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發生得太過突然。
在莫子陽發聲的時候。
姬軒便已經被數十道劍芒吞噬,那些劍芒穿透了姬軒的身體,帶起一片暗淡的血霧后,姬軒的身形便徑自委頓倒在了地上。
“你都做了些什么!
混賬,本官允許你跟來是為了對付那九道子。
為什么!
你為什么要對殿下動手,你知道他現在死在這里之后會發生什么事情嗎!”
莫子陽怒目圓睜,喉嚨里噴出來的話也隨著情緒的更迭而變得尖銳。
但旋即面色又陰沉下來。
看樣子是已經調整好了自己的情緒。
再看那個原本與他們一道跟來的監天司捕快已經是抬手往自己的臉上一抹。
一道流光閃過后,露出了其本來面目。
“不要著急嘛,子陽兄。
你只是會丟了自己的官位而已。
而我。
我可是失去了自己的孩子啊,呵呵,這還要多虧了你,要不然我又怎么可能站在這里?
多虧了你,才讓我明白了一個道理。
我們修道到底是為了什么?
宗門?
后代?
不,不不不。
我們自始至終,都是為了自己。”
“你、你已經瘋了!
我不知道你在說什么。
但你知道他是誰嗎?
撫劍官,御前撫劍官,整個靈王朝歷史上撫劍官總共也就七位,每一個都是一代英杰。
而現在你把撫劍官殺了,你知道這意味著什么?
這可不僅僅是丟了一個官職那么簡單的事情。
整個靈王朝,都將會成為你的敵人!”
莫子陽雙唇都在顫抖著。
也不知是因為心中的恐懼還是慌亂。
他的心里已經是一片空白,這一幕是不包括在他的預料之中的。
原本他只是想要借著姬軒的身份壓過那吳老九,還有眼前這個人。
然后獨占這里的機緣造化。
自然,這里的一切大部分都會交給姬軒過目,但他自認為以姬軒的眼光,應該看不上這里的東西。
畢竟經過昨天晚上那場拍賣會,他自認為已經能夠摸清楚姬軒的脾性。
狂妄自大、將一切都不放在眼里。
甚至這里的造化究竟有多少價值都不清楚。
分給下屬?
呵。
開什么玩笑。
這里的一切都會是他莫子陽一個人的。
但他唯獨沒想到,眼前這個人居然會做到如此地步。
這個人怎么敢的?
“那又如何?
子陽兄你不要忘了這里是何處。
南域!
在南域還有誰能管得了你我?
是的。
沒錯。
不僅僅是我,子陽兄,現在你也是同謀者。
不要以為自己能逃得了責任。
嘻嘻,啊哈哈哈。”
這個人笑得有些瘋癲。
只是那雙流露出來的眼睛里帶著毫不掩飾的冷意。
莫子陽被他這句話說得面紅耳赤。
但一時半刻也不知道應該如何反駁。
畢竟都到這一步了。
他謀劃了那么久,一切都要到最終階段了。
這么一想的話,這個撫劍官之死好像也就沒什么大不了的了。
在這里,并不會有任何力量的窺伺。
他也可以說這只是撫劍官不慎觸動了某種機關而命喪于此。
就和當年一樣。
最多,也不過是引咎辭職。
但小命好歹也能夠保下來,至于之后會不會有什么報復,他莫子陽可不害怕報復。
畢竟莫家在中域也有一些跟腳。
“本官再確認最后一遍。
你的目的現在應該已經完成了吧?”
“不錯!
這小子已經死了。
我的目的自然就完成了,然后我也會遵守你我之間的約定。
在這里的一切我會全部放棄。
將當年在此地所得到的一切都送給你。
在那之后……你我之間再不相欠。
我就當從來沒見過你,而你……也就當我已經死了。
我剛才就已經說了。
我都是為了自己。
至于靈王朝的追殺?治罪?
馬上我就會離開靈王朝,哪怕是那位帝君親自來了南域而已捉不到我。”
此人冷哼一聲,頷首道。
將手里偽裝用的東西丟到地上,取出一張泛黃的帛布。
憤然道。
“這是后面一部分的地圖。
看來先前吳老九沒說實話,他肯定是早就已經得到了完整的地圖。
沒想到……居然已經深入到了那么遠的地方。”
“當年我們五人最多也就探查到這里而已。
收獲太少了啊。
如果當年不是吳老九的同伙橫插一手,我們后何必等到現在?”
莫子陽話音剛落。
那個人又有些嘲諷地笑道。
“若是當年直接就進來了,你還能得到里面的所有造化?”
“哈哈哈……當年的事情就不要提了。
我們走。
希望百年之后,本官還能再見到你。”
“馬上這頭頂烏紗就要沒了,還自稱本官?”
“呵……”
那個人正朝著姬軒的方向走去。
低頭就要撿拾姬軒身上的東西,卻被莫子陽一聲呵斥。
“你在做什么?”
“死人的東西,不拿白不拿。
怎么,這小子是我殺的,他的東西自然也就歸我了。
我只說了遺跡里的東西都歸你而已。
你還想和我搶?”
