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子你給我等著!”
馬妖罵罵咧咧地從地上爬起。
臉上滿是暴躁猙獰之色。
他雖然沒什么本事,但也仗著自己的一些關系在小小的一隅橫行無忌。
何曾連續在同一個人手里吃兩次虧?
更何況那還是一個人族修士。
鳳霞山人族修士地位不是一般的低,這已經是達到了一個近乎扭曲的程度。
雖然還沒有到視他們如草芥那般極端,但人族修士在鳳霞山就是抬不起頭來。
除非那個人族修士本身的修為與實力已經高到足以讓這里的妖族仰望的程度。
妖族,本就是實力為尊!
他自認為以自己的實力足夠將那區區人族壓在身下。
“大哥,你沒事吧?”
與他一道來的兩個穿著軟甲的妖族緩緩向他走來。
雖然語出關切之意,但卻沒有一個有上前幫忙攙扶著的打算。
這馬妖并沒有多少實力。
若非他背后的那位位高權重,又怎么可能讓他們跟著一起過來胡攪蠻纏。
但因為對方是人族,所以他們倒也樂得看個熱鬧。
甚至還在一旁拱火。
“那人族實在是可惡。
居然如此不將大哥放在眼里。
實在是可惡!”
“大哥,我們現在怎么辦?”
怎么辦?
還能怎么辦。
馬妖的臉上浮現出一絲晦暗。
再次將拳頭砸在了門扉上,然后理所當然地應聲被禁制給彈飛了出去。
“大哥,這禁制是鳳霞山剛剛創建起來的時候就存在的。
若是想要得到禁制的認可,就需要獲得監天司的戳印。
要不然除非您的修為能比布置禁制的那些前輩加起來都高,才能破除這里的禁制。”
他若無其事地從地上站起身子。
陰沉著臉,瞪著那說話的小跟班。
或許是錯覺,他總覺得這個小跟班臉上還帶著笑。
當即心中憤懣更甚。
不由得拔高了自己的聲音。
“你怎么知道這里有禁制?”
“那當然是因為……這是常識啊,大哥。”
“老子去你的常識!”
馬妖頓時這張臉就掛不住了。
展開雙臂就要朝著與他說話的那個小妖撲過去。
卻被對方靈巧躲開。
“要是這是常識,老子怎么會不知道!
你怎么沒早點告訴老子!”
“這不是還沒來得及和大哥說嘛。”
這小妖臉上笑容不減。
但心里已經是罵開了。
鬼知道這馬臉妖怪的腦子里想的是什么,居然拿了一張不被認可的文書就敢來拿人。
聞言馬妖的臉色才變得好看了一些。
總算是隱約明白了一些東西。
自知現在的自己理虧,被安排到這個位置上已經有小半個月了,卻連最基本的常識都沒有搞清楚。
當即冷哼一聲。
招呼著那幾個小跟班就往回走。
“我們走!”
“大哥,我們就這么……算了?”
其中一只小妖眨巴眨巴眼睛,看著這馬妖一臉受氣的模樣。
眼神中閃過一分失望的神情。
這馬妖平日里最是受不得這種氣,若是換做以往,更是猖狂,恨不得將這扇門給踹裂了才肯罷休。
“我們先回去。”
馬妖咬牙切齒地低著頭。
一股狂躁的氣息頃刻間充斥在廊道中,攪得四周靈氣一陣翻涌。
“他們的帳待會兒再算。
哼。
竟敢抗命,這不是完全不把我們鳳霞山看在眼里。
區區人族。
難不成還能翻了天!”
“大哥英明神武!”
“大哥厲害啊!”
“大哥……”
而此時的馬妖心神卻已經完全不在那兩個小跟班上了。
雖然只有片刻,但他的確是從那道開啟的門扉之后聽見了那狐族少女的聲音。
那嫵媚如秋水一般的聲音時刻抓撓著他的心肝。
讓他恨不得馬上進去窺見一二。
他本以為與那狐族少女的緣分已經盡了,卻沒想到,緣分來得如此突然。
……
“夫君~發生什么事情啦~☆”
少女正披著一層薄紗。
倦怠般地靠在床邊,短衫有如刻意地半披在肩上,露出些許淺淺的溝壑。
她發現此時姬軒面色有點陰沉。
也不只是怎的,心里不禁有些慌了神。
“剛才人家好想聽見了一些耳熟的聲音?”
“嗯,但是那些不重要。”
姬軒搬出一張椅子,就放在床邊坐下。
他看著床上的少女好一會兒,最終咧嘴一笑。
“雪兒,想不想去看看傳說中‘鳳棲梧桐’的那棵梧桐樹?”
“夫君說的是山頂上那棵樹嗎~☆
可昨天不是打聽到不允許任何修士去那邊嘛~就算是妖族都不被允許去那個地方~只有鳳族才有資格,那可是鳳族的圣地呢~☆”
少女瞇縫著眼睛。
臉上露出一抹快樂的笑容。
她向來都是這樣的。
雖然不知道昨天究竟發生了什么。
但在一夜過后,她總算又變回了原本的那只小狐貍。
“雖然不能去鳳族的圣地。
但有個地方還是能靠近那棵神木的。
甚至那邊有一根從那棵梧桐樹上延伸下來的枝杈,我們能在最近的地方看到大部分修士都看不到的光景。”
“夫君說的莫非是……”
“不錯,就是那個地方。”
“可是夫君~那邊會不會破費了呀~☆”
姬軒按著她的一只手。
淡笑著說道。
“不會。
甚至我們還能賺些錢。”
“賺錢?夫君~那邊是花錢的地方哩~”
“但那邊有一群人。”姬軒的眼中閃過一道晦澀,“一群欠我們錢的人。”
當然。
變得富有只是理所當然的一個結果。
之所以他要現在去找那些人,純粹只是為了躲麻煩。
那只馬妖從一開始就不是什么麻煩。
真正讓他感到頭疼的,是馬妖手里拿的那張文書。
這文書上面沒有監天司留下的戳印,所以并不具備任何效用,但其中寫的內容卻讓他有些煩躁了。
昨天晚上,在鳳霞山腳那塊居住區里,死了一位妖族。
那妖族的尸體至今未曾找到,但根據那幾個與此妖性命相關的人族修士的死狀來看,這妖族的確是已經死透了。
而那妖族的身份,是黑云三妖中的大姐。
黑云三妖!
