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刺街的秩序維持者。”
麥克咀嚼著這幾個字，幾秒之后，他立馬反應了過來。
“快走！”
他大聲吼道，身體卻沒有做出反應。
不止是麥克，這間小屋內的所有人的身體都無法改變絲毫。
“我其實下午就到這里了。”
紳士輕輕搬動一把椅子，捋著自己的短短的絡腮胡。
麥克就坐在原地，緊張的看著這個陌生家伙，強作微笑：“你還是盡早離開吧，不然引起了夜盟的那幾個老家伙的注意就不好了。”
“我才說過，我其實下午就到這里了。”紳士越過一臉惶恐的萊西，來到了唯一能開口的麥克面前：“你猜下午我在做什么？”
他不是因為擔心下午可能會有夜盟的非凡者進出......麥克身體僵硬，但他依舊傾盡全力的嘗試打破這種狀態。
“像每個大組織的據點，都會有那么幾個強者在附近。”
紳士越過麥克，將禮帽放在前臺，拉開抽屜，一邊翻找著里面的文件，一邊說著：
“或許是有永夜教會做靠山的緣故，你們這里竟然只有一個等級四的非凡者。”
“而且他作為這里的保護者，卻十分松懈。”
“我以為會有一場苦戰，結果只是單方面的殺戮而已。”
聽著身后的平和話語，麥克感覺全身有冷風灌進，讓他汗毛立起，疙瘩凸出。
他眼珠轉動，看著同樣被恐懼占據的其他人，道：“這里的資料我都可以給你，但能不能放過他們。”
“可這樣我就會留下證據的。”
紳士捂嘴笑著，一個響指就點燃了抽屜里的資料。
火焰并沒有停止，而是在柜臺處燃起，蔓延。
紳士滿意的看著其他人的表情，哼著小調，朝樓上走去。
聽著越來越小的腳步聲，感受到身后的熾熱，麥克的心卻愈發絕望。
他看著淚汪汪的萊西和男孩，大聲對著樓上吼道：
“能不能放過女人和孩子？”
回應麥克的只有噼里啪啦作響的火焰。
許久，麥克懷著絕望壓抑的心情，煎熬的等待著。
火焰并沒有徹底蔓延開，產生的煙霧也不是很大。
熾熱之感越來越小，直至身后光芒徹底消失。
火憑空滅了。
不用想，這都是那個非凡者的手段。
——噠噠噠
腳步聲富有規律且逐漸變大。
紳士拿著一疊厚厚的文件，走了下來。
夜盟的成員資料...這將是接下來計劃的一大步。
至于其他資料和儀器，已經在不知不覺中被他腐蝕成一灘濃水。
他來到麥克跟前，嘆息一聲：
“今晚過后，夜盟的人一定會發現據點被襲擊了。”
“我殺不殺你們其實沒多大區別。”
紳士的話像是帶給了眾人一絲希望，眼中明顯充斥了一絲光芒。
對...就是這樣。
紳士看著眾人略有變化的表情，內心難掩狂熱。
他走到了賈斯丁面前，雙手輕輕放在了賈斯丁的兩頰，露出一個和藹的笑容：
“所以我打算一個不留。”
惡鬼的低語回蕩，在這壓抑絕望的環境之中，譏笑著。
……
痛！
頭腦仿佛炸裂，思維卻舒展開來，從混沌中清醒。
闊倫從一堆垃圾中蘇醒，臉上已經蓋上一層雪白。
他一把抹去臉上的殘雪，迅速走出甬長巷道。
漆黑、不見星辰的夜幕下，小雪落下，搭在路燈上。
借著路燈的光芒，闊倫看清了一座店鋪的門牌號。
245號。
他下午就來到了多達街，只不過很不幸，他的老師——烏戈.索里亞已等候多時。
同為等級四，闊倫才發現自己和烏戈的差距不止一丁點。
他甚至沒有來得及逃走，就失去了意識。
再次醒來，已是現在，這個冰冷刺骨的夜晚。
昔日的惶恐感再次涌上心口，闊倫平復著自己那不知傷心還是恐懼而異常活躍的心跳，一路狂奔，朝著多達街177號而去。
門是緊閉的，闊倫內心不安的祈禱著，叩響屋門。
——吱呀
門縫緩緩變大，希望的火光透出，照在闊倫那顫抖的身軀上。
“烏戈！”
怒吼聲起，闊倫一把推開擋在門前的烏戈，沖進屋內。
屋內的人被絲毫沒有反應，像是被排列好，整整齊齊的趴在桌前。
正方形的桌，四面都趴著一個人，而麥克，則坐在前臺后，頭仰天花板。
“麥克！”
闊倫心中難抵憤怒，抓過桌上的茶杯，扭曲成為利劍，指向烏戈。
——哐當
烏戈執手杖，從上而下，擊打在了利劍的脆弱出。
手中的利劍被輕而易舉的擊碎，闊倫也得以冷靜下來，他不可能是烏戈的對手。
只不過烏戈并未動手，而是開始了閑聊：
“你是我最優秀的一個學生。”
“這是你的意愿，還是日蝕會的？”闊倫向前臺走去，探著麥克的鼻息。
還有氣……
“兩者并沒有區別。”烏戈整理著領帶，在闊倫的注視中，拿走了桌上的文件，道：“那個等級三的家伙還有救，至于其他人，已經不可能了。”
難以捉摸的壓力出現，闊倫胸口一悶，喘著大氣問道：
“你已經等級五了？”
天花板上，一個人影順著墻壁游走，來到地面，重新回到烏戈的身后。
“不，還差一點。”
烏戈笑瞇瞇的回答，同時朝著墻壁后退。
他并未停留在墻壁處，反而半身融入墻壁，正在離去。
一張笑臉停留在墻上，戲謔而說：
“你可以試著來為他們報仇，當然，前提是你找到我。”
戛然而止的不知烏戈的話語，還有那搖搖欲墜的爐中火。
黑影同火苗搖曳，闊倫呆滯著回望著屋內的一切，還是費力挪動腳步，去探測了其他幾人的生機。
在得到了確切的答案，他走去前臺，扶起因烏戈非凡能力消散而倒地的麥克。
麥克眼眶通紅，目光如死灰，摸不出情感的顫抖聲伴隨著：“闊倫，那個人有家人嗎？”
“沒有。”
闊倫搖頭。
至少在日蝕會的那段時間，他從未見過烏戈和任何人有親密來往，也從未見過他離開黑刺街。
闊倫只感內心一陣悲痛，在這里，他只在意麥克的生死。
至于其他人，溫頓還算有點交情，但也只有點。
“麥克，節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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