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煉咒毒之術極為困難。
首先,咒毒之術乃是禁制的一個分支,都是通過天地靈氣的不同組合來展現出自己想要的某種效果。
這其中唯一的區別,或許就是咒毒之術更偏向于攻擊性。
雖然舍棄了禁制之道的博大統一,劍走偏鋒反倒是更加令人聞風喪膽。
而其中最關鍵的一點在于,修煉者需要對陰氣有著一定的親和力。
無法與陰氣共存,便無法使用咒毒之術,所以修煉者也會因為自身體內的陰陽失衡而喪命。
這是常有的事情。
所以咒毒之術在修真界其實并不是怎么熱門,一來風險極大,回報也極低;而來其中很多的法術都已經被列為禁術,想想看你窮極一生修煉了很強的法術,卻因為朝堂一句禁令變得無法使用,這如何不讓人憋悶?
但也正因為如此。
要想在燕寧找到修煉此道的修士,卻變得極為容易。
因為目標就這么幾個。
任憑他們埋在土里還是飛在天上,都無法逃脫監天司的眼線。
“許兄不知可有時間隨我去一處地方?”
姬軒放下手中的玉簡。
看向許七安。
許七安聳了聳肩,笑著說道。
“我似乎并沒有拒絕的權力。”
“哈哈哈哈。
許兄說得沒錯。
若是你不愿意的話,就算綁也是要把你綁著走的。”
“不知我們要去哪里?”
“去一個……一般人死也不想去的地方。”
姬軒神秘地眨了眨眼睛。
兩人離開了監天司。
因為有姬軒在,所以許七安并沒有遭到任何阻攔。
其實在昨天開始,姬軒的身份就已經開始在整個燕寧傳開了。
靈王朝第八位撫劍官。
被當朝帝君賜下了天子劍。
其地位乃是真正的一人之下萬人之上,就連當朝宰輔都要比他低一個頭。
至于他那尚未被人清楚探知到的修為……那種事情怎么樣都無所謂了。
哪怕姬軒只是一個凡人也好,都比一些修為高深的修士要來得厲害。
至于其原因。
唯有那些身居高位的人才知曉其中真正的道理。
因為個人的力量再如何強大,也無法抵御一國的力量。
除非……
“說起來,昨天你究竟是怎么和你的族人講道理的?
我只知道你教訓了不少人。
剛才那個許家家主也是有靈境修為,雖然他修煉的并不是殺伐之道,而且也不過是靈境一重。
但天人與凡人的差別可有如天壑。
若是通常方法的話……你是不會與他有一戰之力的吧?”
姬軒帶著許七安順著浮空的虛幻街道盤桓。
也不知要去往哪里。
只是越是向前,兩人所在的方位就越是低矮。
若是長久地看去,能發現兩人正緩緩地下降。
“若是許兄你不想說的話也沒關系。
我只是有些好奇罷了。
畢竟……明明可以與靈境強者一戰,卻在打敗對方之后故意束手就擒。
這怎么看都有些說不過去吧?”
“我想見一見司幽。”
許七安坦言。
“若我只是只身闖入許家,就算最后把許家全砸了,最后監天司都不一定會出現。
若是有必要的話。
我會殺了許武駒,哪怕會被監天司定罪也在所不惜。
只要能見到司幽,一切都應該值得。”
“應該?”
“后來我看見了司幽,發現他們都是廢物。”
“咳咳……”
姬軒面色微微一抽。
雖然對方說的是實話。
但監天司總共三位司幽,其中之一便是逍遙王,這可怎么都讓人高興不起來。
“你的原計劃是……”
“過幾天,若是司幽決定了我的罪狀,或是打算將我交給許家。
我就離開燕寧。”
說到這里的時候。
許七安平靜的眼眸中閃過一絲煞氣。
他所說的離開燕寧自然不應該是那么簡單的事情。
肯定還會做一些讓所有人都為之震驚的事情。
他擁有完好地從封魔殿離開的底氣,雖然到現在為止,姬軒都不知道對方究竟是為什么有如此底氣的。
不過。
若是所料不差的話,許七安的師尊應該是那位。
若是如此的話。
有如此底氣應當也在情理之中了。
“不過許芊芊死了。
這倒是省了我動手的麻煩。
而且我也有證據證明自己并沒有殺害許芊芊,你們監天司應該可以查得到她死亡的確切時間,那個時間我應該連燕寧都沒進去。”
姬軒挑眉。
輕笑一聲道。
“我可不是監天司的人。”
“可你在幫監天司做事?”
