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嵐有些慌，從人群中看向梁歡。
梁歡正看著呢，咳嗦了一聲，離楊婉晴遠一點，用手拿起領帶下的話筒，道：“直接跟我說，都到齊了，我們現在可以正式會談了。”
后半句，梁歡用的是德語。
劉嵐很聰明，發音全部記住，然后復述給了科爾。
“很好，那我們開始吧。”科爾道。
梁歡又在耳機里向劉嵐用德語道：“諸位，請坐。”
劉嵐跟著復述了一遍。
眾人落座，正式會談開始。劉嵐向所有股東分發了此前梁歡跟科爾談好的合同。當然，科爾和梁歡那一份是跟所有人都不一樣的。
科爾打開合同看了眼，跟之前沒有什么不一樣的。而科爾的翻譯馬丁，也拿起中文版的合同進行對照，看有什么不同之處。
張峰等人看了眼合同，不由得撇嘴冷笑。
“梁董事長，這合同都準備好了，看來是早有預謀啊。”陳永年把合同往桌上一扔，不忿道。
梁歡一笑，沒有理會他。
“請問科爾先生，梁董事長這么希望跟您合作，您是不是答應給他很多好處了？”陳永年問道。
陳永年問得很直白，幾乎是沒把梁歡放在眼里。
馬丁聽明白了，但沒有說話。因為按照正式會談的禮節，此時應該是對方的翻譯來說，也就是劉嵐。
科爾也看向劉嵐。
劉嵐懵了，看向梁歡。
梁歡用手捂著嘴，拿起話筒小聲將陳永年的話，慢慢的說給劉嵐。
劉嵐緊張極了，一張嘴就磕巴了！
“不要緊張，重來。”梁歡道。
劉嵐穩定了一下情緒，一個單詞一個單詞，蹦著把陳永安的話翻譯給了科爾。
科爾聽得想笑。
“科爾先生，時間倉促，會德語的人不多，請見諒。”梁歡用英語道。
科爾笑了下，表示理解，道：“不，我跟梁董事長沒有任何的私下往來。而且，我不僅沒有給梁董事長任何私下的好處，梁董事長還贈送了我一些生發液。不得不說，那生發液真的很好用。”
馬丁把科爾的話，翻譯給了眾人。
劉嵐磕巴，馬丁也好不到哪兒去！國內剛改革開放，學漢語的老德人更少。
馬丁翻譯的磕磕巴巴，科爾都不好意思了，笑道：“看來，我的翻譯比你的也好不到哪兒去，咱們扯平了。”
梁歡笑著點點頭，心說萬幸啊，你要是漢語好了，劉嵐可就不好應對了。
馬丁也感覺不好意思，道：“抱歉，我的漢語不是很好。”
張峰等人撇嘴一笑，心說這倆翻譯半斤八兩。接下來，劉嵐和馬丁將合同的條例翻譯給眾人聽，當說到國際貸款的時候，梁歡的心提了起來！
在跟西門子正式會談之前，梁歡只顧著找一個德語翻譯，把西門子公司自帶的翻譯給忘了。馬丁一旦把質押金的事兒當眾說出來，那這筆錢可就必須走公戶了！想要提取這筆錢，就得經過所有股東們的同意！
“額，關于西門子公司為貴公司…額，這個提供國際貸款的事，等到談判，額不，會談結束，合作開始的時候，本公司就會進入國際程序，為潔神控股、股份有限公司申請國際貸款。科爾先生也同意…”馬丁拿著合同，磕磕巴巴道。
“劉嵐！想辦法接替馬丁，快！”梁歡用話筒催促道。
劉嵐深吸口氣，笑著對馬丁道：“馬丁先生，不如我來吧。我的中文比你熟，大家也聽得懂，好嗎？”
馬丁當然希望這樣，他隨即低聲請示了下科爾。
科爾無所謂的一歪頭，沒有反對。
梁歡暗暗松口氣，看向劉嵐。
劉嵐清了清嗓子，道：“西門子公司為咱們公司提供國際方面的援助，可以節省一部分資金。這個項目需要在簽約儀式后啟動。在產品方面，西門子公司和梁董事長已經商談好了，未來的流水線升級計劃，每一次升級，以國際價格的八折核算。零件的零整比方面，西門子公司給出的優惠條件是，五折，并且定期免費維護，西門子公司希望…”
劉嵐很聰明，她將貸款的事兒輕描淡寫的一帶而過，把一些不重要的事兒拉長了，來轉移眾人的注意力。
幾位股東百無聊賴的聽著，他們的精神頭剛才全用到和梁歡對著干了，對于這些令人頭疼的合同，顯得沒有任何興趣。
梁歡松了口氣，這事兒就要瞞過去了！
突然，馬丁聽出了不對，道：“劉小姐，您沒有對股東們說明，國際貸款是需要以質押金的方式進行的。”
馬丁下意識說出來的是德語，劉嵐沒聽懂。但梁歡聽懂了，他嚇一跳，放緩語速道：“跟我說！關于質押金的問題，已經寫進合同里了，潔神的股東們都已經看過，并表示了同意。”
梁歡說一句，劉嵐復述一句，也磕巴得要命，但科爾和馬丁都聽懂了。
“那沒有問題了。”馬丁道。
梁歡的心從嗓子眼上落了下來。
“我們來談接下來的內容，如果貴公司的股東有什么疑問，可以直接提出來。”馬丁道。
終于糊弄過去了！
梁歡悄悄長出口氣，只要過了這個環節，剩下的都好說了。
突然，陳永年舉手示意了一下，問道：“這翻譯同志，貴公司能給我們提供多少的國際貸款？”
梁歡剛放松的心情頓時緊張起來，他低下頭，狠狠的白了眼陳永年。
馬丁跟科爾交談了一會兒道：“科爾先生跟梁歡先生商討過，不低于五十萬美元。”
陳永年啊了一聲，點點頭，來了句：“那既然這樣，在交易的時候，我們直接扣下五十萬美金，等你們申請完了，把賬一做不就完了。”
“對啊，直接扣下五十萬美金不就完了，還啰嗦那一套干啥。”
“就是，這樣多省事兒。”
梁歡差點炸了，他最怕的事兒還是出現了。
馬丁可聽得懂漢語，他疑惑地看向劉嵐，道：“劉小姐，您不說貴公司的股東都知道質押金的事兒了，為什么看上去，他們毫不知情的模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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