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哪敢給表妹的貼身侍女說親啊,還不都是為了自家那個內斂的二堂哥。
“替竑表哥?”元錦意倒是一點就明白。
公孫雀微笑著點點頭,“可不是嘛,二堂哥那個木頭,追個姑娘家都不敢,還托我打前陣。”
事成之后給她的好處要是少了,她可不干。
元錦意展顏,明媚的笑容直叫公孫雀心臟咯噔一跳,只聽她小聲回應著,“這事我說了不算,若竑表哥喜歡我家風鈴,那便大膽追求,我不會插手,不過我家風鈴不做妾也不共侍一夫。”
風鈴也到了嫁娶的年紀,她身邊的婢女她從不強留,要成親的,想出嫁的,只要找到自己喜歡的人,她都同意。
嘶,但是她家風鈴的年齡似乎還要比竑表哥大些呢,不過沒關系,女大三,抱金磚嘛。
還有就是兩人的身份,其實風鈴暗中也是禁衛軍的六品千總呢,但是明面上沒人知道,所以在外人看來風鈴就只是她的侍女而已,公孫家也算清流之家,娶一個侍女,恐怕公孫竑的父母不會同意的。
不做妾.....
公孫雀心里有些唾棄自己高興過頭了,她倒是忘了,以自己表妹的身份,身邊的婢女也是金貴的,怎么可能做妾呢。
即便她堂哥一表人才,家世相當,但只要錦意開口了,風鈴便只能是以正妻之禮迎進門的。
可這樣一來,她大伯大伯母斷然是不會輕易應允的,早知道該多跟二堂哥合計合計。
公孫雀磨磨牙,但她也不知道二堂哥有沒有小妾啊,這就難到她了。
撓撓頭皮,公孫雀扒拉著欄桿,輕輕點頭,“我大致明白表妹你的意思了,等我回去再問問堂哥。”
元錦意淡然一笑,眼底劃過一絲微光,“不急,表哥不是秋試要參加武舉嗎?別驚擾他的心情才是,咱們有時間慢慢來。”
她的婢女當然都得是正妻,做妾?絕無可能。
跟公孫雀閑聊了一會兒,元錦意又帶著婢女前往魏夫人的院子請安。
她娘想必是在屋子里待膩了吧,只是沒辦法,若是不想要元清近身,便只能裝病。
待鐘嬤嬤關上屋門,原本躺在床上氣息奄奄的魏夫人掀開被子一骨碌爬起來,哪有半點病人的樣子。
“娘!”元錦意坐過去,抱歉的看著她,“連累您了。”
魏夫人握住女兒的手,慈愛之情溢于言表,“有什么連累不連累的,你娘我好著呢,沒事就在屋中繡花養草,不礙事。”
撫摸著元錦意柔軟烏黑的發頂,魏夫人欣慰異常,眼中淚水氤氳,“娘的錦意長大了,真漂亮。”
只可惜不能幫她慶生,一大遺憾啊。
元錦意臉頰在她手上親昵的蹭了蹭,撲到她懷里甕聲甕氣的說道,“娘,再忍忍,等北巡結束,您就自由了。”
元清這個狗皮膏藥用不了多久就能擺脫了,放心吧,她絕不拖延。
魏夫人摟著自家女兒的腰,手掌輕拍她的背脊,溫聲哄著。
“娘知道。你盡管放心吧,之前懷你弟弟時不也在屋中躺了好幾個月嗎?而且有鐘嬤嬤青禾她們陪我閑聊,我不悶的。”
只要‘元徹’和湯素云不往她院子里來,屋門一關,她在屋里想做什么就做什么,除了不能出門,跟往常也沒什么兩樣。
左右都是養尊處優,她可半點委屈都沒受呢。
母女二人說了會兒話,魏夫人又讓鐘嬤嬤把她給自家女兒準備的及笄禮端過來。
眼前的翠綠色的碧璽頭面熠熠生輝,每一處都精致絕倫,一顆顆鑲嵌在冠頂的寶石都圓潤飽滿,元錦意笑容滿面的收下禮物,“謝謝娘親!”
發財了,發財了,過生日果然是最幸福的。
魏夫人輕輕撫摸著她的長發,嬌聲噥語,“傻孩子,跟娘客氣什么。
明日就要北巡了,你千萬小心知道嗎?”
