殺夫棄尸。
負貞忘義。
修煉邪道之法。
甚至連自己的徒弟都不放過。
……
在場的月華宗修士恍然隔世一般。
聽著姬軒說出來的每一句話,如同置身于夢里。
以至于反駁?
爭辯?
那些已經是不可能的事情了。
被寫進監天司卷宗里的東西,那肯定是經過了極為嚴苛的審核。
是不容許有絲毫疏漏的。
而且姬軒本人也說過。
是請了令吏直接剖開了東華仙子的尸體查驗的。
如此褻瀆尸體的行為原本會激起許多人的憤怒。
但現在的情況又有些不同了。
現在月華宗是理虧的一方,而且她們已經被團團圍住,就算再怎么憤怒,也無濟于事。
“東華仙子所為,按照律法本應處死。
但東華仙子本人也已經身死,其罪過也一筆勾銷。
只是其修煉之邪法如今在月華宗藏經閣內尋到。
月華宗需承擔東華仙子生前所犯下罪過之后果。
被其所害之人,可至月華宗尋求一個答復。
天道作證。
月華宗不得違逆。”
天道。
說的自然不是那種虛無縹緲的天道。
而是頭頂上的那道陣法。
自從那道覆蓋了整個靈王朝的陣法被建造完成以來,此陣的名字就漸漸地被另一種稱呼所代替。
「天道。」
而天道作證這四個字,對其他人來說或許也就是一笑了之的事情。
但對于月華宗的修士來說。
卻是最好的約束。
因為在場所有人,都切實地感受過了來自那道陣法的威能。
那是尋常修士絕對不可能與之抗衡的天地之力。
“至于在這里找到的邪法,由我代為保管。
我會讓附近的監天司來這里徹查,究竟有多少人修煉了那種邪法。
既然你們口口聲聲地說著要除魔衛道。
想必是不會拒絕這種事情的吧?”
面對姬軒冷漠的模樣。
冬月仙子緊咬著下唇。
這一切發生的實在是太突然了。
那些監天司的修士就像是憑空冒出來的一般,完全不給她們任何反應的機會。
甚至都來不及尋求救援。
“大人說得是,我月華宗……認罰。”
冬月仙子低著頭,沙啞的聲音落下。
在她的袖口中,緊緊地攥著一枚玉簡。
額頭上已然是滲出了些許冷汗。
“很好。”姬軒頷首,對于冬月仙子的反應有些意外,他原本以為對方還會繼續狡辯下去,但現在看來,她答應得很干脆,沒有一點要爭辯的模樣,一口將采補之術的歸屬給應了下來,不過這與姬軒原本的計劃并沒有出入,“現在這模樣,倒有幾分正道宗門的樣子了。”
此言一出。
令一眾月華宗弟子羞憤地低下了頭。
她們此前一直以正道宗門自居。
將除魔衛道的口號喊得響亮。
可她們從來都沒有想過,哪一天自己也會成為所謂的‘邪魔外道’。
藏經閣第三層居然有那種令人不齒的法術?
這些對她們來說簡直就是晴天霹靂。
作為普通弟子的她們平常最多也就在一二層看看。
藏經閣三層網上,那是核心弟子以及長老才有資格上去的。
可以這么說,大部分月華宗弟子根本沒見過第三層上面是什么模樣。
“諸位道友。”
就在月華宗弟子們竊竊私語。
對自身都產生迷茫的時候。
姬軒再次拱手抱拳,朝著所有人行了一禮。
“接下來這番話,是作為一個修士,對諸位道友的勸誡。”
原本有些逐漸喧囂起來的地方。
很快就恢復了平靜。
再看姬軒上前一步。
“男女之情本就是自然而生。
沒有必要去刻意地制止,當然也沒有必要刻意地宣揚。
采補之術是邪法。
其目的,是強行奪取一方的力量為己用。
或許你們并不清楚,早些年的時候,中域曾出現過一個邪道宗門,謂之「風月無邊」。
不知多少男女被其門徒戕害。
最終,這邪道宗門被監天司連根拔除。
而他們使用的,正是采補之術。
但這世上還有一種雙修之法,乃是合乎天地自然的法術,與采補之——”
姬軒正說到興頭上。
卻忽覺背后被人擰了一下。
將他的話語強行給打斷了。
回頭便見雪兒有些羞紅著臉,惡狠狠地瞪著他。
“雪兒,你這是……”
“夫君不覺得自己現在說的這些,不適合說給她們聽嗎?”
“是嘛……”姬軒皺了皺眉,“我倒是覺得這種東西,她們遲早都會知道,倒不如早些和她們說了,雙修乃是合乎天道的法術,沒什么好避諱的。”
“夫君,你是真糊涂還是裝的呀!”