莫子陽訕訕一笑。
臉上表情有些別扭。
“我只是覺得……這樣未免有些不好。”
“有什么不好?
若不是因為他,我又如何能落到這步田地。
此子死有余辜。
哼……”
此人的手正要順著姬軒的胳膊摸索到姬軒的儲物戒上。
但下一瞬間,此人的眼睛與姬軒半睜著的眼眸猛地對視在了一起。
不由得心中生出一股惡寒。
身子猛地打了個寒顫。
“這小子邪得很。
都沒氣了還這種眼神……令人不爽。”
“喂,你到底完事沒有?”
“行了,我們走吧。
晦氣。”
此人的眼睛盯著姬軒的儲物戒片刻后,閉著眼睛硬生生地從姬軒的手指上掰了下來。
迅速地跟了上去。
……
也不知過去幾許。
但聽得有一陣窸窣的腳步聲由遠及近。
卻是兩個少女小心翼翼地靠近了此間。
就在兩人的目光看見那株枯木的時候,一道渾濁的聲音在她們的耳畔游蕩。
“至陽至剛的劍氣么。
果然……雖然我看不見它們,但也無傷大雅。
你們來得也太慢了點,我不是在路上都已經標注了一些印記,就算如此,你們還走得那么慢嗎。
我差點都以為你們全死在了劍氣陣法里邊了。
若是再晚一些。
我身上的傷都快完全愈合了。”
“呀——!”
“你、你是人是鬼?”
雪兒一聲驚呼。
而慕容羽卻是匆忙地向后一躍,躲在了雪兒的身后。
聲音的主人頗有些無奈地搖了搖頭,他正將一枚儲物戒重新戴回自己的手指上。
他正是姬軒。
此時的姬軒已經換上了一身新衣服。
除了頭發略有些凌亂之外,根本看不出來剛才發生過一些什么事情。
“我這個人從來都不會說假話。
反正我不是鬼。
而且這里可是充斥著至陽的劍氣,怎么可能會有鬼物存在。
喏。
那邊那個死人看見了沒。
他一身骨頭都被劍氣侵蝕成了某種靈物,本身的元神或許早已經散去了。
連做鬼的機會都沒有。”
“嘻嘻~☆
我們把入口給封住啦。
到時候里邊的人沒有我們的允許,已經出不去啦!”
雪兒笑著道。
而慕容羽已經從雪兒的背后踏出。
“這里是……什么地方?”
“古劍宗某個弟子布置下來的道場。
就是那邊死掉的那個。
這里也是所有禁物流出的根源所在。
據說當年發現的人總共只有五個。
而現在,還剩下三個人。
至于這個弟子嘛。
雖然不知道他為什么會死在這里,不過……”
若是身為創造了這里一切的主人死在了遺跡外層。
那么里面究竟又有些什么?
不管如何,姬軒開始有些期待起來了。
雖然這么想有些不大可能。
但是。
在外圍放置的這把劍有旭天劍陣陣圖的一角,那么里面是否有更多的陣圖,甚至是——完整的旭天劍陣?
“夫君,剛才這里發生了什么事情呀~怎么就剩下你一個人啦?”
“剛才這里演了一場前戲,接下來我帶你們去看正劇。”
姬軒輕笑道。
隨即他手一揮,大把的法器瞬間堆在一旁。
這些都是昨天晚上在拍賣會上買來的各種被陰氣侵蝕的法器。
除非專修陰氣的修士,要不然其余修士需要將其中陰氣全都抽取出來才能正常使用。
而姬軒卻是粗暴地將其中一件法器直接捏碎,頓時一股陰冷的氣息落在他的掌心。
而后他又將腰間的玉劍給抽了出來。
頓時,劍氣縱橫,四周虛無的劍氣似乎都因為這把玉劍出鞘而開始震顫。
“那我們要怎么過去呀?
接下來要怎么走,夫君知道了嗎?”
“不知道,不過你們放心。
接下來,我們只要筆直地往前走就行了。
不瞞你們說,我在劍術方面小有造詣,破這區區劍陣自然是手到擒來。”
姬軒得意地笑道。
只是一旁的慕容羽不禁撇了撇嘴。
她是見識過姬軒的力量的。
知道姬軒能夠駕馭強大的陰氣。
既然如此,就絕無可能再去駕馭那種至剛至陽的力量。
至于說劍術造詣,那絕無可能存在。
“吹牛……”
“慕容仙子似乎對我的實力有點意見?”
“啊!沒、沒有的事情。”
……
四周插在地上的劍正散發著奪目的光彩。
殘缺的、完整的。
法器、靈器。
各種品階。
一如遍地都是瑰寶。
但這些與眼前之物比起來根本就算不得什么。
是的。
他終于得到了。
百年來的蟄伏、隱忍、等待。
并不是竹籃打水。
他伸出一只手,即將要碰到此生最大的機緣。
但就在下一瞬間。
一股沖天的劍氣直接拍到了他的面門。
將他的身軀掀飛了出去。
“為什么!
斐天綾,你到底還有什么不滿!
由我來繼承你的一切,將你的遺愿、你的意志一起繼承。
這難道不好嗎!
我都按照你給的一切走到了這里。
你還有什么不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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