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情小說 > 邪神竟是我 > 040 都無緣
  葉青話剛說完,劉慶元就后悔了。

  來這么多人爭奪【子母靈犀劍】,也就罷了。

  萬一靈犀劍中的傳承真有藥方……

  只要有心,都希望知道的人越少越好。

  劉慶元此時想要退出,冒雨去往前方的豐源村,卻已經遲了。

  其一是因為他已經知道,無論他走還是不走,都會有人盯著他。

  其二是外面的雨太大,可能會發生山洪,這時候出去,沒準會送命。

  他沉默了一會,又道,“小兄弟,你說靈犀劍傳承我懂,可為何人都在這?這里和傳承又有何關系?”

  葉青聳聳肩,“這事你別問我,你去問天機樓。”

  劉慶元不由一滯,“是天機樓算出靈犀劍會出現在此處?”

  葉青沒直接回答,反而看了看窗外,又與正中青年道,“垂云萬丈悅客來,子母尋香暴雨歸。”

  “李師叔,這天機樓真就算得這么準?”

  李博陽掃了他一眼,不疾不徐的說道,“天機樓準不準我不知曉,但有一個宗門肯定知道。”

  “哪個宗門?”葉青好奇問道。

  “玄焱宗!”

  葉青聞言,頓時縮了縮脖子,“天下第一的宗門,我可惹不起。”

  接著就反應過來,“師叔你的意思是,這天機樓是被玄焱宗護著的?”

  “還不算太笨。”李博陽拿起桌上茶杯,抿了一口,道。

  他剛說完,葉青就用手指輕輕叩了叩桌面,指了指斜對面的桌子。

  李博陽也不說話,默默的點了點頭。

  劉慶元看不懂這二人到底在打什么啞謎,但他心中卻是忍不住一陣冰寒。

  如果真的是天機樓給的天機詞,此事怕是難以輕易了斷。

  從他們踏入客棧的時候,殺戮就已經無法避免。

  他起身向著李博陽又行了一禮,表示感謝,正想退去。

  卻聽得李博陽開口道,“如果你真的不想活了,那就現在走吧。”

  劉慶元愣在原地,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十分尷尬。

  葉青覺得好笑,“抱歉哈,我師叔就喜歡這樣捉弄人。”

  “不過話雖如此,我師叔說出的話,你可一定要相信。”

  “在這間客棧里,你能抱的大腿,也只剩我師叔了。”

  面對葉青的玩世不恭,李博陽倒是無所謂,反倒是坐在一邊的韓忠遠有些看不過去,“葉青,安靜。”

  葉青本還想說話,聽到這樣聲,不由一頓,“是的,師父。”

  他不說話,劉慶元卻也沒走。

  劉慶元身為鎮遠鏢局這一代的總鏢頭,走南闖北多年,他什么樣的人物沒有見過?什么樣的事情沒有經歷過?

  但當他仔細打量坐在正中的那位青年時,心中卻突然沒來由的一陣心悸。

  這種感覺,還是他見自家太爺的時候,直面先天之威時,才曾經有過。

  如今,卻在這年紀輕輕的青年身上,再次感到?

  劉慶元不由得懷疑自己剛剛的心悸,沒準是錯覺。

  但他不敢賭。

  萬一……萬一這要不是錯覺呢?!

  于是他停下,轉身與李博陽道,“不知這位先生有何指教,還請教我。”

  李博陽向四周看了一眼,“指教?那倒不必。”

  “其實很簡單,現在這間客棧里,總共有五方勢力。”

  “第一是憐花殿的憐花客。”

  “憐花殿身為四皇殿之一,他們對奪取傳承興趣不大,更多的只是監視。”

  “當然,如果能夠順手撈一份好處,想必他們也不會拒絕。”

  頓了一下,李博陽看向劉慶元,“我聽說鎮遠鏢局接過好幾次憐花殿的鏢?憐花殿那邊對你們還算滿意,所以之前才特意提醒了一下你們……可惜你沒接受。”

  劉慶元尷尬的笑笑,這話說得,他都不知道該怎么接了。

  李博陽沒管對方的反應,繼續道,“第二,就是我們這一桌。”

  “第三,是斜對面那一桌。”

  “第四跳過,說一下第五。”

  “這第五,其實就是一些九品宗門出來的雜魚,甚至不少干脆就只是獨行客,連宗門都沒有。”

  “他們其實也不能算作一類,但由于他們人比較多,就勉強算是吧。”

  斜對面那桌?

  劉慶元心中不由咯噔一聲。

  那一桌人,他走進來的時候其實早已看到。

  人也不多,總共也就四人。

  兩名中年,一名青年一名少年,瞅著倒是與他現在的這桌十分相似,反正劉慶元是一個都不認識。

  但這幾人穿著的水藍色制式長袍,劉慶元看著卻很眼熟。

  “那桌……可是碧水山莊的弟子。”低著頭,劉慶元小聲道。

  “你似乎有些緊張,你在害怕?”李博陽笑笑,“流云宗給你的壓迫感就這么大嗎?”

