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歡打電話給郭世佳，告訴了他自己的打算。
郭世佳聽后有些猶豫，做市場他還行，跟當地的政府去洽談招商引資的事兒，他感覺有點難以勝任。
這種事兒，梁歡最適合。玩陰的，耍詐，什么招都使得出來。
“好，我等您回來。”郭世佳道。
該去還得去，誰讓梁歡離不開呢。
確定好行程之后，梁歡讓方杰給自己訂機票回河東省。
也就是在這個空檔，經濟日報上的一篇文章引起了他的注意。
文章是援引廣州日報的。
文章采訪的是寶潔亞細亞地區大總裁皮克。楊。
皮克。楊談了國內改革開放十年來的變化，順勢談起了國內日化市場的現狀。
皮克。楊說，國內的日化產品，還基本上屬于上世紀的產品，陳舊、洗滌效果差，產品單一，難以跟上新時代的潮流。寶潔公司進入國內市場，就是為了給國內群眾帶來更新、更好的洗滌日化產品。
緊跟著，皮克楊話鋒一轉，夸獎起潔神。
說目前國內唯一能具有代表性的日化公司，就只有遠在河東省的潔神公司。
寶潔公司對這家公司很看好，希望能和潔神取得合作，進行優勢互補，高效的拓展市場。
梁歡看到這里，并沒有太高興，反而是更加沉重了。
這感覺像什么？
像你被一頭老鷹給盯上了！
寶潔公司，絕對有后續動作。
他將這張報紙放在自己公文包里，時刻提醒自己，真正的敵人要來了。
次日，他收拾東西，準備坐飛機回河東省。一個電話打來，讓他暫時取消了回去的念頭。
楊淮定打來了電話，說他碰見一個貴人，能把他們的公司做成正式的證券公司，要他過去見一面。
和楊淮定合伙做國庫券，梁歡最初的打算是成立公司，招人，然后利用潔神的銷售網絡，從試點的六個城市來進行倒賣。以潔神的體量，它的利潤比單賣產品可賺錢多了。
但是，這個公司只能暗地里買，不能光明正大的做證券。
因為，證券公司不是誰想開就能開的。
要經過國家批準才行。
楊淮定碰見了誰？
梁歡拿著電話，沉默許久之后，道：“是不是關金生？”
電話那頭的楊淮定直接驚了，道：“喔唷，你真會算命啊！”
果然！
這兩個人真的相遇了。
歷史的軌道，總在同一時間相遇。
關金生和楊淮定，一個是第一個炒股的人，一個是證券教父，這兩個人一個是萬國證券的董事長，一個是萬國證券的總經理。
關金生的履歷，梁歡也看過，跟楊淮定不一樣，這位大佬可是海外留學回來的，正兒八經的高知識分子。
他被稱為證券教父，是因為未來上交所和深交所，兩大交易平臺的規則、交易流程、乃至設備和員工的培訓，都是這位大佬一手操辦的！
更甚至，銀監會初期的監管條例，就是按照這位大佬公司內部的規定改成的。
牛不牛叉！？
說他是上交所和深交所的締造人之一，一點也不過。
楊淮定說，關金生能讓萬國公司成為正式的證券公司，那關金生此時，應該是被賦予籌建第一家股份制證券公司的任務了。
什么是證券？
股票、國庫券都是證券。
股票是一類證券。
八八年，股份制改革已經如火如荼了。公司除了認購內部股份，還可以通過審批之后，向社會發行股份。
簡單來說，就是公司的股份，公司的人拿著去街上賣！
大佬王石為了脫離母公司的控制，就上街賣萬科的股份，當時才一塊錢一股。
為什么會這樣呢？
因為這時候還沒有證券交易所。上交所、深交所，也是在這種前提下，催生出來的。
證券公司先于股票交易所出現，干的就是承銷各大公司的股份。當然，證券公司成立之后，干的第一件事兒，就是炒國庫券。
它的利潤，可比賣當下各個公司的股份強多了。
因為太難賣了。
國庫券的利潤比股票高，也是有歷史原因的。在八八年之前，國庫券沒有放開異地交易，它的發行是強制式的攤派，從省到市、縣、鎮，然后到村。
不流通，也就沒有了價值。
所以，在當下，有很多不值錢的國庫券，積壓在國內的角角落落里。
國家開放異地交易，信息不暢的前提下，不僅形成了價格差異，還形成了真空地帶！
除了試點的六個城市之外，其他地區對國庫券的認識并沒有提到相同的層次上來。也就是這個時間段內，很多人提著現金去偏遠地方，五折、甚至三折的收購國庫券。
打對折、加上異地價格差異，這里面的利潤是非常驚人的。
“你們在哪兒，我立刻過去。”梁歡道。
楊淮定說就在自己成立的公司里。
梁歡放下電話，下樓開車就趕過去了。
關金生，這位后世的大佬，在八八年會是什么樣？
嶄新的大奔在楊淮定租住的筒子樓前停下，楊淮定和關金生已經在巷子口等候了。
關金生看見大奔開了過來，心里一陣激動。
終于找到有錢人了！
梁歡打開車門下車，看向楊淮定身邊的人。
個子不高，梳著背頭，戴著金絲眼鏡，斯斯文文中帶著一絲霸氣。
果然是關大佬！
“關總，這位就是潔神的梁歡梁總，梁總，這位就是關總。”楊淮定介紹道。
“您好、您好，關總，久仰大名啊。”梁歡過去握手道。
關金生看了眼梁歡，難以置信道：“梁總，您可真年輕啊。”
“表象而已。”梁歡笑著道。
“呵呵，您真謙虛。梁總，聽楊總說，您還會算命？”關金生道。
梁歡狡猾的笑了笑，道：“會一點。”
“哦？”關金生來了興趣，道：“那您能算出我找您干什么嗎？”
“入股唯一一家股份制的證券公司，對吧？”梁歡笑道。
關金生聽后立刻看向楊淮定。
“我沒說，真的沒說。”楊淮定趕緊道。
“另外兩家證券公司，是申銀和海通。嗯，現在是六月初，它們應該剛剛組建，還沒有對外宣布，對吧？”梁歡道。
“額，對、對對。”關金生震驚得都結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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