說到底,她最擔心的還是女兒。哪怕當初知道老爺會遭遇不測時,她都沒覺得有多么緊張。
一想到自家女兒要北巡三個月,她就憂心。
“娘,您也放心,有風鈴他們在,我不會有事的。”元錦意淺笑著,乖巧的開口。
晚間,椿陽帶著云渺云亭對單子,查看前往北巡的物件啥的都準備齊全了沒有,元錦意則是躺在軟榻上,悠閑的看著話本子,青竹在一旁給她剝瓜子。
翻開新的一頁時,風鈴牽著散完步的元寶走進來,解開脖子上的繩索,元寶熱情的就往元錦意身上扒拉,濕漉漉的舌頭拼命舔著她的手心。
真成舔狗了。
“好了,好了。”元錦意趕緊放下手里的話本子按住撲騰的大狗,揉揉狗頭一頓安撫后,才哄著元寶去睡覺了。
風鈴站在一邊,面色平靜的開口,“小姐,夫人和公子那邊一切都安排妥了。”
小姐去北巡要兩三個月,她知道小姐最放心不下的就是夫人和幾位公子,所以務必要將夫人那邊安排妥當。
元錦意頷首,將手中話本子放好,聲音堅定的說道,“期間只要顧好母親和幾個弟弟的安危,別的都無所謂。”
她本來想把他們挪去莊子的,但是又太顯眼了,不太好。
但她也不會給別人機會,今晚二房所有人都要被她安排上倒霉符,至少這兩三個月內,她們不能作妖。
一夜好眠,次日一早,一道浩蕩恢弘的隊伍從梁安城出發,叡帝跟皇后的車架在最前面,后面其次是皇親國戚和勛貴,再就是尋常跟隨的官員隊伍。
元錦意的車架稍微靠后,符合她現在尷尬的身份,馬車左右兩側都是伴行的禁衛軍,龐大的馬車行駛在新修建的水泥路面上,要多平穩有多平穩。
元錦意看了會兒書后,便窩在車上開始睡大覺,左右現在她已經開始不得叡帝喜愛,有事也輪不到她。
祁金金因為照顧孩子來不了,駙馬幫太子處理政務也沒來,倒是三王爺一家和寧王妃、安平縣主夫婦都來了。
一路上,安平似乎恢復了往常驕縱肆意的性子,一會兒想騎馬一會兒要跟展曜賽馬的,嘰嘰喳喳的聲音一直在元錦意耳中鬧個沒完。
這次官員不能帶家眷,所以隊伍中的女子不多,除了寥寥幾名女官,就數皇后,太子妃和兩位王妃身邊帶著有幾名婢女,所以無人跟安平比美比灑脫,她這一路上倒是真的高興。
元錦意掀起簾子不時看她兩眼,見她有展曜的陪伴如此瀟灑,嘴角的笑容微微上揚,不過她的笑容可不是祝福,只是希望她珍重這最后的好時光罷了。
去往皇陵所需時間很長,比去江南府還遠,若不是已經有了水泥路,估計耗在路上的時間都要一個多月。
九月初的某日,在為首的車架上便可以遙遙望見皇陵巍峨的頂部。
道路兩側的松柏青翠挺拔,綠意盎然也,一眼望去,奇山險峻,皇陵竟處于一處峽谷當中。
當溪水的沖擊聲落入眾人耳中時,北巡目的地,北秦皇陵就到了。
天空上烏云密布,叡帝扶著宮人的手緩緩走下車架,抬頭看了看頭頂的陰云,感慨的發出一聲嘆息,“要變天了!”
皇后緊隨著下來,臉色因為長期趕路有些微微泛白。
元錦意走過來上前想要扶住她,被皇后不著痕跡的推開,轉而扶上自己婢女的手。
元錦意眼中劃過一抹陰狠,隨后不甘的走到一旁。
這一幕落在有心人眼里,笑容深邃了許多。
元徹拍拍元錦意的肩膀,什么話都沒有說。
皇陵很大,外圍是住宿的宮殿樓閣,管事的宮人將給所有官員安排好的位置名單發下去后,大家便各自尋找各自的住處。
“小姐,您住的位置也太偏僻了吧,好歹您也是三品的官員啊,他們太欺負人了吧。”椿陽拎著包袱,不滿的抱怨起來,聲音不大不小,恰好讓住在邊的人能聽見。
她看著滿是蜘蛛網的屋子,心想自家小姐可真是遭了老罪,太不容易了吧。
“行了,快收拾吧,我累了。”元錦意一臉鐵青的站在門口,煩躁的對椿陽命令道。
“是!”椿陽瑟縮著脖子,趕緊推門進去整理屋子。
“....好多灰塵,小姐您先離遠一些吧。”
“咳咳咳,怎么搞得你,笨死了!”
......