  “不,這不一樣。”劉慶元辯解道,“很多宗門雖然歸屬于某個大宗,但其實都屬外圍,碧水山莊不一樣……此宗為流云宗嫡系,每隔數年,都會有碧水書齋的真傳弟子,晉升為流云宗內門弟子。”

  “呵,你連碧水山莊的碧水書齋都知道,要說你們鏢局已經與白水宗徹底斷了聯系,我怎么就不信呢?”李博陽似笑非笑的看向劉慶元,直把他看得一身白毛汗。

  “您的意思是……客棧內五方勢力逐漸分明,我鎮遠鏢局若不加入一方,可能會被先行解決?”

  劉慶元冷靜下來,斟酌了一下,小聲回道。

  李博陽給自己倒了一杯茶,“我可什么都沒說,是你自己猜出來的。”

  “所以現在,你打算加入哪一方?”

  劉慶元默然,此時心有千言萬語,卻又不知該從何說起。

  他很清楚,對方之所以這么繞著彎說,就是為了避諱憐花殿的憐花客。

  不管怎么說,當著官府的面拉幫結派,這肯定會造成很不好的印象。

  縱然憐花客更大意義上,只是來當個看客,但看你不爽,給你下個絆子,你也無可奈何。

  選擇憐花殿?

  鎮遠鏢局與憐花殿下屬的蓮花寶樓,經常有生意上的往來,雙方合作不下數年,關系還算融洽。

  但劉慶元很清楚,憐花殿再強大,那也是衙門!

  就更不要說,憐花殿極少出手,做得更多的只是記錄,為的就是四皇殿所出【天下英豪榜】!

  為了這個榜單,哪怕什么東西都得不到,也是可以的。

  換句話說,沒上面的允許,劉元慶想抱憐花殿的大腿,是做夢,沒準還會嫌棄礙事。

  那么選擇碧水山莊?

  碧水山莊是流云宗的嫡系,秉承的理念也如出一轍。

  流云過處皆為緣生,流云若停便為有緣,流云轉瞬即逝便為無緣。

  有緣,就算劉慶元不去抱碧水山莊的大腿,生死關頭,碧水山莊的弟子也會救他。

  無緣,哪怕劉慶元手捧靈犀劍高高送上,只求一時庇佑,也得不到對方正眼看一下。

  流云千里無雙山,雖為名門正道,但這個正道太隨機太隨緣,劉慶元賭不起。

  所以,繞了一圈下來,他根本別無選擇。

  劉慶元抬眼看了看對面的青年,不由得嘆了一口氣。

  “您說了這么多,我卻無話可說,我只想問一句,您覺得我該加入哪一邊呢?”

  李博陽與他對視,“到底是鏢頭,是個聰明的,我別的不敢保證,你的命我確實能保得住。”

  然后伸手點了一下韓忠遠,“你和我師弟在一塊就好,在一起也能有個照應。”

  “至于和你一起來的鏢頭,讓他們什么也別吃,只吃自己的干糧,趁著亂起來的時候,趕緊向著武定城的方向跑。”

  “為什么非得去武定城?為什么不能是豐源村?”劉慶元疑惑道。

  “剛剛還覺得你一點就通,怎么這么快就傻了?外面這么大雨,豐源村地勢那么低,年年都被淹,難道這次會例外?”

  李博陽有些不耐煩的說道。

  就在這時,一旁的葉青噗嗤一聲笑了出來。

  卻被李博陽橫了一眼。

  他立刻收斂表情,嚴肅道,“抱歉,我原來就是豐源村的,聽鏢頭這么問,實在是覺得有些好笑,一時沒忍住。”

  劉慶元搔搔頭,老臉也有些發燙。

  他光想著往哪里跑最近,卻忘了豐源村幾乎年年被誰淹。

  真要讓人跑過去,結果卻是一片w洋,別人可以笑,他可真是一點都笑不出來。

  接著他就起身,對著李博陽微微躬身,向著自己鏢頭那邊走了過去。

  此時,外面的雨越來越大。

  哪怕坐在客棧當中,也能聽到噼里啪啦的聲音。

  被關上的大門,被狂風呼的一下吹開,發出哐當一聲巨響。

  嚇得那個光頭小二一陣哆嗦,好一會才壯著膽子,上去關門。

  “外面的水漲起來了。”

  坐在另一桌的蕭凡,用筷子戳了戳桌面,淡淡的說道。

  他身邊兩名中年男子都沒說話,依然正襟危坐。

  倒是另一名青年,小聲的應道,“蕭師兄可是覺得有些乏了?”

  蕭凡手中的戳來戳去的筷子不由一頓,“倒也不是。”

  “只是這么長時間還沒有進入正題,我實在是有些煩躁。”

  青年笑笑,似乎對蕭凡這么直接并不意外,“師兄再等一下,最多半柱香的功夫,肯定要出事了。”

  蕭凡瞅了一眼桌子上的肉菜,慢慢道,“也對,有些人就是管不好自己的嘴,確實都無緣得很。”

  “待會不要出手,就當看戲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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