,除了艙板結合處勉強能夠撬動再無他處可以下手,黑影對艙板構造極為熟悉,摸了片刻就找到縫隙所在,慢慢把短刀湊近想要撬開,耳朵微動忽地聽到細不可聞的輕微聲響,立即長身而起轉頭望去。

  貨艙里面一團漆黑,黑影隱約能夠望見數道模糊不清的黑影悄無聲息站在壁角,知道不妙飛身想要竄向艙口,這時就聽轟隆一聲巨響,蓋板被人掀開射進暗淡火光,數名特工持著風燈阻住艙口,葛明禮負著雙手緩步走將下來,對著黑影微笑拱手道:“陳公子怎么不在巴達維亞逍遙,居然有閑情到葛某船上作客。”

  黑影正是引爆彈藥倉庫破壞葛明禮突襲行動的陳萬道,他自山上下來后終究不太放心,暗中來到首里港碼頭窺探動靜,聽到葛明禮與韓天成率領的特工激戰槍聲跟蹤而來,見情報處特工都上了三桅帆船便暗中潛入,想要撬開艙板淹沒帆船,讓所有特工都沉入汪洋大海。

  情報處特工在巴達維亞欺男霸女為所欲為,陳萬道早就瞧不順眼,若能順手送到龍宮作客絕不介意。

  哪料葛明禮料定陳萬道暗中尾隨將計就計,故意設下圈套引君入甕,把暗中潛入的陳萬道堵在貨艙成了甕中之鱉。

  眼見葛明禮站在艙口昂然而立,硬要交手根本沖出不得,站在壁角的特工手持短銃四面包圍,想要反抗也是敵眾我寡絕難取勝,陳萬道知道自己已成困虎,暗叫糟糕徐思脫身之計,順手把短刀拋在地上,拱手還禮道:“葛處長好興致,半夜三更還守在艙口侯客,萬道真是受寵若驚。”

  他的話里藏著骨頭,葛明禮為人老到哪能聽不出來,見南洋陳家長房嫡孫落入掌握,更方便日后與陳老太爺討價還價,毫不生氣笑道:“陳公子是人中龍鳳,平素葛某想要見上一面也是為難之極,知曉到船上作客哪能不跣足相迎熱情待客。”

  嘴里說話身子微側做出請客姿態,陳萬道的武功與葛明禮伯仲之間,周圍都是手持短銃虎視眈眈的特工,葛明禮自然不怕陳萬道趁隙逃脫,樂得故作大方假意熱情。

  況且南洋陳家是葛明禮眼下還得罪不起的寵然巨物,葛明禮對陳萬道另有所圖,自然不會現出猙獰面目。

  陳萬道灑然一笑,在特工監視下大踏步走出貨艙來到葛明禮艙室,桌上不知什么時候擺了五六盤熱氣騰騰的葷素菜肴,還有一壺剛剛燙好的紹興黃酒,香氣撲鼻動人食欲。

  雖然葛明禮早有防備,然而短短片刻就能端出如此多菜肴,可見也是煞費苦心。

  陳萬道晚飯后就沒有食物下肚,瞧見菜肴喉結不由動了動,腹里也配合發出咕嚕聲響,他不與葛明禮客氣,大模大樣做在上首,舉起筷子挾了塊牛肉大口咀嚼,含糊不清贊道:“好手藝,味道硬是要得,葛處長要不要吃上一塊。”

  眾特工見陳萬道言行無禮都是勃然色變,葛明禮卻是脾氣甚好,笑嘻嘻在對面坐下,揮手示意特工退到門外。

  特工都是依言退開,黃三望著陳萬道鼓起腰腹有些為難,遲疑道:“葛處,他的短銃——”

  言猶未了陳萬道伸手掀衣,拔出短銃遞給黃三,依舊下筷如飛吃個不停。

  葛明禮望著黃三接過短銃退出艙門,微笑道:“陳公子其實不必如此,留下短銃護身不算甚么。”

  陳萬道笑道:“我既已落入你的掌握,留下短銃還有何用場,還不如故作大方先行交出,免得葛處長不太放心。”

  葛明禮被陳萬道一語道破心思,滯了滯干笑道:“陳公子取笑,葛某與陳公子都是炎黃子孫,哪能如此信不過。”

  陳萬道冷笑道:“好一個炎黃子孫,居然與紅毛鬼一起想方設法對付鄭家,不知死后有無面目見列祖列宗。”

  葛明禮伸出筷子挾了根豆芽放入嘴里慢慢咀嚼,苦笑道:“食君之祿忠君之事,葛某既已腆顏投靠洋人,自然要處處替洋人考慮,焉能蛇鼠兩端自討苦吃。”

  見陳萬道面色微變還要說話,搶先道:“然而葛某從未忘記炎黃子孫身份,在巴達維亞對華人也是暗中照拂,從不許手下滋擾華商生意,陳公子葛某這話沒說錯吧。”

  陳萬道冷哼一聲,葛明禮確實嚴禁手下特工滋擾華商,然而卻不是出于香火情份,而是畏懼華人抱團對外勢力雄厚,他放下筷子冷聲道:“萬道既已落入葛處長掌握自無話說,葛處長有何價碼不妨爽爽快快開將出來。”

  葛明禮故作驚訝道:“陳公子這話從何說起,葛某從來沒有把陳公子當成囚犯看待,你可是堂堂南洋陳家的嫡房長孫,深得利竇神父看重收為弟子,葛某論起地位與你天差地別,哪敢絲毫對你無禮。”

  說著舉杯向陳萬道敬酒,陳萬道見他暗諷自己信奉洋教背叛祖宗面色更加難看,不與葛明禮碰杯仰頭自行喝下,問道:“既然不是囚犯,萬道是不是可以行動自由?”

  葛明禮點頭道:“陳公子自然行動自由,想到哪里就到哪里,葛某絕對不會找借口阻攔。”

  三桅帆船行駛大海往來無路,陳萬道即使行動自由又能走得到哪里,聞言不禁勃然色變,剛要說話就聽到艙外清脆女聲接嘴道:“既然如此我與大哥乘艇返回首里,葛處長是不是也是行動自由絕不阻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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