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吱呀】一聲,門由外而內被推開,走廊之中昏黃的光芒透進來,仿佛兩個獨立的世界相互連接。
陳臣推門進入,表情沉靜。
房間中很黑,并沒有光亮,陳臣下意識摩挲了一下入口處的墻壁,果然撥動到一小塊銅片,陳臣將銅片往下一按,隨即房間的正中心處出現了光源,光源在頂部,只照亮了下方一小片地方。
房間的正中心有一尊女性雕像——
倒置的十字,無臉的女性,十字從女性柔軟的腹部穿透進入,但由于臉部五官缺失,看不出來雕像的情緒。
陳臣的身邊,淡金色光芒涌現,小科的身形浮現出來;
他往前走了一步,直勾勾地看著這尊雕像。
陳臣細致地觀察著這尊雕像,試圖將其與自己看到過的阿南刻的模糊身影聯系在一起,半晌,陳臣開口道,“這尊雕像看起來有些奇怪。”
他看向小科,等待著小科的回答。
小科向前走了一步,他沒有立刻開口,而是下意識伸出手,探向雕像被倒置的十字穿過的“傷口”,就在小科虛幻的手指要碰觸到傷口的一刻,手指頓住了,隨后又收了回去。
小科的視線停留在雕像底部沒有五官的柔和臉龐之上,他聲音沙啞地問道,“阿南刻?”
小科的神情此刻有疑惑、有不解、也有憤怒和傷感,從這一點來看,倒置的被穿透的女性雕像并非小科熟悉的阿南刻的雕像。
陳臣摩挲了一下下巴,他下意識想到一種可能性——
那就是阿南刻受到了迷霧侵蝕。
但是旋即,陳臣對這個猜測也產生了一定懷疑——
一來,雖然雕像上的女性被倒置、十字架穿過其腹部,但雕像整體看來并不陰森驚悚,反而充滿一種獻祭般的神圣感;
二來,他們進入房間之后,并未感受到敵意和殺氣,這不符合被迷霧侵蝕的表現。
房間內一片安靜,小科的呼喚并未引起任何變化,他不由得緊皺眉頭。
“沒反應嗎?”
陳臣問道。
小科嗯了一聲,往后退了一步,重新和陳臣站在一起。
陳臣摸了摸腦袋,在心中再次過了一遍自己的推測,確認這一切并非自己的臆想,的確是阿南刻在其中穿針引線,并將他引導到了這里。
可——
為什么什么反應都沒有?
腦袋中想法一閃而逝,陳臣忽然向后一轉,手中的【幸生】從斜后方刺出,在黑暗之中劃過一道淡藍色的痕跡,刀身映射出陳臣黑沉的眼眸,利芒劃過——
一縷發絲悄然落地。
吉吉克爾喉結上下滾動了一下,隨后佩戴有金屬臂的右手揮開了陳臣的長刀。
陳臣挑了挑眉,好笑道,“你在跟著我?”
吉吉克爾抿了抿唇,無所謂道,“你沒回房間,就跟著來看看,感知還真是一如既往的敏銳啊。”
陳臣嗯哼了一聲,等待吉吉克爾的下文。
吉吉克爾抿了抿唇,右手手掌攤開,上面懸浮著三樣東西,第一個光團之中是深藍色的鱗片,第二個光團之中是呈現淚滴形狀的寶石,第三個光團則是一團卷軸,卷軸之中似乎繪有藍色的圖案。
“迷霧之門中的東西,還在我這。”
吉吉克爾下巴揚了揚,語氣隨意。
“哦——”陳臣拉長了聲音,目光微微偏向一旁的小科,吉吉克爾也看向小科,神色收攏了幾分,沉聲道,“您好。”
小科輕輕頷首。
陳臣沒多說什么,接過了吉吉克爾手中的東西——之后的分配之后再說,現在要解決的是阿南刻的問題。
就在陳臣接過三個光團之時,陳臣忽然感覺到一股奇異的能量忽然波動開來,蕩滌著空間。
“剛才是什么?”
陳臣下意識開口。
吉吉克爾抬起頭,神色疑惑,“什么?”
“……”陳臣默然不語,看向一旁的小科,小科的眼神閃爍了一下,顯然是注意到了什么。
“……沒什么,”陳臣含糊帶過,隨后像是想起了什么似得,問道,“你就不好奇嗎?”
——陳臣指的是房間之中的雕像。
“好奇什么?”吉吉克爾回答道,“你是在說我跟著你的事嗎?……我承認是想看看你又去哪兒了,但是——”
吉吉克爾話語一頓,眼神在房間四處環繞一遍,隨后說道,“房間空蕩蕩的,你在找什么嗎?還是說,又發現了藏寶地的線索?”
話音落地,陳臣脊背發麻:
“空蕩蕩?”
吉吉克爾點頭,神色更加疑惑。
深沉的夜晚之中,吉吉克爾的話語仿佛一陣涼風一般,讓陳臣的脊背出了一層冷汗,房間的中央位置,那尊神圣的、仿佛祭祀一般的倒置女性雕像明明是那么引人注目,但吉吉克爾卻說——
這是一處空蕩蕩的房間。
陳臣控制住自己下意識想要回頭看的視線,說道,“……嗯,我想找個安靜的房間試試元素技。”
他沒有多解釋什么——
畢竟多說多錯,而且也沒必要將吉吉克爾牽扯進來,既然他根本看不到房間之中的雕像,那就說明他“不該牽扯其中”。
吉吉克爾哦了一聲,他猶疑地看了陳臣一眼,隨后說道,“……早點回來休息,我們明天直接去參加選拔賽,說好了的。”
陳臣勉強擠出一個笑容,“好。”
——大兄弟,我覺得我明天能不能活著都是個問題。
吉吉克爾點了點頭,最后看了一眼陳臣,沒發現有什么異常,頭也不回地走出了房間,走的時候還貼心地將房間的大門給帶了上去。
被關上的大門發出【吱呀】一聲,讓陳臣此刻的臉色更加難看——
“喂,大可不必如此貼心……”
陳臣腹誹道。
隨后,陳臣十分從心地往小科那兒站了一步。
小科沒有理會從心的陳臣,只是伸手指了指陳臣手上的光團,“第三個。”
陳臣嗯了一聲。
陳臣將剩余的兩個光團收進了【星】之中,只留下了第三個光團。
陳臣看了小科一眼,小科點了點頭,陳臣深吸了一口氣,手掌探入第三個光團之中,隨后,手指觸碰到了某種細膩的質感,是質地良好的羊皮。
陳臣一股腦地將畫卷拿出,將其緩緩攤開。
畫卷之上,大片的深藍綻放于紙面,這畫面很熟悉,正是陳臣三人曾陷入其中的【夢河】。
陳臣的瞳孔一縮,思緒中如有雷鳴——
是了,【夢河】是隔開現實和虛幻的界限,【夢河】的兩端一端是現實、另一端是虛幻,并且另一端是人魚的棲息地,換句話來說,有了【夢河】,人魚才有歸身之所;
僅僅只有本身回歸,卻沒了棲身之所,怪不得【樂園】之中的人魚并未回歸。
再者,【夢河】是現實和虛幻的界限,也就意味著在【夢河】之中可以做到短暫處于兩個狀態的分界點處——
而這一分界處,是無法之地!
無法之地,是否意味著由于規則限制無法行走于人界的神靈也可以出現了呢?
陳臣腦袋之中一聲炸響,他猛地看向房間中央的雕像——
倒置的雕像那沒有五官、線條柔和的臉龐上,不知何時多了一雙眼睛,此刻正在靜靜地看著陳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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