姬軒對這個稱呼還是有點記憶的。
在進山的時候,他就曾經受到過三個妖族女子的侵擾。
雖說最后被呵斥離開了,但因為就是昨天才碰到的,所以記憶猶新。
在鳳霞山死了一位妖族。
這是大事。
若是處理不當,的確會成為麻煩。
「不過為什么偏偏是昨天晚上?
鳳霞山中死了妖族的案子屈指可數,沒有人族修士有那個膽量在鳳族的地盤上搗亂。
至于那些妖族。
他們更加不敢觸怒一個得罪不起的族群。
所以對內來說,鳳霞山是真的太平了很久。」
但是沒有關系。
雖然那只馬妖是蠢貨,但他覺得這里的監天司不至于從上到下都是蠢貨。
要不然這鳳霞山早就亂套了。
實力強大的妖族的確可以擁有更多的權力,但要想坐上監天司的寶座,需要的可不僅僅是實力強大。
……
馬妖罵罵咧咧地沖進了監天司。
文書的戳印向來都是在司幽手中,但他卻沒有去找司幽。
而是第一時間找到了自己的靠山。
是一個人身馬首的壯漢,這馬頭上全黑,頂部乃是一撮白毛。
不錯。
那就是他的靠山。
一位煉氣十重的大妖,與他同族,更是有著千絲萬縷的血緣關系。
時任鳳霞山監天司捕頭。
在安逸的鳳霞山,做捕頭可是一個肥差。
那些妖族在鳳族的威壓下不敢惹事,更不用說那些人族修士,除非一些修為滔天的,哪一個敢觸怒于此地監天司!
“嗯?黃毛小子怎么今天想到來老哥這里了?”
被稱作黃毛小子的馬妖進屋就一個勁地哭了起來。
撲通一聲跪倒在地,兩手死命地攥著那黑頭馬妖的大腿。
讓這位捕快臉上的笑容一僵。
剛才他正用傳訊玉簡與自己的心上人聊得正歡。
卻被這黃毛小子給硬生生地打斷了。
那塊通訊玉簡正塞在他屁股底下,壓得生疼。
但他還是做出一副高興的模樣,咧嘴露出兩排黃牙。
“你這是……怎么了?
黃毛小子,外面有誰欺負你了?
別急,告訴老哥。
老哥我幫你出口惡氣。”
“老哥,我、我在外面被人欺負了!”
“是誰有那個膽量居然敢起伏到你的頭上?”
對于這馬妖,他也是非常無奈。
他的確是與自己有一定程度上的血緣關系。
雖說他在這么多年來一事無成,但平日里對他那是絕對算得上是恭敬有加。
又有誰不喜歡背后跟著一個整天夸人的小跟班呢?
作為自己的親族,他對馬妖的習性已經摸得徹底。
只是這馬妖平日里也就在那么一小塊地方鬧騰,跟著一起鬼混的也都是一些小妖怪。
所以也沒有多做管教。
“是、是一個人族修士!”
“人族修士?”
這馬妖捕頭旋即皺起了眉。
若是在很久以前,說鳳霞山有人族鬧事那是有可能的。
但現在不同。
但凡有膽量來鳳霞山的人族修士,要么是有本事的,要么是有后臺的,哪個是吃素的?
他能當上捕頭,就已經證明了他在眾多妖族當中出類拔萃。
不說怎么優秀,那也是能茍活下去的人物。
“他怎么得罪你了?”
“他、他……他無視我鳳霞山律法!
老哥,您也不是不知道。
昨天有一只蝶妖死了,而那人族昨天與蝶妖起過沖突,所以我們好聲好氣地去請他調查。
誰知道——”
馬妖繪聲繪色地將早上的事情陳述了一遍。
當然。
并不是全部都說了出來。
當他花了好大功夫將編好的故事說完后,這黑頭的捕頭對他攤開雙手。
“拿來吧。”
“老哥您要多少錢只說,咱們倆誰跟誰……”
“少貧嘴,我要的是你那文書!”
“哦哦!”馬妖露出恍然之色,隨即將文書從胸口抽出來,諂笑道,“瞧我這記性,還沒讓司幽蓋上戳印,不過沒關系,待會兒老哥麻煩您幫忙去問司幽大人補一下——”
“不必去了。”
捕頭只掃了一眼那文書。
臉上便已經是一片陰沉。
他冷眼看著坐在他身旁地上的馬妖,額頭上已經是冒出了一陣細密的冷汗。
“誒?
這是為什么啊老哥。
要是沒戳印,我可抓不住那該死的人族修……誒?
老哥,這文書上什么時候多了個印記?”
“……這就是監天司的戳印。”
這捕頭的臉上,已經是一片漆黑。
雖然他本就是一匹黑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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