“唉……”
姬軒困惑地回轉過身。
卻見到那些月華宗女弟子此時已經是一個個地羞紅著臉,與方才雪兒一般低著頭。
直到這時候,姬軒才認識到自己似乎真的說錯話了。
趕緊輕咳一聲。
忍著背后接二連三的疼痛,接著說道。
“關于雙修之法,你們若是以后有機會,可以自行探索……咳咳。
總之。
對于月華宗的懲罰已經判下。
作為代行監天司司幽之職的人,我宣布——今日之事了,在監天司徹底排查完月華宗所有修煉邪法之人之前,任何人不得隨意離開宗門。”
一道道命令落下。
那些監天司的修士面無表情地將此地的月華宗弟子控制、轉移到別處。
而冬月仙子也被第一時間封住了丹田內的根骨。
自此,她再也無法發揮出原本的實力。
當她被帶到姬軒近前、跪在地上的時候,那模樣顯得頗為狼狽。
姬軒蹲下身。
看著這憔悴的中年美婦。
嘴角微微上揚。
“冬月仙子,這才是真正的天之道。
而你。
你所堅信的所謂‘正道’,在真正天道面前根本不值一提。
……你還有什么想說的?”
“……大人是早就知道了?”
“其實在慕容仙子告訴我答案之前,我也不確定究竟是不是與我想象中的一模一樣。
你與東華仙子是親姐妹吧?
發生在東華身上的事情,你不可能一概不知。
所以當我知道東華仙子的真實面目的時候,我就對你產生了懷疑。
然后是一個人,他將你們月華宗的秘密說了出來。
作為一個男人,對月華宗的藏經閣了如指掌。
能做到這一點的人,在這南域只可能是一個人。
他與東華仙子有著不清不楚的關系。
又手握大權。
很多超出尋常人能做到的事情,他一概都能辦到。
所以從那時開始,我的懷疑對象就從你一個人,轉移到了整個月華宗。
至于藏經閣三層到底有什么……”
姬軒隨手一翻。
掌心顯現出一卷破落的帛書。
上邊已經是泛黃、落下點點深邃的斑駁。
這帛書上記載了某種采補的法術。
正來自于月華宗的藏經閣。
“答案卻是來自于守在門口的那個人。
她是誰、叫什么名字,我一概不知。
但想來她的身份不一般吧?
那位修士已經是臨門一腳就能踏入神韻境,開辟出屬于自己的道域。
卻遲遲沒有邁出那一步。
這究竟是為什么呢?
答案很簡單。
因為采補之法的弊端。
我說得沒錯吧?
你想抵賴也沒用,畢竟哪個女人不愛美?更何況是修士,誰不愿意自己青春永駐?
但那個老婦人很明顯,還沒有達到非得變成那副模樣的程度。
卻已經蒼老得不成樣子了。
行將就木。
恐怕是命不久矣。”
在那個老婦人身上。
姬軒感覺到了一股濃郁的死氣。
那是一個人的生命即將走到盡頭的象征。
一旦整個人全都被死氣吞沒,哪怕其修為再如何強大,都活不成。
“……大人說得沒錯。”
直到此時。
冬月仙子這才苦澀地點了點頭。
隨著一聲哀嘆,她話語中竟隱約帶著些啜泣。
“雯椛的天賦并不好。
哪怕是當年被天材地寶洗筋伐髓,她也根本達不到正常修士修煉的速度。
當年的宗主說過,那是一種特殊的體質。
自身無法向天地吸納過多天地靈氣。
要想繼續修煉,需要從內部補充靈氣。
所以當年雯椛就開始吃各種靈氣濃郁的靈丹,然后……當年宗主給了她第二條修煉之路。
我一開始是不知道雯椛究竟從宗主那里得到了什么的。
如果我早一步知道的話,或許……或許就不會……”
但這世上不存在‘或許’這個選擇。
已經死了的人不可能復活。
更不可能回到過去。
“那么,冬月仙子我再問你最后一個問題。”
“大人請問。”
“你真的希望世間不存在任何以陰氣修煉的修士嗎?”
“我……”冬月仙子眼中閃過一絲茫然,以陰氣修煉的修士都是邪修,人人得而誅之,這已經成了這幾年她乃至是整個南乘郡的準則,可是就在今天,她忽然發現自己常年堅持的準則似乎就是一個笑話,沉默片刻后,只得黯然道,“我不知道。”
“過些時候,讓月華宗新任宗主去鳳霞山。
在那里,我會告訴你們真相。”
對于冬月仙子的回答,姬軒沒有一點意外。
這個女人也被莫子陽的私心給影響了。
雖然她不見得對莫子陽有多少感情,或者說……并沒有多少關系。
“不過在那之前。
現任宗主是不是得表示一點什么?
比如。
把你的儲物戒給我看看?”
……
此間事了。
暫時月華宗的事情也告一段落。
當姬軒來到月華宗山門口的時候。
正見到慕容羽攔住了去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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