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岑收回手,“殿下言之有理。”
又抬頭看了看懸在夜空的皎月,“天色不早了,屬下先行告退,殿下也早些歇息吧。”
君子恒微微點頭,表示準許。
宋岑回了屋子,躺到床上,就著思緒入睡。
不一會兒細雨綿綿,伴著初夏的風,刮得紗窗作響。
近丑時,宋岑被窗外的驟雨吵醒,翻了個身,準備繼續睡,卻聽見急促的敲門聲。
?
這么晚了,怎么會有人敲門。
還是在郡守府。
宋岑隨手披起外衣,提起劍,步子放得很輕,走到門口。
還沒將耳附到門上,便聽見門外傳來了聲。
“宋清皎?”
宋岑沉吟一刻,應:“殿下深夜造訪,為何事?”
“無事。”門外的人答。
可宋岑明明聽到有什么東西磕到門上的聲音。
正欲開門,將門栓拉出,剛露了一絲縫隙,門外的人又將門從外拉上。
宋岑:?
呼出了一口氣,語氣有些無奈,“殿下可是夢魘了?可要屬下去尋府里的大夫…”
“不必。”
“沒有夢魘。”
“只是夢醒了,發覺方才不過是一枕槐安。”
君子恒低緩的聲音與外面的暴雨夾雜在一起,叫人有些聽不清。
宋岑又輕輕拉了拉門,門一直被人往外拉著,攏得緊緊的。
“殿下多慮了。”
宋岑松了手,將劍放到桌上,走回床邊。
…
這君子恒搞什么呢。
她來南昭不都四年了…還說什么夢醒了一枕槐安…
傷情話本子看多了吧。
門外傳來綢緞摩擦的窸窣聲,但沒有人再說話。
宋岑睡至卯時,便起了床。
拾掇好后,便被郡守告知君子恒已經離去。
“?”
宋岑望著郡守,一臉質疑。
“宋公子,那位大人說,您想要的東西,您隨時去邵粵取就是。”
南平城郡守恭順地傳話。
宋岑蹙眉:“隨時?”
郡守:“是,隨時。那位大人是這樣說的。”
見宋岑沒反應,郡守又喚來一個婢女,對宋岑說:“大人說,淮安城的事不必宋公子操心了,他自有想法。宋公子在這里歇上兩天,便可自行決定去留。”
于是宋岑便在郡守府呆了兩日。
這兩天內,淮安城沒有傳來任何消息。
第三日,宋岑準備動身的時候,不知從哪里飛來一只青鳥。
左羽青,右翅藍,色澤亮麗,喙呈錐形,頭頂一青冠,體量小巧輕盈。
一見宋岑,便在其耳邊敘鳴。
宋岑摸了摸鳥兒的茸毛腦袋,青鳥鳴叫得更為歡快了。
“宋公子珍重。”郡守送了一段路。
“吳大人珍重。”
宋岑說。
她騎著馬往邵粵城而去,君子恒一向思緒縝密,沒有勝算的事鮮少會去做。
他既愿接手這淮安城,想必心里已經有了得失計較。
宋岑心里是這樣想的。
也是這樣做的。
行至南平城與隋明州的中間路段時,青鳥不同往常的活潑,時刻都垂著頭。
宋岑粗略一探,青鳥身上也并無傷勢。
君子恒手里本有一對青鳥,極為有靈。
前世,她被提拔為國師后,潛伏于君子恒身側時,君子恒才贈予她一只。
今生君子恒提前將青鳥交于她,這青鳥又呈萎靡之態。
難不成君子恒出了什么意外。
…
“瞧小郎君愁眉苦臉的,可是不得心上人的意?”
煮面的大娘笑著,八卦地問了一句。
宋岑局促地搖頭,“不是。”
大娘又笑了兩聲,只當宋岑臉皮薄,不好意思了。
“隋明州的天元寺可靈著,小郎君有什么不如意的,盡管去求一求那里的佛。管用得很呢!”
大娘將清湯面端到宋岑面前。
宋岑:“天元寺?”
大娘點頭:“嗯!天元寺!前些日子老身還去那里求孫子呢,結果將將第二日,家里的媳婦便懷上了!小郎君且說靈不靈?!”
“你瞧,這鋪子如今就老身在操持,老頭子也死得早,兒子兩個月前當兵去了。媳婦月子不大,非要出來幫忙。”
宋岑順著大娘指的方向看去,一個肚子微微隆起的婦人在給來客斟茶。
“那倒真是靈。”宋岑眉眼帶笑,回應到。
她從前是不信這些的,可連重生這樣的奇異之事都存在,偏偏還發生在她自己身上。
由不得她不信。
大娘又去忙活了,宋岑以大袖遮掩,用銀針試了清湯面,無變化。
宋岑一邊吃著面,一邊聽著面鋪里的客人閑談。
“你們說,史將軍能守住淮安城嗎?”
“呸呸呸,你個烏鴉嘴,盡說些爛嘴的話!”
“就是!史將軍如此驍勇善戰,肯定能勝的!”
“你吼什么,我這不是心慌著嗎?那淮安城要是破了,咱們隋明州也岌岌可危啊!”
“我岌你個頭,烏鴉嘴!”一個客人有些忍不住,指著前面那個人的鼻子罵,“隋明州和淮安城中間隔了座南平城,兩城遠著哩!”
“你這人,可真粗魯!”
“我呸!”
宋岑吃完面,沖大娘點頭示意,便準備離去。
“唉,這戰事不知何時能結束,我兒也不知道能不能在小恬臨盆前回來…”
宋岑聽見大娘望著遠處呢喃。
“娘,您別老擔心了,要不咱們明日去天元寺上柱香吧。”
那個喚小恬的婦人挽住大娘的胳膊。
大娘笑著回應。
宋岑沒再看,牽著馬欲繼續趕路,可青鳥已經完全不動了,眼睛也緊閉著。
宋岑只能進城找了個郎中。
郎中也看不出青鳥哪里有問題。
“小郎君可是很重視這只鳥兒?”
“是,于我而言,與兄弟姊妹無異。”
“那小郎君便去天元寺瞧瞧吧,天元寺有位須彌師父,為人良善,醫術也很是高明。”
宋岑不信這么大座城,找不到一個能醫治鳥兒的郎中。
幾乎尋遍了整個隋明州的醫館。
有的郎中束手無策。
還有的無非就是罵她神經,說什么不就一只破鳥兒,還尋什么醫,浪費他們時間。
宋岑雖然自己也懂一些藥理,可到底不是真郎中。
只能牽著馬兒,抱著青鳥,前往天元寺。
上天元寺的人頗多,從南昭國各處來的,甚至還有人是從其他國家外圍慕名而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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