元錦意院子里傳來爭執的聲音,貼著墻邊偷聽的人眼珠子一轉,屏住呼吸,想要聽得更真切一些。
隊伍到達皇陵后,大家伙都開始休整,疲倦的官員們總算能躺在床上睡個好覺。
晚間,萬籟寂靜,幾聲貓叫在夜里尤為清晰。
黑暗中,幾道人影鬼鬼祟祟的在角落里接頭,說了些什么后,又快速分散離去。
一道虛影坐在墻頭,不屑的努了努小嘴。
像是有感應一般,最后一個撤退的男人回過頭來,瞥見了墻頭的身影,瞳孔突兀的縮小。
虛影注意到這一幕,激動的飄到他身邊,揮舞著手臂,“你看得見我?啊,你是不是看得見我?”
男人得趕緊離開這里,雖他能看見,但這不重要,不能讓人發現他的蹤跡。
虛影不依不饒的跟上男人,在他耳邊嘰嘰喳喳叫個沒完。
“我叫小九,你叫什么?”
“你怎么不理鬼啊?”
“你說話啊,人家知道你看得見我的,你別以為裝啞巴就能行。”
男人不勝其煩,等到他好不容易回到自己住的地方,確定周圍沒人后,才抬頭看向空中的虛影,“你是鬼?”
“我不是鬼難道你是鬼?”虛影嬌哼一聲,叉腰盯著他,搖頭晃腦的屋中打量起來,像個沒長大的小孩兒一樣。
男人下意識摸了摸自己的眼皮子,她好像還是自己第一個能看這么清楚的鬼。
自從
忽然,他心里升起一抹灼熱,眼神盯著在屋中轉悠的虛影身上,“喂,你....”
“我不叫喂,我叫小九。”虛影瞬間飄到他跟前,嚇了他一跳。
男人露出敦厚仁善的笑容,“是,小九,你名字真好聽。”
.....小九無語,鬼身雞皮疙瘩都起來了,不過她還是裝作嬌羞的樣子,“真的嗎?你還是第一個夸我名字好聽的人呢。”
假的,見人說人話,見鬼說鬼話嘛。
男人卻是肯定的點點頭,疑惑的詢問起來,“不過你是誰?為什么會在皇陵里呢?”
小九噘嘴,抱著胳膊俏皮的說道,“我當然就是我了嘛,還能是誰。不過這是皇陵?我...我好像什么也不記得了。”
“你說只有我能看見你?”男人并不在乎她話里的傲慢,反而笑嘻嘻的跟她閑聊起來。
“對啊。”小九眨巴眨巴自己的卡姿蘭大眼,蠢萌的看著男人。
“那你不是能看見所有人?”男人笑著看向她,輕言細語的詢問道。
小九拎著自己漂亮的裙擺在空中轉了兩圈,有種腦干缺失的美麗。
“當然了,我不僅能看見,還能聽見呢,這是做鬼的基操,你這都不知道啊?”
男人慚愧的搖搖頭,十分謙虛的笑著說道,“不知道,所以不得勞煩小九兒跟我說嘛。”
小九忍住想要嘔吐的心思,揚起一道乖巧可愛的小臉,傻乎乎的說著,“嘿嘿嘿,我知道的可多了。我知道今天來的人是皇帝,還知道其他人都是大官。那你呢?穿的這么丑,難道你是太監?”
男人心里一梗,有種想要把她掐死的感覺,但一想她的作用,還是熄了這個心思。
之前他在家里供養的術士嘴里知道過一些奇聞,所以對這種事并不恐懼,不僅不恐懼,他還覺得這就是上天送給他的機緣。
“小九,你想不想讓我每天陪你聊天,帶你離開這里?”男人心中轉念一想,便開始對眼前的虛影蠱惑起來。
有了這個女鬼的幫助,那豈不是如虎添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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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哈哈~”綠酒在元錦意面前捂著肚子癲狂大笑著,不停打滾,眼淚都快飆出來了,“他信了,他信了。”
元錦意捏著手里的筆,嫣然一笑,“看來你的演技已經登峰造極了。”
綠酒從地上爬起來,飄到元錦意身邊,“三小姐,你不知道,他真的蠢死了。他還讓我幫他監視陛下的一舉一動,讓我每日匯報給他。”
這什么腦子啊,簡直跟豬有的一拼,都說了不能隨便相信人了,鬼就更不用提了吧。
綠酒一想到自己之前的表演,整個鬼都樂了。
元錦意淺笑著,這事不在她的計劃之中,但綠酒隨機應變能力不錯,居然真把那人給騙住了。
“那你便隨便編造一些故事給他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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