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暗…入眼俱都是一望無際蒙蒙灰霧。
‘噠…噠…’空曠的空間中,突然傳來一連串沉悶的腳步聲,片刻后,一個身著明黃朝服,披頭散發的女子猛的從灰霧中沖出。
雙手前伸,口中一道凄厲之聲竄出“弘暉!不要丟下額娘!”
‘撲通’一聲,女子摔落在地,卻未能再發出一絲一毫的聲音。
……
“啊!…”青色床幔中突然響起一聲驚叫,宜修猛的從床上坐起,卻不知夢到了何事,面上全是一片驚懼與憤恨。
“主子,您怎么了?”床幔被猛的掀開,原本坐于床邊的剪秋急急往床上看去,待見到床上之人異樣,急忙伸手扶住對方。
“主子…”剪秋蹙眉看著與往常雍容淡定全然不同的宜修,擔心開口。
宜修怔愣了片刻,抽回被剪秋握著的手,閉上雙目“剪秋,我沒事,你先下去吧。”
剪秋擔憂的看著宜修,囁嚅了片刻,又想起主子的性子,這才輕輕放下床幔退了出去。
雙拳緊握,手背上青筋隱現,連手下被子被絲絲血絲浸染,宜修也是全然不覺。
僵硬的坐了小半刻鐘,宜修才扯了扯被子,復又緩緩躺下,閉上雙目,眉心的后悔與憤怒卻是絲毫不見減少。
“重生?想不到如此離奇之事也會發生在我的身上。”心中暗暗冷笑,宜修思緒不絕“既如此,我的好姐姐,咱們的仇,便再好好清算一次吧。”
想到此處,復又伸手覆于小腹之上“暉兒,你放心,這次額娘定會好好護著你!”
腦中閃過前世的種種,宜修復又沉沉睡去。
……
“剪秋。”不知睡了多久,宜修再次醒來,卻覺得背上酸痛不已,腦中轉了幾轉,開口喚道。
話音剛落門便被推開“主子,奴婢在。”
剪秋心中擔心,一直在門外守著半步未離。
宜修轉頭看了看如今同樣年輕的剪秋,心中暗嘆一聲“去請府醫。”
剪秋聞言疑惑“主子?”是要將有孕之事說出去了嗎?
宜修未有表示,只復又說了一句“速速去請。”
剪秋無法,只得屈膝一禮,出了門急忙喚來繪春,低語幾句見對方急匆匆跑出,心中才松了口氣,又聽到側福晉喚人,急忙反身進入屋內。
一進屋內便見到宜修已經自己坐了起來,剪秋急忙上前幾步伸手扶住宜修“主子,您如今身子弱,還是躺著吧。”
宜修搖搖頭“更衣。”
剪秋聞言無法,只得扶著宜修坐到外間榻上,這才轉身再次往里間走去。
“主子經此一事,倒是變了許多。”剪秋心下暗暗思忖,就剛剛扶著主子走到榻上這短短片刻,竟與孝懿仁皇后的通身氣勢頗為相似。
利落的取出一件天青色繡芍藥的常服,不過片刻宜修便已經收拾停當。
發髻盤了個尋常的小兩把,宜修靜靜坐于榻上,左手輕輕搭在右手手腕之處。
前世弘暉去了之后,為了悄無聲息的解決柔則,自己曾經下狠功夫學了醫術,如今重來一世倒是方便了自己。
康熙三十七年八月十六日(杜撰的時間),宜修被賜入四貝勒府為側福晉,如今三十八年的中秋剛過沒多久,但弘暉已然在自己腹中。
再過幾個月,弘暉也即將落地,自己的那位好嫡母便會讓姐姐入府探望。
想到此處,腦中不免又出現昨日德妃宣自己進宮時的場景。
入府之時,胤禛已經答應過,只要生下阿哥便可為自己請封嫡福晉,但一想到昨日在永合宮中德妃所言,宜修心中怒意更生,她竟與烏拉那拉夫人沆瀣一氣,要引柔則入府,真是可恨!
想到此處,額頭青筋隱現。
右手無意識的再次觸碰到小腹,心中一泄氣,眉間戾氣迅速散去。
輕撫小腹,宜修抬起頭,剪秋正領著府醫進來。
“給側福晉請安。”府醫身后跟著一個面容白凈的小廝,二人一進門便跪了下來。
“李府醫無需多禮,今日有勞府醫了。”
“側福晉言重了,這是小人分內之事,不敢當側福晉之言。”
宜修點點頭未再開口,伸出右手搭在身側。
府醫取出一條白色絲巾覆在宜修手腕,片刻后驚喜抬頭瞟了一眼,又立刻跪下“恭喜側福晉,賀喜側福晉,您這是喜脈,已兩月有余!”
宜修聞言收回右手,淡笑一聲道“如此還要麻煩李府醫通知前院貝勒爺那。”
李府醫聞言一怔,似是沒有想到面前的側福晉聽聞有孕之事也如此淡定,不過腦中轉念,這貝勒府的后院之事自己實在無需過多參與,只做好自己的事便是了。
想到此處李府醫再次躬身一禮“側福晉客氣了,這是小人的分內之事,側福晉脈象極佳,定能誕下一個健康的小阿哥。”
宜修聽聞此言面上顯露出一絲真誠的笑意“多謝李府醫,承你吉言,剪秋。”
無需過多示意,剪秋已然從袖中取出一個荷包遞給李府醫“李府醫,請跟奴婢來。”說罷便引著李府醫往外走去。
李府醫悄悄捏了捏荷包,一絲笑意漫上,再次行了一禮才跟著剪秋往外走去。
宜修膝上搭了一條羊毛攤子,斜倚在外間榻上,腦中浮現起府中人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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