“我只幫自己做事。”姬軒轉頭看向許七安,臉上的笑容不知為何變得有些怪異,“而且不計一切代價。”
就在兩人聊著天的時候。
四周的光線卻是變得逐漸暗淡下來。
周圍的人并沒有減少,只是行人身上穿著的衣服樣式開始變得越發樸素。
現在是白天。
但眼前的光景卻仿佛是步入了黃昏一般。
道旁懸著點亮四周的燈盞法器。
周圍懸浮著的殿宇樓閣,也逐漸地趨向于簡陋。
燕寧與其他的城市并無任何不同之處,同樣存在一些簡單的差異。
窮苦的人生活在暗無天日的淵底。
終日不見陽光。
卻也不甘于就此離開——他們當然可以選擇離開這里,但燕寧就如同是擺在他們面前的火焰一般,令他們趨之若鶩。
濃郁的靈氣。
豐富的資源。
更多的機遇。
只要擁有這三樣中的哪怕一樣,都可以成為這些人留在這里的理由。
此處名為燕寧下城。
終日被黑夜籠罩著的,燕寧的暗面。
孱弱的傳承在此茍延殘喘。
渺小的修士在此尋求庇護。
他們自然會付出比外面更多的代價,但他們安于現狀。
他曾經來過這里。
但他在這里什么都沒有得到。
“我們到了。”
姬軒深吸一口氣。
與許七安站在一座倒懸的漆黑宮殿門口。
歪斜著的牌匾上,刻著三個猙獰的大字:誥罪宮。
“好濃郁的陰氣。”
許七安皺眉。
背后背著的劍匣中傳來一陣劍吟。
對這座漆黑宮殿散逸出來的靈氣有了反應。
姬軒皺著眉,冷冷地說道。
“此處聚靈陣有些損毀。
聚集起來的陰氣開始散落。
長此以往,附近的修士多會沾染疾病。
哼……”
“道友似乎很高興?”
“修復一次聚靈陣十二枚上品靈石,我當然高興了。”
“可里面的人不見得愿意……”
“那到時候,就勞煩許兄與他講講道理了。
畢竟。
若是這種事情被監天司知道,可就不是區區十二枚上品靈石的事情了。”
一邊笑著。
姬軒一邊踏入宮殿之內。
……
一只腳進門的瞬間。
姬軒就聞到一股刺鼻的氣息。
此地靈氣詭異,大部分被陰氣充斥,而這些陰氣又以一種奇妙的規律排列組合,散落在空氣中。
昏暗的殿宇正中央是一個環形的柜臺。
正中央一個瘦弱的老嫗蜷縮在半空中,懷中抱著一根如同是骨頭棒子一樣的長杖。
像是睡著了一般,了無生息。
姬軒另一只腳踏入的瞬間。
四周突然傳來一陣銀鈴般的聲響。
就看見那老嫗原本閉著的眼睛緩緩睜開,四周也燃起了幽幽的火焰。
沙啞的聲音在四周回蕩。
宛若來自幽冥。
“小伙子……有什么事情是老身能夠幫忙的嗎?
詛咒有外遇的妻子?
讓不安分的兄弟修行出點岔子?
還是讓哪個心儀的姑娘可以多看你一眼?
在你的身上,老身看到了冤屈。
放心。
進了老身的誥罪宮。
你的任何不滿都可以得到解決,嘿嘿嘿……”
“我要殺個人。”
“咳咳……小伙子,你說什么?”
“殺人。”
姬軒復述了一遍自己的話語。
再看那道瘦弱的身軀已經開始舒展開來。
那雙渾濁的眼中帶著幾分詫異和不滿。
“小伙子,你在開玩笑嗎?
本店恕不接受害人性命的委托。
想殺人找別人去,老身這里不是那些齷齪的暗殺組織。”
“是嘛,可你這里的聚靈陣已經損毀了有將近一個月的時間。
但你甚至都沒去和監天司報備。
不知附近多少修士都受到了此地陰氣的影響。
長此以往的話,你的咒毒之術這不就是在殺人嗎?紫鳶婆婆。”
那雙渾濁的眼中閃過一絲精芒。
老嫗整個人的身軀都舒展開來,這一回是徹底地在地上站定。
她抬起手中的長杖,指著姬軒冷冷地說道。
“看你的穿著打扮不像是我們這邊的,倒像是哪個世家的公子,哼,你究竟是何人?”
“我是誰不重要。”
“逍遙王的三子,撫劍官姬軒?”
“你這不是都已經知道了嘛,那還明知故問。”姬軒撇了撇嘴,“現在我要你幫我用咒毒殺一個人,你可愿意?”
“只要你手上有監天司的法旨,老身自然不會拒絕。”
老嫗沙啞的笑聲聽著有些滲人。
她弓著背,從柜臺后邊走了出來。
“那種東西……你手里可有?”
“那沒有。”
“所以撫劍官大人專門來這種地方找老身,究竟所為何事?”
“你是燕寧咒毒之術修煉得最高深的修士。
所以我特來詢問你一件事情。
紫鳶婆婆可知道,在這世上存在某種可以操縱死人行動宛若常人、并且可以遠距離讓對方的尸體迅速腐朽的咒毒?”
一邊說著。
姬軒從懷中取出一塊白布。
手中白布解開,卻是一根被黑色霧氣纏繞著的發簪。
在見到那發簪的瞬間。
老嫗身上的氣息頓時就是一滯。
見到對方這般反應,姬軒心里也是篤定。
看來這一遭是走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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