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去的時候,天已經蒙蒙亮了起來。
謝祈年被咬的渾身是印,從鏡子里看去,還能清晰的辨別出幾道猩紅的指痕。
特別狠,像場廝殺,非要比比看,誰先把誰咬碎。
但是,睡著了就特別乖,安靜的……甚至有幾分不真實。
緩緩低下頭,謝祈年吻了吻顧承,正準備把衣角塞進他手里,再把人抱回來一些,就聽到外面響起了幾道清淺的腳步聲。
似乎是園丁們一大早開始忙活,在討論著:“老爺子醒了?”
“是啊,又在遛鳥呢,估計快過來了。”
等等!
快?過?來?了?
謝小狼立刻緊張起來——那匹馬還沒……
想到這里,整個人瞬間提了口氣,再次剪斷自己的衣襟,向門外狂奔。
他想把馬藏起來。
但外面,遲緩的邁步聲和鳥鳴已經越靠越近。
沒了辦法,謝祈年只能加快腳步,提起木桶從人工湖灌了一桶水,然后,嘩啦——
潑在了馬兒曖昧不明的鬃毛上。
清冽的早晨,刺骨的水,冰的馬瞬間低下了身子,一連“嗤”了好幾聲,鼻子哼哧哼哧出氣,幾乎用盡了馬生涵養,才沒有伸出蹄子踹死這人。
恰好,顧爺爺立在了門外,謝祈年便立在馬旁邊,訕訕微笑:“爺爺,聽顧叔叔說,您有自己養馬,我幫您洗一洗。”
老爺子眸色一凜,表情隨之變得嚴肅。
馬兒立在一側,似乎也察覺到了不對,立刻支支吾吾鳴叫起來,像是受了天大的冤屈。
謝祈年:(???川
.
但,很神奇的是,老爺子并沒有發火。
他只是敏銳的走回屋,幾步立在了已經昏睡過去的顧承身邊。
謝祈年隨之進門,又跟著緊張起來。
室內的氣壓慢慢降低,逼得人大氣都不敢喘。
老爺子先是垂手,摸了摸顧承的頭,隨即又掀開一角被子,習慣性的摩挲了一會兒顧承的手腕,這才轉過身,直面小心翼翼的謝祈年。
網上的動向,他也一直在關注,看上去,謝祈年像個完美戀人,幾乎尋不到缺點,但……
老爺子直直開口:“你們在一起我沒意見。”
謝祈年松了口氣。
“但實話講,我并不喜歡你。”
謝祈年正色,神色是從未有過的認真,期待著他能再說出些什么。
老爺子只是背手往前走,與他擦肩而過時,留下一句:“你對不起他。”
你對不起他。
是個肯定句,幾乎沒有扭轉的余地。
謝祈年有些激動,想問為什么,是不是還有一些他不知道的事,但……老爺子顯然不愿意跟他多說,話音不落,就已經邁步走遠。
默了一會兒,謝祈年又重新走回顧承身邊,垂手,握住了他那個刺著“aphrodite”刺青的手腕,攥在手里,細細摩挲,不過一會兒,竟是感受到幾道不明顯的……疤痕?
手腕這兒有疤痕,一下子排列了三道,交錯不齊,已經好的差不多,如果不是提前預知,用心感受,根本就發現不了。
怎么會……
怎么會留疤?
怎么會在這種地方留疤?
這個地方有疤那就只有一個可能,顧承他曾經……
不,不會的,一定他太敏感了。
謝祈年不敢再想,剛平和一點的心緒亂成了一鍋粥,只有呆在顧承身邊,才不至于那么煎熬。
.
風動蟬鳴,很快入了夜。
謝祈年抱著顧承睡。
前半夜,顧承睡得還算安穩,可到后半夜,就直接推開了他,不但不肯再讓他抱,甚至有一下用力過猛,差點將他踹到地上。
眉頭皺的緊緊的,像是做了噩夢。
謝祈年心臟一緊,企圖挪過去抱一抱,手還沒伸出去,又被一腳踹開。
啪嘰——
掉到了地上。
“嘶……”狼崽猛抽一口涼氣,摔的有些疼。
好不容易爬起來,正準備再上床,卻見顧承已經挪到了床邊,就是不讓他上。
謝祈年沒放棄,打算去另一邊,卻發現,自己剛繞過去,顧承就翻了過來,這邊也不讓他上。
循環三次,顧承干脆“大”字型占據了整張床,完全不給他再上來的機會。
謝祈年糾結片刻,終于嘆了口氣,像是放棄了什么一般,去柜子里翻了件還算干凈的床單。
在地上睡。
如果顧寶貝能開心,他打地鋪的也沒什……
然,一句話還沒想完,一條被子就鋪天蓋地的扔過來,一下子將他罩住,有些……透不上氣。
謝祈年掙扎著,剛探出頭,另一條被子就被扔了過來。
謝祈年掙扎著,又探出頭,啪嘰,被枕頭砸了臉。
謝祈年深吸一口氣,防備著坐直。
視線剛一恢復,就發現,顧承不知道什么時候,已經醒了。
看模樣,似乎有些迷離,淡垂下眼眸,盯著他看了一會兒,忽然就難受起來,眼角盈了一層淺淡的紅:“你想分手?”
“???”謝祈年一頭霧水,問話的聲音都打起了顫:“怎……怎么可能?”
謝祈年緊張的有些恍神。
還沒反應過來,就聽顧承繼續道:“那你為什么不給我揪著衣服?嫌你那破爛衣服剪壞了沒得穿?”
“……不是。”我是被你踹下來的。
“為什么要摸我的手腕還要嘆那么長時間的氣?你不信任我了,不想跟我說?”
“不……不是……”
“不是?哦!”顧承明白了:“那你就是想通了,想去聽你那塑料母親的提議,準備找個女人偷偷相親,騎驢找馬,看到合適的就甩掉我?”
這都什么跟什么呀?
是剛才做的噩夢嗎?
謝祈年想解釋,但還沒來得及起身,就見顧承眼睛一合,身體不可抑制的從床上翻下來。
他只能慌忙伸手去扶,抱在懷里的時候,才發現,男人體溫燙的嚇人。
心臟一提,謝祈年果斷要去抵他的額頭,卻被顧承伸手,一下子擋了回去,可即便只是碰到了手背,那溫度也極不正常。
謝祈年有些急,偏這模樣逗笑了顧承。
男人努力撐起身子,手掌撩開他的背心,停在他心口的位置,細細感受:“你心跳的好快。”
謝祈年動了動喉結,聽他繼續說:“是不是想*我?”
顧承生病了,嗓音啞的厲害,輕飄飄的,尾調都藏著鉤子。
知道他心跳很快,還專挑這時候,在他心口狠狠抓了一把,問他:“是不是想*我?”
謝祈年咬牙,不知用了多大的定力才又伸出手,去探他的額頭。
可,這次依然是沒碰上。
顧承偏頭,巧妙的避開,靠在了他脖頸處,呼吸輕略喉結,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啞聲呢喃著:“不對,你沒機會了。”
“你要去和女人相親了,你這輩子都沒機會*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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